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骸骨焚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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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骨焚天·十日绝刃

踏足尸山之巅的刹那,脚下十万神魔的骸骨如同被唤醒的亡灵军团,骤然翻涌!无数断裂的罗汉金臂如同拥有生命般自动拼接、堆叠,垒砌成一道陡峭而庄严、散发着腐朽佛光的骸骨阶梯;片片残破的天使羽翼,沾染着凝固的圣血,如雪片般纷扬落下,铺就出一条延伸向顶峰的、柔软却带着死亡气息的羽翼长毯;而那头庞大如山岳的九首蛇魔尸骸,其贯穿天地的巨大脊柱发出“咔嚓咔嚓”的巨响,如同活物般弯曲、拱起,最终在尸山最高处,形成了一座狰狞、粗犷、流淌着暗绿粘液、却散发着无上威严的——青铜王座!

楚烬拖着断裂的脊椎,每一步踏在羽翼长毯上,都留下一个燃烧着微弱血焰的脚印。他承受着全身骨裂的剧痛,熔金的右眼血瞳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在十万神魔骸骨无声的“注视”下,一步步,登临绝顶!

当他终于坐上那冰冷、坚硬、带着蛇魔残留凶戾气息的青铜王座时——

轰——!!!

整个归墟葬神海彻底沸腾!如同被投入了亿万颗点燃的星辰!粘稠的黑血不再是翻涌,而是如同熔炉中烧融的钢水,剧烈地翻滚、咆哮,蒸腾起遮天蔽日的血雾!恐怖的高温瞬间扭曲了空间!

吼——!!!!

九声震碎苍穹的龙吟从沸腾的血海深处响起!九道粗大无比、由无数森白骸骨和粘稠黑血共同构成的龙躯,撕裂血浪,冲天而起!骸骨巨龙每一条都长达千丈,狰狞的骨刺嶙峋,空洞的眼窝中燃烧着幽绿的魂火!它们盘绕着青铜王座所在的尸山,如同九根支撑天地的巨柱!巨大的、由神魔颅骨构成的龙首,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压,缓缓低垂,朝着王座之上的楚烬,发出臣服的、震耳欲聋的咆哮:

「拜见墟主——!!!」

声浪化作实质的冲击波,席卷整个归墟海!

就在这万骸臣服、群龙拱卫的巅峰时刻,穹顶之上,那冰冷俯瞰的星空竖瞳再次显现。这一次,它更加清晰,更加巨大,仿佛整个宇宙的幕布都只是它瞳孔的倒影。

「新主即位,当饮弑神酒。」竖瞳的声音宏大、漠然,如同宣读亘古不变的法则。

一滴粘稠、璀璨、仿佛蕴含着无尽神力与极致不祥的——金色血液,从竖瞳的核心处缓缓渗出,无声地坠落。

下方,那被楚烬斩碎的星辰骷髅最后残留的一块巨大额骨,仿佛受到牵引,自动飞起、翻转、变形,化作一只边缘锋利、内部布满细密蜂窝状孔洞的——惨白头骨杯!

啪嗒。

那滴沉重的金血,精准地滴入头骨杯的中心!

滋啦——!!!

如同滚油泼雪!金血触及惨白头骨杯壁的瞬间,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墨绿色毒瘴猛地升腾而起!毒瘴翻滚,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尸恶臭和侵蚀灵魂的剧毒气息!更诡异的是,在翻滚的毒瘴中,一张扭曲、怨毒、充满了无尽恨意的嘴脸迅速凝聚——正是伽罗!

“哈哈哈!小杂种!”毒瘴中伽罗的鬼脸发出刺耳的尖啸,声音充满了报复的快意,“这杯酒!这滋味!熟悉吗?!你娘那个贱婢!当年就是饮下这杯酒,才化作了血矿的养料!血肉成泥!神魂永镇!你也逃不……”

“死——!!!”

伽罗的狂嚣尚未落尽,王座之上的楚烬已然暴起!他熔金的右眼血瞳凶光炸裂,如同两颗燃烧的血色太阳!对母亲的亵渎,如同最锋利的刀子刺穿了他最后一丝理智!葬渊巨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凶戾咆哮,漆黑的镰刃撕裂凝固的空间,带着焚尽一切的狂怒,朝着那只悬浮的、散发着恶毒气息的头骨杯,悍然劈斩!

镗——!!!

一声如同丧钟般的震天巨响!

惨白的头骨杯在葬渊的毁灭力量下,如同脆弱的瓷器般轰然爆碎!无数惨白的骨片混合着墨绿的毒瘴四散飞溅!

“呃啊——!”毒瘴中伽罗的鬼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如同被阳光灼伤的恶鬼!

然而,异变陡生!

爆散的毒瘴并未消散,反而瞬间凝聚!一只由纯粹毒瘴和伽罗临死怨念构成的、巨大、漆黑、指甲锋利如刀的鬼爪,带着洞穿一切的恶毒,无视了空间的距离,从爆散的毒雾核心闪电般探出,直掏楚烬坐于王座之上的——心脏!

