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骸骨山脉:无间初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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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骨山脉:无间初啼
楚烬是被时空的呕吐物强行挤出来的。
从时间坟场那毁灭性的自爆乱流中,他像一颗被宇宙巨炮轰出的炮弹,裹挟着破碎的骨甲、焦糊的气息和满身的血污,狠狠砸进一片新的死亡之地。
轰——!
骸骨碎裂的声响沉闷而密集,如同碾碎了一座山峦的枯枝。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深陷其中,几乎被淹没。他挣扎着撑起身体,碎骨簌簌落下。目光所及,是一片无边无际、死寂凝固的“山脉”。
山,是由尸体堆砌而成。
不是别人的尸体,是他自己的。
无数的“楚烬”,以各种死亡姿态,构成了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尸骸山脉。
山脚处,堆积着许多少年形态的骸骨。他们大多身形单薄,骨骼上布满了鞭痕和灼烧的焦痕。其中一具骸骨格外刺眼,一根断裂的、扭曲的脊骨,如同不甘的利矛,从它自己的胸腔内反向刺穿出来,白骨尖端凝固着干涸的黑血,直指灰暗的天空。那是矿场奴隶的印记,是伽罗鞭子下的挣扎。
山腰处,形态开始变得狰狞。一具具身披残破骨甲的尸体,保持着搏杀的姿态。有的被巨大的爪痕撕裂了半边身体,内脏化为黑色的晶尘;有的头颅被某种锐器贯穿,颅骨上留下规则的孔洞;更有一具庞大的骸骨,心口位置被硬生生炸开一个巨大的窟窿,无数漆黑如墨、边缘闪烁着幽冷光芒的葬渊碎片,深深地嵌在碎裂的胸骨和焦黑的心脏残余物上,像一颗颗来自深渊的眼睛,散发着不祥的吞噬气息。这是战损的形态,是无数次血战后的残骸。
而在这骸骨山脉的最高峰,最顶端的位置,只耸立着一具尸体。
它保持着半跪的姿态,如同殉道者的雕塑。骸骨高大,覆盖着最厚重、也布满最多裂痕的骨甲。它的右手,紧紧握着一柄由脊骨打磨而成的、锯齿森然的匕首——那是葬渊的另一种形态,深深刺入自己的左胸心脏位置,贯穿了整个胸腔,从背后透出半截染血的刃尖。然而,它的左手,却以一种与这自戕姿态截然相反的、近乎温柔的姿势,虚虚地托在胸前。在那枯骨掌心,一点微弱的红光顽强地闪烁着——一枚小巧的、边缘沾染着早已凝固黑血的……白璃的耳钉。
顶峰的寒风呜咽着掠过这具自戕的骸骨,吹动它额前几缕早已失去光泽的灰白发丝,发出空洞的声响。它空洞的眼窝,似乎穿透了时空,凝视着下方刚刚坠落的楚烬。
“这是……我的终局?”楚烬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砂纸摩擦着骸骨。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大脑。这骸骨山脉,每一具尸体都像一面镜子,映照着他过去、现在,甚至是……未来的死亡瞬间。尤其是顶峰那具自戕托钉的骸骨,其姿态中蕴含的绝望与最后一丝眷恋,如同冰锥刺入他的灵魂。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低语,更为了印证这终局的宿命——
咔嚓!咔嚓嚓!
覆盖在楚烬身上的最后残余骨甲,毫无征兆地发出刺耳的爆裂声!蛛网般的裂痕瞬间遍布全身!一股粘稠、散发着浓郁腥甜与毁灭气息的黑血,如同被压抑了万年的火山熔岩,猛地从那些崩裂的骨甲缝隙中喷涌而出!
“呃——!”楚烬闷哼一声,单膝跪地。那喷出的黑血并未落地,而是在空中迅速凝结、塑形!化为一枚枚尖锐、棱角狰狞、内部仿佛有血色闪电游走的暗红血晶!它们悬浮在楚烬周围,如同忠诚又危险的卫兵,又像是从他体内剥离出的、凝固的痛苦。
与此同时,一个冰冷、贪婪、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最底层的嘶吼,不再是回荡在耳边,而是直接在他的颅腔深处炸开!那是葬渊的本源意志,带着无法抗拒的侵蚀力:
“你的躯壳……归我了!这腐朽的轮回……该由我终结!”
