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着深不可测的秘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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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的先头部队刚冲到仓库门口,领头的军官突然僵住,瞳孔骤缩——仓库对面的货箱上,密密麻麻捆着炸药包,引线一直连到姜山脚下,他手里正捏着一根火柴,火苗在风里明明灭灭。
“都别开枪!”军官猛地嘶吼,声音都劈了,“这小子想跟我们同归于尽!没看见仓库对面的炸药吗?他要炸了这里!”
冲在前面的日军瞬间停住,举着枪不敢动,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谁都知道,这仓库里堆着半个码头的炸药,一旦引爆,别说抓人,连他们这三个联队都得炸上天。
一个穿黑色和服的阴阳师走上来,手里的桃木剑指着姜山,声音阴冷:“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们?神木大人的命令是‘活要见人’,死了……你体内的龙气也一样有用。”
姜山没说话,只是把火柴往前凑了凑,火苗舔上引线的瞬间,他又猛地吹灭,眼里的狠劲让阴阳师都心头一跳。
“我身后有老人,有孩子,有女人。”姜山的声音很平静,却像锤子敲在每个人心上,“你们要的是我,放他们走。否则,咱们今天就一起上天,谁也别想好过。”
阴阳师皱眉,刚想念咒,却被身后的佐藤美穗拦住。她盯着姜山,又看了看仓库里缩在角落的沈清辞、玉姐和孩子们,还有那些护着他们的老工人——他们眼里没有恨,只有恐惧和对生的渴望,像极了当初得知少川小左死讯时的自己。
“你以为用炸药就能谈条件?”佐藤美穗的声音还有点抖,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神木大人要的是活的龙气宿主,你死了,他们也活不成。”
“我要是跟你们走,他们就能活。”姜山看着她,目光坦荡,“我知道你们想把我运去东京,想从我身上榨取所谓的‘龙气’。可以,我跟你们走。但必须放他们走,不准动他们一根头发。”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让他们先撤,我留在这里等你们。要是你们敢追,我现在就点燃引线——反正我这条命,早就该在炮阵地没了,多赚几个鬼子垫背,值了。”
仓库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炸药包引线的嘶嘶声。日军军官看向阴阳师,眼神里满是询问,阴阳师却盯着姜山,又看了看佐藤美穗,没说话。
佐藤美穗的目光落在沈清辞怀里的孩子身上,那孩子正睁着大眼睛看她,眼神干净得像一汪水。她突然想起自己在东京的妹妹,要是战争打到东京,妹妹是不是也会像这样,缩在别人身后发抖?
“你……”她张了张嘴,声音突然哽咽,“你就不怕我们反悔?”
“怕,但我信你也懂什么叫‘家’。”姜山笑了笑,笑得有点释然,“你失去过丈夫,知道失去亲人的疼。他们要是死了,我到了东京,也会让你们永远得不到‘龙气’——大不了鱼死网破。”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佐藤美穗心里。她看着姜山手里的火柴,看着他身后那些紧紧相拥的人,突然捂住脸,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下来。不是之前的疯狂或绝望,而是带着一种说不清的酸楚——这个要杀她未婚夫的男人,此刻却在用自己的命,护着一群不相干的人。
“好。”她猛地放下手,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我放他们走。但你必须保证,乖乖跟我们回东京,不准耍花样。”
阴阳师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被佐藤美穗瞪回去:“这是命令!”她转向姜山,“让你的人从后门走,我们不动他们。”
姜山看了看陈啸林,陈啸林咬着牙,眼里全是不甘,却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挥手让弟兄们护着老人孩子往后门撤。
沈清辞走到姜山面前,把一个护身符塞进他手里,是用红布缝的,里面包着孩子的胎发:“我等你回来。”
玉姐也走过来,把勃朗宁塞进他腰里:“到了东京,别给中国人丢脸。”
姜山点点头,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后门,才扔掉手里的火柴,举起双手:“我跟你们走。”
日军军官刚想上前绑他,被佐藤美穗拦住:“不用绑。”她看着姜山,“我信你一次。”
阴阳师深深看了姜山一眼,转身对日军说:“准备车,按神木大人的命令,做法后运往东京。”
姜山跟着他们往外走,路过仓库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这片被炮火熏黑的码头——这里有他的家,有他的弟兄,有他要护的人。现在,他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了,但他知道,只要这些人还在,码头就还在,他就还有回来的一天。