速度太快!太毒!太阴险!

噗嗤!

鬼爪的指尖,已然触及了楚烬胸前覆盖的赤红鳞甲!剧毒瞬间腐蚀鳞片,冒出刺鼻青烟!

千钧一发!

那滴被葬渊镰刃劈散的、悬浮在空中的璀璨金血,仿佛受到了葬渊凶兵本能的吸引,竟化作一道金线,瞬间融入漆黑的镰刃之中!

嗡——!!!

葬渊巨镰爆发出从未有过的、刺目欲盲的暗金血芒!整个镰刃如同被注入了神魔之血,剧烈震颤、膨胀!更恐怖的是,在镰刃宽阔的刃身之上,如同睁开了沉睡万古的魔眼,九只冰冷、暴戾、燃烧着熔金血焰的巨大竖瞳,猛地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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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只竖瞳同时转动,锁定了那只掏心的毒瘴鬼爪!

嗤——!!!

九道凝练到极致、蕴含着湮灭一切物质与灵魂法则的暗金光束,如同九柄来自地狱的审判之矛,从九只竖瞳中爆射而出!瞬间交汇于一点——那只鬼爪的掌心!

“啊——!!!”伽罗的鬼脸发出最后的、充满极致痛苦的尖啸!

没有爆炸,只有湮灭!

那只巨大的毒瘴鬼爪,连同其中伽罗的怨念残魂,在九道湮灭光束的聚焦下,如同被投入炼狱熔炉的冰雪,瞬间熔解、汽化、化作一缕缕带着恶臭的青烟,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你……逃不过……十日……焚身……之劫……”伽罗最后充满诅咒的意念,如同毒蛇的嘶鸣,在青烟消散前钻入楚烬的耳中。

葬天兵库

伽罗的诅咒余音未散,楚烬脚下的青铜王座连同整座尸山基台,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

轰隆隆隆——!!!

如同地心塌陷!王座前方的骸骨地面猛地向下崩裂、塌陷!露出一个巨大无比、深不见底的恐怖深渊!

深渊之下,并非黑暗,而是……一片光的坟场!

无数断裂、残破、却依旧散发着恐怖能量波动的神兵魔器,如同森林般密密麻麻地倒插在渊底!

一杆断裂的雷霆长枪,枪尖上赫然镶嵌着一颗兀自转动、迸射出亿万道狂暴紫色雷霆的——雷神之眼!每一次电光闪烁,都映照出枪身断裂处干涸的神血;

一柄巨大的、布满裂痕的降魔佛杵,将一具残缺的罗汉金身狠狠钉穿在渊壁之上!那罗汉金身双目圆睁,口中无舌,周身却有无数的金色梵文经卷如同枷锁般环绕飞舞,发出低沉的渡魂梵音,与佛杵的杀伐之气激烈对抗;

而在深渊的最中心,最深处,一口巨大到难以想象的——葬天棺!它通体漆黑,不知由何种神铁铸造,棺身缠绕着九条粗大无比、闪烁着不同属性神光(星辰、龙筋、怨魂)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深深钉入渊壁,绷得笔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在死死封印着棺内足以倾覆寰宇的恐怖存在!

更令人心胆俱裂的是,那沉重、布满古老符文的漆黑棺盖之上,两个巨大的、仿佛用无尽鲜血书写的名字,如同泣血的控诉,灼烧着每一个注视者的灵魂:

白璃!

那血色,刺目得如同母亲心头的伤口!

“以吾墟主之名——”

楚烬从王座之上霍然站起,断裂的脊椎在凶兵之力下强行支撑!他双手紧握那吞噬了金血、睁开了九瞳、变得更加凶戾狂暴的葬渊巨镰,朝着脚下的万丈深渊,朝着那被钉穿的金身罗汉、那雷光闪烁的神眼、那锁链缠绕的葬天棺,发出震动整个归墟的咆哮:

“万兵——”

“起!!!”

“嗡——!!!”

葬渊巨镰九只血瞳同时爆发出号令诸天的暗金光柱,狠狠轰入深渊!

如同点燃了沉寂万古的火山!

轰!轰!轰!轰!

深渊之下,百万残破神兵魔器,如同沉睡的士兵听到了冲锋的号角!雷神左眼镶嵌的断枪第一个挣脱束缚,裹挟着亿万道湮灭雷霆冲天而起!狂暴的电弧在空中扭曲、凝聚,化作一条咆哮的紫色雷龙,缠绕在楚烬高举葬渊的右臂之上,龙首昂然,电光四射!

紧接着,那柄钉穿罗汉金身的裂佛杵猛地一震!钉穿的金身瞬间化作无数金色光点融入杵身!环绕的渡魂梵文经卷如同金色的风暴般席卷而上,附着在楚烬周身赤红的鳞甲之上,瞬间凝成一套庄严厚重、却又布满裂痕、流淌着神魔之血的——梵文金甲!

最后——

咔!咔!咔!咔!