剧痛!远超肉体的剧痛!
如同亿万只饥饿的毒蚁,带着熔岩般的灼热和冰狱的酷寒,疯狂地啃噬着他每一寸灵魂,撕扯着他最后的神识!这痛苦源于他身体的深处,源于那力量的核心!
楚烬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双手猛地抓住胸前龟裂最严重的骨甲,肌肉贲张,青筋暴起,不顾一切地向外撕扯!
嗤啦——!
坚硬的骨甲如同腐朽的树皮被强行剥开,露出其下赤裸的胸膛。
那里,心脏的位置,早已不是跳动的血肉。
一颗由纯粹黑色晶簇构成的、不断搏动着的恐怖之物,取代了心脏!它像一颗活着的、狰狞的黑钻石,棱角锋利,表面流淌着粘稠的幽光。每一次搏动,都释放出令人窒息的威压和混乱的嘶鸣。更令人心悸的是,在这不断搏动增生的黑色晶簇内部,清晰地封印着两道疯狂冲撞、撕咬的虚影!
左侧,是一头缩小了无数倍、却依旧凶威滔天的饕餮!它每一次撞击晶壁,都张开吞噬万物的巨口,发出无声的咆哮,利爪撕扯着封印,留下道道燃烧的幽痕。
右侧,则是一道身披破碎白金色甲胄、面容模糊却散发着冰冷裁决气息的女性虚影——裁决者的力量烙印!她手持光芒凝聚的锁链,每一次挥击都带着湮灭法则的威能,狠狠抽打在封印晶壁和饕餮虚影之上,引发剧烈的震荡和刺目的能量闪光!
饕餮的吞噬本能,裁决者的湮灭之力,两股同样强大、同样桀骜不驯的力量本源,此刻如同被关在同一个笼子里的凶兽,在楚烬的心脏——这颗黑色晶簇构成的牢笼中,进行着永无止境的疯狂厮杀!每一次撞击,每一次能量的爆发,都让那黑色的晶簇如同活物般猛地膨胀一圈,增生出更多尖锐、扭曲、如同荆棘般的黑晶尖刺!
噗嗤!噗嗤!
这些新生的黑晶尖刺,如同渴血的魔藤,瞬间刺破了楚烬的胸膛皮肉!温热的鲜血混合着粘稠的黑气喷溅而出,滴落在他脚下的骸骨之上。那些沾染了楚烬之血和黑晶气息的骸骨,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如同被强酸腐蚀,迅速失去原本灰白的色泽,被染成一种深邃、死寂、仿佛能吞噬光线的墨黑色!这股墨色如同瘟疫,正顺着骸骨山脉向下蔓延!
“吞噬力量的代价,就是被力量吞噬。”葬渊的冷笑声,不再局限于颅腔,而是清晰地、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从那搏动不休的黑色晶簇心脏中传出。那声音充满了掌控一切的得意和冰冷:“挣扎毫无意义,楚烬。你的意志,你的愤怒,你的痛苦……都不过是滋养我的养料。现在……”
黑色晶簇心脏猛地亮起,如同深渊睁开了眼睛!
“我才是主宰!”
轰——!!!!
一声仿佛源自灵魂核心的剧烈爆炸!
取代心脏的黑色晶簇,在葬渊宣告的刹那,毫无征兆地炸裂开来!并非血肉横飞,而是无数尖锐、漆黑、如同最纯净黑暗凝结的晶刺碎片,如同暴雨梨花般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噗噗噗噗!
这些蕴含着恐怖吞噬与湮灭之力的碎片,轻易地洞穿了楚烬脚下坚硬的骸骨山体,深深嵌入其中!每一枚碎片嵌入,都引发一小圈黑色的涟漪扩散,被击中的骸骨瞬间化为齑粉,又被那黑色涟漪吞噬同化!
整座由无数“楚烬”骸骨堆砌而成的山脉,在这一瞬间如同遭受了灭顶之灾,剧烈地、痛苦地颤抖起来!山体发出沉闷如巨兽哀嚎的呻吟,大片的骸骨在剧烈的震颤中崩塌、滚落,露出下方更多扭曲狰狞的尸骸。巨大的裂痕如同黑色的闪电,在山体表面疯狂蔓延!
