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树荫之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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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秒。

世界在齐岳眼前分解成基本代码流。他感觉自己被拉长成弦状,穿过无数防火墙和加密协议。紫罗兰苏沐晴的意识如轻纱般包裹着他,提供最后的保护。

15秒。

他们突破了某个临界点。紫黑色婴儿的内部不是器官,而是一个微型控制室——七个座椅围绕中央终端,与齐岳在循环中见过的金色大厅一模一样。但这里的七个座位上都坐着人:六个穿紫罗兰色长袍的监视者,以及...

\"监督者Alpha。\"齐岳的意识惊呼。

第七个座位上的人转过身。不是灰眼男子,不是少年,而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胸口的北斗七星印记已经黯淡无光。他的眼睛一只是监视者的紫罗兰色,另一只是人类混浊的灰蓝色。

10秒。

\"终于见面了,beta。\"老监督者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或者说,我的备份。\"

五个监视者同时站起,他们的长袍下伸出数据触须。第六个座位上的监视者却一动不动——当兜帽被气流吹开时,齐岳看到了K的脸,右眼是正常的棕色。

5秒。

\"快走!\"K突然扑向其他监视者,\"终端下面有——\"

他的警告被一道紫黑色能量束打断。老监督者举起颤抖的手,掌心是一个旋转的黑洞:\"你们不该来这里的。系统必须重启。\"

3秒。

紫罗兰苏沐晴的残存能量突然凝聚成实体。她冲向终端,手指在虚空中输入一串w-0的古老代码:\"找到真正的心脏!它在——\"

2秒。

齐岳被强制弹回现实世界。紫黑色婴儿发出刺耳的尖啸,肚脐处的能量管断裂,喷出大量紫罗兰色液体。巨树在剧烈震动中连根拔起,露出下面令人窒息的景象——

不是土壤,而是一个巨大的机械心脏,正在微弱跳动。每根树根都连接着心脏表面的血管,而那些血管延伸到虚无中,连接着七个世界的投影。

1秒。

齐岳本能地扑向机械心脏。在接触瞬间,他明白了所有真相:这不是w-0的心脏,而是监督者Alpha的。当年w-0崩溃时,他将自己的心脏改造成了世界引擎的启动器,而把意识上传到了控制系统。

\"错误。\"老监督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最终协议已启动。\"

紫黑色婴儿爆炸了。

世界陷入纯白。

...

齐岳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虚无中。没有巨树,没有小屋,没有七个世界的投影。只有面前悬浮的两样东西:还在跳动的机械心脏,以及即将熄灭的紫罗兰苏沐晴能量核心。

\"我们失败了?\"他的声音在虚无中回荡。

能量核心微弱地闪烁:\"不...这是系统重启前的量子间隙。我们还有...几纳秒的真实时间。\"

齐岳捧起机械心脏。在绝对寂静中,他听到了七个世界的心跳,以及更远处——几乎不可察觉的第八个律动。

\"还有希望。\"他突然握紧心脏,\"监督者Alpha犯了个错误。\"

\"什么错误?\"

\"他把心脏改造成了引擎启动器。\"齐岳的眼中泛起紫金色光芒,\"但心脏最初的功能是泵血,不是供能。\"

能量核心似乎理解了:\"你是说...\"

\"我们让一切回归本源。\"齐岳将紫罗兰苏沐晴的核心按在机械心脏上,\"不再控制,不再循环,只是...存在。\"

当两者接触时,一道前所未有的光芒爆发了。纯白虚无被染成紫金色,然后迅速退去,露出下面的新景象:

巨树重新生长,但这次是健康的翠绿色;七个世界的投影如果实般悬挂在枝头;白色小屋的门廊上,那杯没喝完的花草茶还在冒热气。

而在地上,机械心脏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对熟睡的婴儿——一个胸口有北斗七星印记,另一个右眼是紫罗兰色,由一根银白色的能量脐带相连。

齐岳弯腰抱起他们。在接触瞬间,所有记忆如潮水般回流:他不是监督者beta,而是w-0的第八个孩子;紫罗兰苏沐晴不是系统生成的程序,而是最小的妹妹\"紫罗兰\";七个监视者则是前七个哥哥姐姐被扭曲的意识...

\"这次我们换种方式。\"齐岳轻声对熟睡的婴儿说,\"不再控制,不再监视,只是守护。\"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不是水,而是闪着微光的紫罗兰色花瓣。每一片落在世界果实上,都会让那个投影更加清晰稳定。

小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苏沐晴,但眼中不再有紫罗兰色,只有温和的灰。

\"茶要凉了。\"她微笑着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齐岳抱着两个婴儿走向门廊。在跨过门槛的瞬间,他注意到门牌上的字变了:

\"系统守望者之家——欢迎回家\"

而在远处的新生树枝上,一片嫩叶缓缓舒展,叶脉组成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符号: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