第37章 困倦感越来越明显(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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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落差让她心中一阵酸楚,眼泪差点又掉下来。
但她强忍着,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谢谢……我没什么需要的。”
张妈见她神情恍惚,也不敢多打扰,点点头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婉婉一个人。她无力地坐到床边,将怀里的木匣放在腿上,轻轻打开。
里面是阿宸送她的玉簪、写给她的信、还有一些她偷偷收藏的、与他有关的小物件。
看着这些东西,她仿佛又能感受到他的气息,泪水终于忍不住决堤而出。
“阿宸……阿宸……”她抱着木匣,压抑地哭泣着,将所有的恐惧、委屈、思念和绝望,都倾泻在这无声的泪水里。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之中,关于“婉嫔”的丧仪正在有条不紊却又异常冷清地进行着。
太后的懿旨一下,宫中风向立转。
昔日备受瞩目的灵秀宫,如今门可罗雀,除了几个奉命办差的内侍和宫女,再无人问津。
丧仪办得极为仓促和简单,完全不符合一个曾受宠嫔妃的规制。
一口薄皮棺材,几件简单的陪葬品,甚至没有像样的哭灵仪式。一切都透着一股敷衍和冷漠。
许多宫人都暗自庆幸,那个传说中会带来灾祸的“妖妃”终于死了,太后拨乱反正,宫里总算能清净了。
也有一些人暗中猜测,婉嫔死得蹊跷,恐怕是得罪了太后,落得如此下场。一时间,宫中人心惶惶,对太后的敬畏又加深了几分。
九王爷萧正南和丞相尹春德,则如同两个置身事外的看客,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
他们按照计划,将一切安排妥当,确保了太后那边不起疑心。
尹春德看着那口即将被抬出宫门的棺材,心中百感交集,既有对婉婉命运的同情,也有对这深宫倾轧的无奈。
萧正南则依旧面沉如水,只是在棺材经过他身边时,目光微不可察地闪动了一下。
萧正南的目光在那口薄皮棺材上停留了片刻,随即恢复了惯常的冷漠。
他负手而立,看着那象征着“死亡”的棺木被几个太监抬着,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宫门深处,最终将被送往荒凉的妃陵。
他的任务,暂时告一段落。至于那个被送出宫的女人……是生是死,是福是祸,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以及萧元宸回来之后的选择了。
他转过身,玄色的蟒袍在风中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向着自己的王府方向走去,深邃的眼眸中,无人能看透他此刻真正的盘算。
尹春德望着九王爷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那远去的棺木,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件事远没有结束。
太后的目的达到了,暂时平息了风波,但皇帝那边……终究是个巨大的隐患。
他只希望,自己和九王爷今日的冒险之举,真的能为南楚换来一线生机,也希望那个可怜的女子,能在宫外平安度日。
他整理了一下官袍,神色凝重地转身,准备去处理后续的朝政事务,尽量将这场风波的影响降到最低。
而在那间偏僻的乡间小院里,婉婉哭过之后,反而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麻木。
她没有力气再去想那些宫中的阴谋诡计,也没有精力去担忧未卜的前路。
她只是呆呆地坐在床边,看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光,听着院子里隐约传来的鸡鸣声。
张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和两个粗面馒头走了进来,放在桌上。
“姑娘,吃点东西吧,暖暖身子。”张妈的声音依旧小心翼翼,带着一丝讨好。
婉婉抬起红肿的眼睛,看着那简单的饭食,胃里一阵翻腾,毫无食欲。
但在张妈期盼的目光下,她还是勉强点了点头,拿起一个尚有余温的馒头,小口小口地啃着,味同嚼蜡。
她知道,从现在起,她必须适应这样的生活,必须学会隐藏自己,必须像一个真正的孤女一样活下去。
为了那个承诺,为了远方的他,她别无选择。
她将眼泪和软弱都吞回肚子里,只留下外表的平静和内心的坚韧。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平静地过去。
婉婉谨记着桂嫂的警告,几乎足不出户,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小屋里。
她偶尔会帮张妈做些简单的针线活,或者在院子里晒晒太阳,看着天空发呆。
张妈对她照顾得还算周到,但也保持着距离,从不多问她的来历。