楚烬的身体在爆炸的中心猛地弓起,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一股难以形容的、灵魂被强行撕裂的剧痛席卷全身!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最重要的支撑,那贯穿了整个脊椎、承载着无尽力量和杀戮意志的龙骨——正在被一股无法抗拒的黑暗力量强行剥离、抽走!
“呃啊啊啊——!!!”撕心裂肺的痛吼无法抑制地从喉咙深处迸发。
他背后的皮肤、肌肉、骨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撕裂!一道模糊着血光与浓烈黑气的虚影,如同被剥离的脊椎标本,带着淋漓的血肉和灵魂的碎片,被强行从他身体里抽离出来!
那虚影在空中剧烈地扭曲、凝聚、塑形!
黑光如同瀑布般冲刷而下,最终凝聚成一个清晰的人形。
黑衣,黑发,面容与楚烬别无二致。只是那双眼睛,右眼是楚烬标志性的、燃烧着不屈意志的灿金竖瞳,而左眼……却是一只冰冷、暴戾、充满了无尽吞噬欲望的——葬渊血色竖瞳!
他悬浮在半空,手中握着一柄刚刚成型的武器。那并非金属,而是由一截被极致压缩、打磨、闪烁着森冷骨质光泽和黑色幽芒的脊骨锻造而成的锯齿匕首!每一根锯齿都如同鲨鱼的利齿,流淌着毁灭的气息。匕首的末端,似乎还连接着若有若无的黑色丝线,另一端……隐隐指向楚烬那被撕裂的、空荡荡的脊背位置。
黑衣楚烬抬起左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弹了弹手中那柄由楚烬自身脊骨锻造的锯齿匕首的刃锋。
叮——
一声清脆、冰冷、带着金属质感的颤鸣,在死寂的骸骨山脉上空回荡。这声音仿佛敲击在楚烬的灵魂之上。
“三百八十次。”黑衣楚烬开口,声音如同两块冰冷的黑铁在摩擦,带着一种刻骨的疲惫和更深沉的嘲弄,“我替你挡下伽罗抽向矿奴幼童的鞭子,拦下凌霄神帝在婚宴上必杀的寂灭神光,甚至引走幽冥深渊那足以撕碎你神魂的亿万邪灵狂潮……”
随着他的话语,锯齿匕首的刃锋在虚空中轻轻一划。
嗡!
空气如同水波般荡漾开,一幅幅清晰到令人心悸的记忆画面,如同投影般浮现在楚烬眼前:
矿洞深处,幼小濒死的楚烬蜷缩在角落,伽罗监工狞笑着挥下淬毒的骨鞭。就在鞭梢即将撕裂皮肉的瞬间,鞭子尖端毫无征兆地爆碎成齑粉! 画面角落的阴影里,一个模糊的黑衣身影一闪而逝。
白璃大婚现场,神帝雕像的双眸爆发出毁天灭地的金色光束,直射向强行闯入的楚烬!光束所过之处,空间湮灭。然而,就在光束即将吞噬楚烬的千钧一发,一面无形的、布满黑色裂纹的屏障凭空浮现!寂灭神光轰击其上,屏障剧烈震荡、碎裂,却也为楚烬争取到了那致命的一瞬! 屏障碎裂的缝隙后,一只冰冷的、流淌着黑气的眼睛(左眼)一闪而没。
幽冥深渊,无尽邪灵组成的黑色狂潮如同决堤的冥河,咆哮着扑向刚刚坠入的楚烬。眼看就要将他彻底淹没吞噬!突然,深渊深处某个方向传来一声尖锐、充满挑衅意味的葬渊嘶鸣!那声音仿佛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庞大的邪灵狂潮竟诡异地、硬生生地扭转了方向,如同被无形巨手拨动的黑色洪流,朝着嘶鸣传来的黑暗深处汹涌扑去! 狂潮转向的缝隙边缘,一个黑衣身影如同礁石般矗立,手中锯齿匕首指向深渊。
“而现在……”黑衣楚烬的血色左眼死死锁定楚烬,手中的锯齿匕首缓缓抬起,锋利的刃尖遥遥指向楚烬的心脏位置——更准确地说,是那空荡荡的、被撕裂的脊背伤口。“你……却要杀我?”