佐藤美穗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直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或许真的不是“普通的码头工”。他身上的“龙气”或许不重要,重要的是那股宁愿自己死,也要护着身后人的劲——那是她在少川小左身上,甚至在神木大人身上,都没见过的东西。
车队缓缓驶离码头,江风里还残留着硝烟味,却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希望。姜山被带走了,但他用自己换回了所有人的平安,而这份平安里,藏着将来打回来的底气。
东京很远,但码头还在,人心还在,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天刚蒙蒙亮,码头的引擎声像闷雷般滚过,日军的车队已经在岸边待命。姜山被押着往外走,路过仓库时,他突然停下脚步,看向沈清辞怀里的两个孩子——大儿子八能站在地上,小儿子还在襁褓里,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他。
“让我再看看孩子。”他对佐藤美穗说,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江面。
佐藤美穗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姜山先走到八能面前,解开衣襟,露出贴身藏着的七片龟甲。那是他爹传下来的,龟甲边缘被岁月磨得光滑,带着他常年的体温。他拿起针线,笨拙却仔细地把龟甲一片一片缝在八能的小褂子里,紧贴着心口的位置。
“这是爷爷留下的,”他摸着儿子的头,声音压得很低,“七片龟甲,能镇灾辟邪。将来爹不在,它替爹护着你。”八能似懂非懂,小手抓住他的衣角,眼里含着泪却不敢哭。
姜山又转向沈清辞怀里的小儿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串东西——那是一串暗金色的鳞甲,指甲盖大小,层层叠叠像小鱼鳞,摸起来温润如玉,是他早年在江边打渔时偶然捞到的,老人们说这叫“龙蜕”,是龙褪去的鳞,能保孩童平安。
他轻轻把龙蜕挂在小儿子的脖子上,鳞甲碰撞着发出细碎的声响。“这串给小的,”他对沈清辞笑了笑,眼里却有红血丝,“龙蜕护生灵,让他健健康康长大,别像他爹一样,总让你们担惊受怕。”
沈清辞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小儿子的脸上,她哽咽着说不出话,只能用力点头。
姜山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妻子和两个儿子——沈清辞的眼睛红肿,却挺着背,像株倔强的芦苇;八能攥着拳头,小手按在心口的龟甲上;小儿子啃着龙蜕,似乎觉得那东西带着爹的味道。
“亲爱的,”他对沈清辞说,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照顾好他们。龟甲护着八能,龙蜕陪着小的,就像我在身边一样。”
他又看向两个儿子,笑了笑,那笑容里有不舍,有牵挂,却没有半分怯懦:“等爹回来。”
说完,他没再回头,转身朝着车队走去。阳光刚好从云层里钻出来,照在他的背影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还想往仓库的方向再伸一伸。
佐藤美穗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这个浑身是伤的男人,此刻的脚步竟异常沉稳。他给大儿子龟甲,给小儿子龙蜕,把能给的庇护都留下了,剩下的,只有他自己。
“走吧。”姜山对押解的日军说,脸上还带着刚才的笑,那笑容里没有绝望,只有一种“该做的都做了”的释然。
车队缓缓驶离码头,江风卷着硝烟味扑在车窗上,姜山望着越来越远的仓库,仿佛还能看到沈清辞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看到八能心口的龟甲在阳光下闪着微光,看到小儿子脖子上的龙蜕轻轻晃动。
他笑了笑,轻轻闭上眼。
该走了。但他知道,那些龟甲和龙蜕会替他守着家,守着他想守护的一切。等将来,孩子们长大了,摸到心口的温度,就会知道,他们的爹,曾为了这份平安,拼过命。
东京军部的会议厅里,灯火通明,墙上的太阳旗在风里猎猎作响。佐藤美穗穿着笔挺的军装,站在大厅中央,靴底的尘土还没来得及擦——她刚押着姜山抵达东京,就被直接召到了这里。
主位上的神木大雷缓缓放下茶杯,眼里的狂热几乎要溢出来:“佐藤丫头,你立了大功!”
他站起身,手里拿着一份烫金的嘉奖令,声音传遍整个大厅:“你不仅把龙气宿主活着带回来了,更在码头稳住了局面,没有让支那人毁了这百年难遇的机缘——军部决定,授予你最高级别旭日勋章勋章’,这是帝国军人能得到的最大荣耀!”
掌声雷动,周围的将领们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旭日勋章,多少人拼了一辈子命都得不到,却被这个年轻的女少佐拿到了。
佐藤美穗立正敬礼,声音却有些发紧:“属下只是在执行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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