她像一株被移植到陌生土壤里的兰花,小心翼翼地收敛起所有的芬芳和光华,努力让自己变得普通、不起眼,只在无人之时,才会拿出那个木匣,一遍遍抚摸着里面的信物,汲取着微弱的力量。
宫墙之外的岁月,缓慢而寂静,与宫内的风起云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边疆,一封加急的密报,正快马加鞭,即将送到南楚皇帝萧元宸的手中。那封密报里,承载着足以颠覆一切的消息。
几日的光景悄然而逝,小院的生活平静得近乎死寂。
张妈每日准时送来三餐,不多言不多语,只是偶尔用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打量她,眼神里有好奇,也有着一种恪尽职守的警惕。
婉婉,或者说,现在的林婉照,表面上顺从地接受着这一切,沉默寡言,安分守己。
然而,看似平静的湖面下,早已暗流汹涌。
最初的惊魂甫定之后,一种更深层次的不安开始在她心底蔓延。
这不安并非来自简陋的环境或是孤独的生活,而是源于一种敏锐的直觉——这里,并不安全。
她反复回想那晚的情景。尹丞相的焦急和无奈似乎是真切的,他的眼神里带着对她处境的同情,言语间也透露着对陛下的忠诚。
婉婉觉得,如果有的选,尹春德或许会是那个可以稍微信任一点的人。
但九皇叔萧正南……那个男人,从始至终都像一块万年寒冰,冷硬、深沉,让人完全看不透。他答应她的条件时,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谈论天气,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却总让她觉得脊背发凉。是他一手策划了这场“金蝉脱壳”,也是他将她安置在这里。
这看似是保护,但婉婉总觉得,自己更像是一枚被他暂时藏起来的棋子,随时可能因为失去利用价值而被丢弃,甚至……灭口。
这种感觉并非空穴来风。她是被“牺牲”掉的人,她的“死亡”是为了平息风波,稳固某些人的权力。知道她还活着的人越少越好。
萧正南既然能为了大局牺牲她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
将她的生死完全寄托在一个心思叵测的皇叔身上,无异于将脖子伸到了铡刀之下。
“不行,我不能留在这里。”婉婉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疯狂滋长。她要逃走,逃离这个看似安全实则处处透着诡异的牢笼,逃离萧正南的掌控。
她要去一个没有任何人能找到她的地方,远远的,真正地隐姓埋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活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除了心头的不安,她的身体也似乎在发出警告。
最近这几日,她总是感到异常疲惫,身子也愈发沉重,时常犯困,精神难以集中。
起初,她只当是连日惊吓、心力交瘁所致,毕竟从云端跌落泥沼,心神耗损巨大。
可这种困倦感越来越明显,有时甚至在白日里,她也会坐在窗前,不知不觉就昏昏欲睡过去。她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清醒。
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身体的不适更让她坚定了离开的决心。
她不能再耽搁下去,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像一张无形的网,正悄然向她收拢。
当务之急,是找到离开这个院子的机会。
她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观察张妈的作息规律,她每天何时出门采买,何时会在院中劳作,何时会回自己房间休息。
她观察院墙的高度,哪个角落的藤蔓最茂密,是否有可能攀爬翻越。
她观察那扇紧闭的木门,门闩是否牢固,张妈是否会将钥匙随身携带。
每一次观察,都伴随着心跳的加速和手心的冷汗。
她知道这很冒险,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但求生的本能和对萧正南深深的不信任感,让她不得不铤而走险。
她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张妈放松警惕,并且她能确保自己有足够体力逃离的机会。
她抚摸着小腹,那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但身体的沉重感却挥之不去。她暗自祈祷,希望这只是暂时的虚弱,不会成为她逃亡路上的阻碍。
夜深人静时,婉婉会悄悄拿出那个木匣,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阿宸的信物。它们是她的慰藉,也是她力量的源泉。
“阿宸,等我……我一定会活下去,但我不能在这里等你了。我要去一个真正安全的地方,等着风波过去,等着……或许有一天,我们还能再见。”
她将木匣重新藏好,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逃离的计划,已经在她心中悄然酝酿。
她必须尽快行动,赶在那不祥的预感变成现实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