“为什么?”楚烬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他艰难地抬起头,覆盖在身上的最后几片骨甲,在对方那冰冷刺骨的目光注视下,如同被风吹散的枯叶,寸寸剥落、化为飞灰,露出其下布满黑色晶化纹路和伤口的精悍躯体。巨大的困惑、被欺骗的愤怒以及灵魂被撕裂的虚弱感交织在一起。
“帮你?”黑衣楚烬嘴角扯开一个极端讽刺、甚至带着一丝悲凉的弧度。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瞬间消失!
下一个刹那,冰冷的、带着脊椎骨特有森然气息的锯齿匕首刃尖,已经轻轻抵在了楚烬赤裸的胸膛上——那里,一个古老而黯淡的金色胎记,如同最后的烙印,在黑色晶化纹路的包围下顽强地闪烁着微弱的光。
“每一次你死亡……”黑衣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冰冷地钻入楚烬耳中,“时间线重置,世界回档……你以为只是单纯的重来?”匕首的尖端,开始缓缓刺入那黯淡的金色胎记!一股源自血脉本源的、撕裂灵魂般的剧痛瞬间席卷楚烬全身!
“不!”黑衣楚烬的血色左眼中爆发出疯狂的恨意和贪婪,“每一次重置,葬渊的力量,都如同跗骨之蛆,多吞噬掉我一分本源!每一次都是你站在光里,而我……在黑暗中被撕咬、被消化!你活一次,我就死一次!你越强,我就越虚弱!”他猛地将匕首向前一送!
噗嗤!
冰冷的锯齿刃尖刺破了胎记的表皮!那黯淡的金光如同受到亵渎般猛地一缩!
“现在……”黑衣楚烬的面容因极致的渴望而扭曲,血色左眼几乎要燃烧起来,“该换我当主体了!”
嗡——!!!
就在锯齿匕首即将彻底刺穿胎记核心的刹那!那黯淡的金色胎记仿佛被彻底激怒的远古神明,骤然爆发出无法想象的、纯粹到极致的金色神罚之光!
轰隆!!!
如同太阳在楚烬的胸膛上炸开!一股磅礴、神圣、带着审判一切邪佞意志的恐怖力量,如同无形的金色巨锤,狠狠轰击在近在咫尺的黑衣楚烬身上!
“呃啊——!”黑衣楚烬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被滚烫的岩浆泼中!他身上的黑气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溃散,整个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被这股沛然莫御的神罚之力狠狠掀飞出去!锯齿匕首脱手飞出,在空中旋转着划出一道黑线。
机会!
剧痛让楚烬的意识一阵模糊,但顶峰那枚染血的耳钉,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点,死死钉在他的视野里!白璃!那是白璃的耳钉!
“呃啊——!”楚烬发出一声混合着痛苦与决绝的咆哮,完全不顾胸膛上被匕首刺破的伤口和那灼热的神罚之力,双脚狠狠蹬地!脚下的骸骨被他狂暴的力量踏成齑粉!他如同一道燃烧着血焰的流星,无视了身体撕裂般的痛苦,朝着骸骨山脉的最高峰,朝着那具自戕托钉的骸骨,疯狂扑去!
“找死!”被神罚之光击飞的黑衣楚烬在空中强行稳住身形,血色左眼中爆发出滔天杀意!他双手猛地虚握!那柄脱手的锯齿匕首瞬间化作一道黑芒飞回他手中,并且迎风暴涨!
嗡——!
恐怖的吞噬黑光从黑衣楚烬身上爆发!他整个人仿佛与葬渊彻底融合,化作一柄顶天立地的巨大葬渊之刃!刃身漆黑如墨,无数扭曲的、痛苦哀嚎的亡灵虚影在刀锋上沉浮!刀锋划过的空间,如同脆弱的布帛般被无声撕裂,留下久久无法弥合的漆黑裂痕!巨刃撕裂空间,带着斩断宿命、灭绝一切的恐怖威势,朝着扑向峰顶的楚烬,当头劈下!刀锋未至,那毁灭性的压力已将下方无数骸骨压成齑粉!