深渊中心,那口缠绕九重锁链的葬天棺,发出了不堪重负的、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呻吟!九条绷得笔直、闪烁着不同神光的锁链,在葬渊号令和棺内恐怖存在的双重冲击下,寸寸崩裂!

轰——!!!

沉重的棺盖被一股无法想象的力量从内部猛地掀飞!

“嗖——!”

一道无法形容其速度的、纯粹由晶莹白骨构成的流光,破开棺内弥漫的混沌死气,撕裂空间,瞬间出现在楚烬面前!

一柄刀!

一柄由最纯净、最坚硬、仿佛蕴含着生命本源与极致锋锐的——晶莹骨刀!

它静静地悬浮在楚烬面前,刀身修长、笔直、完美无瑕,流转着温润如玉却又冰冷刺骨的莹白光泽。刀身之上,那两行如同命运烙印的血色铭文,清晰得刺眼,灼烧着虚空:

“白璃血淬刃”

“楚烬骨为鞘”

星空竖瞳那宏大、冰冷、带着一丝掌控一切快意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骤然压至楚烬眼前,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刺入骨髓:

“现在——”

“付刀鞘吧!”

抽心铸鞘

嗡!

悬浮的晶莹骨刀仿佛接收到了至高指令,刀身猛地一震!一股无法抗拒的、仿佛源自血脉本源的吸力瞬间爆发!

咔嚓——!!!

楚烬手中那柄凶威滔天、吞噬了金血、睁开了九瞳的葬渊巨镰,在与骨刀气息接触的刹那,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发出一声哀鸣,竟从中应声断裂!断裂的镰刃化作两截漆黑的废铁,坠向下方的沸腾血海!

骨刀刀锋一转,化作一道冰冷的白色闪电,直刺楚烬的胸膛!

噗嗤——!!!

覆盖着梵文金甲的胸膛,在那柄看似温润的骨刀面前,如同薄纸般被轻易洞穿!冰冷的刀锋切开皮肉、骨骼,精准无比地刺入胸腔,刀尖轻轻一挑——

一颗被黑色晶簇完全包裹、却依旧在疯狂搏动、缠绕着饕餮与裁决者虚影的——黑晶心脏,被骨刀刀尖挑了出来!

心脏暴露在血月之下,每一次搏动都释放出毁灭性的波动和痛苦的嘶鸣!缠绕其上的饕餮与裁决者虚影发出无声的咆哮,疯狂冲击着晶簇,试图挣脱。

“心为鞘,魂为刃。”星空竖瞳的声音带着一种残酷的满足,一只纯粹由苍白星光构成、巨大无比的手指,无视了空间,从竖瞳中探出,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朝着那颗被挑在刀尖、疯狂挣扎的黑晶心脏,缓缓抓去!“此乃……她之夙愿!”

当那只苍白巨手抓向心脏的瞬间,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被强行封印的剧痛记忆,如同被点燃的炸药,在楚烬濒临崩溃的识海中轰然炸裂!

记忆洪流——风雪铸刀:

刺骨的寒风卷着鹅毛大雪,疯狂抽打着一间破败、却炉火熊熊的铁匠铺。炉火并非凡火,而是呈现一种妖异的幽蓝色,火焰舔舐着炉膛中央一柄奇异的、半透明的、仿佛由某种生物骨骼初步打磨的——刀胚(正是那柄晶莹骨刀的雏形)!

一个身着单薄素白长裙的女子(楚烬的母亲)站在炉前,脸色苍白如雪,嘴唇冻得发紫。她的眼神却无比坚定,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她猛地抬起右腕,左手握着一柄锈迹斑斑的匕首,狠狠割向自己的手腕!

嗤——!

滚烫的、带着微弱金芒的鲜血如同决堤的溪流,喷涌而出!她没有丝毫犹豫,将喷涌的鲜血对准了炉膛中那柄半透明的刀胚,浇灌下去!

滋啦——!!!

鲜血浇在刀胚上,瞬间被炽热的高温蒸发,化作浓郁的血雾,却又被刀胚贪婪地吸收!刀胚在血雾中发出妖异的红光,形态变得更加凝实、锋锐!

“抽我肋骨……为他铸鞘!”女子声音虚弱却斩钉截铁,沾满鲜血的手死死抓住旁边一个满脸风霜、眼中含泪的老铁匠(霜鬓铁匠)的手臂。她的血,浸透了老铁匠粗糙的双手。

老铁匠浑身颤抖,浑浊的泪水混合着女子溅落的鲜血,如同滚烫的铅水,一滴滴砸进幽蓝的炉火之中,发出“嗤嗤”的悲鸣:“值得吗?!用你的命……换一个虚无缥缈的鞘?!”

“值得!”女子猛地抬头,沾血的脸上是母狼般的倔强与疯狂,“因我是他娘!!”

话音未落,在老铁匠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女子握着匕首的左手猛地回撤,刀尖调转,朝着自己的心口——狠狠刺下!

噗嗤——!!!

匕首深深没入心脏!

“呃啊——!”女子发出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颤抖。但她的动作没有停止!插入心口的匕首猛地一绞、一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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