快!再快一点!
楚烬眼中只剩下那枚耳钉!他猛地扑到那具自戕骸骨前,骨爪般的手不顾一切地抓向那托在骸骨左掌心的、染血的耳钉!
指尖触碰!
嗡——!
一股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悸动传来!那枚染血的耳钉,与他怀中贴身收藏的、另一枚属于白璃的耳钉残片,仿佛跨越了生死与轮回,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轰!
两道血色的光芒,一道来自山顶耳钉,一道来自楚烬怀中,骤然冲破骸骨山脉的灰暗,在楚烬头顶的虚空中交织、碰撞!没有爆炸,只有一道由纯粹血光构成的、清晰无比的坐标图纹瞬间成型!那坐标指向的方位——正是血浪滔天、埋葬着无数秘密的归墟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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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了!”楚烬心中狂吼。
也就在这一瞬,那柄撕裂空间的葬渊巨刃,已然劈至头顶!冰冷的刀锋切割着楚烬后颈的皮肤,死亡的气息将他彻底笼罩!
“归墟海!”楚烬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猛地攥紧手中的染血耳钉,身体借助前扑之势,毫不犹豫地朝着那血光坐标指引的方向——那被葬渊巨刃撕裂的空间裂缝,纵身跃入!
眼前光影疯狂扭曲、破碎。腥咸的海风混杂着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楚烬重重地砸在冰冷、粘稠、如同血浆凝结的海面上。他几乎在落地的瞬间就弹射而起,目光如电般扫过这片熟悉又陌生的血色海域。远处,一座孤零零的、由苍白礁石构成的岛屿上,那座为了救他而化作石像的白璃石像,依旧保持着伸手的姿态,凝固在永恒的守望中。
目标——石像背面!
身后,空间裂缝如同巨兽的伤口般剧烈波动!那柄恐怖的葬渊巨刃,带着黑衣楚烬疯狂的咆哮,紧追不舍地从裂缝中劈斩而出!刀锋撕裂血浪,卷起滔天血海,朝着刚刚落地的楚烬,以更快的速度斩落!
“来不及了!”楚烬瞳孔紧缩。他猛地转身,不再试图完全闪避,而是将全身的力量、刚刚共鸣耳钉获得的血光、以及胸膛神罚之力的余威,全部灌注于双腿,如同炮弹般迎着斩落的刀锋,朝着白璃石像的方向,疯狂冲去!
嗤啦!
葬渊巨刃的刀锋边缘,终究还是擦过了楚烬的左肩!一块带着骨甲的皮肉瞬间被湮灭为虚无,鲜血狂喷!剧痛钻心!
但这以伤换来的冲击力,却让楚烬的速度达到了极限!
在葬渊巨刃彻底斩落的前一刹那,他染血的右手,带着所有的力量、疑问和对真相的渴求,狠狠地、不顾一切地按在了白璃石像冰冷坚硬的——后背上!
咔嚓!咔嚓嚓——!
如同打破了千年的封印!覆盖在石像后背、厚厚的一层灰白色岩壳,在楚烬手掌按上的瞬间,骤然龟裂、剥落!坚硬的石块如同腐朽的墙皮般簌簌落下,露出了被掩盖其下的、光滑如镜的黑色岩面!
岩面上,四行古老的、仿佛用最粘稠的鲜血书写而成、至今仍未干涸的暗红铭文,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印进楚烬的视野,更烙印进他的灵魂深处:
“挚爱殒,新神生。
白璃血染三日路,
葬渊刃破九重天。”
每一个字都散发着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绝望和不祥!那暗红的色泽,仿佛刚刚从心脏中泵出!
而在这四行触目惊心的血谶铭文下方,一个清晰无比、边缘还残留着暗红血渍的——掌印!深深地烙印在黑色的岩面上!
那掌印的轮廓、大小、甚至细微的纹路……与楚烬此刻按在铭文旁、仍在滴血的右手,完全吻合!分毫不差!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楚烬的手掌死死按在冰冷的岩面上,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深深嵌入铭文旁的石质中。他的血液顺着掌印的凹痕流淌,与铭文上那仿佛永不干涸的暗红血渍混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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