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葬渊认主!血洗罪域矿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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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渊认主!血洗罪域矿场

楚烬在濒死绝境中,脊骨深处的钥匙碎片与轮回镜共鸣,爆发出混沌之光。

巴图鲁的饕餮魂火被点燃净化,骸骨祭坛震动,幽冥死咒的枷锁被斩断。

重伤的楚烬意识沉入黑暗,却意外坠入葬渊凶兵的记忆漩涡。

他化身万古战神,挥动葬渊屠灭星河,无尽杀戮的渴望烙印灵魂。

矿洞深处,濒死的楚烬猛然睁眼,血戮之瞳燃烧,矿镐洞穿监工咽喉。

葬渊凶兵虚影显化,吞噬血肉反哺宿主,楚烬在杀戮中晋升淬体境。

矿场暴动开始,楚烬化身血色死神,血刃屠戮所有异族监工。

饕餮之力激活钥匙碎片,青铜微光流转,左肩黑纹灼热发烫。

血洗矿场后,楚烬扛起葬渊虚影,走向罪域更深处。

意识像是沉入了万古玄冰的海底,冰冷、死寂、无边无际的黑暗包裹着楚烬。轮回镜爆发混沌之光撕裂幽冥死咒枷锁的璀璨瞬间,巴图鲁魂火焚烧殆尽的凄厉哀嚎,以及祭坛深处那恐怖“它”暴怒欲狂的无声尖啸……所有惊心动魄的画面和声音都被这厚重的黑暗隔绝、吸收,只留下一种灵魂被彻底抽空的虚弱与疲惫。

时间失去了意义。在这片意识的绝对虚无里,连“存在”本身都变得模糊不清。

然而,这死寂的黑暗并未持续永恒。

一点猩红,毫无征兆地在意识深渊的尽头亮起。起初微弱如风中残烛,随即,它以惊人的速度膨胀、蔓延,如同泼洒在无边宣纸上的浓稠血墨,瞬间浸染了整片黑暗!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凶煞戾气,裹挟着亘古洪荒的苍茫杀意,如同亿万柄无形的血刃,狠狠刺入楚烬残存的意识碎片!那不是来自外界的攻击,更像是他灵魂深处某个被强行尘封的角落,轰然炸开!

眼前的景象彻底变了。

黑暗被撕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支离破碎、光怪陆离的星空。巨大的星辰不再是温润的球体,而是如同腐烂的巨兽眼球,布满了污秽的血管和流淌着脓液的裂痕,冰冷地悬浮在粘稠的虚空背景中。脚下,并非坚实的大地,而是由无数断裂的神兵、破碎的甲胄、巨大如山脉的枯骨以及凝固了亿万年、散发着不祥暗紫色光芒的干涸神血铺就的战场废墟!

杀!杀!杀!!!

一个意念,纯粹到极致,狂暴到毁灭一切,如同来自九幽地狱最底层的诅咒嘶吼,直接烙印在楚烬的每一缕意识里。这意念并非外来,它源自楚烬此刻“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源自他手中紧握着的那柄……兵器!

楚烬低头。

他看到的“自己”,已非矿奴楚烬残破的躯壳。

那是一尊顶天立地的伟岸身影,身披的并非甲胄,而是由无数星辰湮灭时爆发的混沌能量与神魔骸骨熔铸而成的狰狞战袍。战袍上,暗沉的血迹斑驳交错,每一滴都仿佛蕴含着足以压塌一方大世界的恐怖怨念与死气。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冰冷的暗金色泽,上面布满了古老而扭曲的符文,这些符文并非镌刻,而是如同活物般在皮下游走、呼吸,每一次明灭都引动周遭虚空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而他的手中,紧握着一柄巨兵!

那兵器的形态模糊不清,仿佛随时在刀、枪、戟、斧之间变幻,唯一不变的是其核心——一片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幽暗!幽暗的边缘,流淌着粘稠如实质的血光,血光之中,亿万细若微尘的亡魂面孔在无声地哀嚎、挣扎,最终被那核心的幽暗彻底吞噬,化为兵刃力量的一部分。仅仅是注视着它,楚烬残存的意识就感到一种灵魂都要被撕裂、被拖入永恒杀戮深渊的恐怖悸动!

葬渊!

这个名字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道雷霆,炸响在楚烬的识海!不是听闻,而是烙印,是血脉相连的本源认知!

“吼——!!!”

一声战吼从“楚烬”口中爆发,不再是人的声音,而是亿万神魔陨落时绝望呐喊的聚合!随着这声战吼,他动了!

没有技巧,没有招式,只有最原始、最狂暴的毁灭欲望!手中那柄流淌着血光的葬渊凶兵,随着他手臂的挥动,猛地向前斩出!

轰隆——!!!

无法形容这一击的威势。血光暴涨,瞬间淹没了视野所及的一切!前方,一颗比寻常大世界还要庞大、表面燃烧着永恒不灭神焰的腐烂星辰,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湮灭!星辰内部栖息的、散发着恐怖神能波动的巨大身影,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在血光中化作一缕青烟,其磅礴的生命精华与灵魂本源,被葬渊贪婪地吮吸吞噬!

毁灭并未停止。血光如同拥有生命的瘟疫,沿着破碎的星辰轨迹疯狂蔓延。所过之处,巨大的陨石带化作齑粉,流淌着星辉的银河被拦腰斩断、污秽染黑,几尊驾驭着神异法器、仓惶从破碎空间夹层中遁出的庞大身影,仅仅被血光的余波扫中,便如同脆弱的瓷器般寸寸碎裂,连带着他们的法器、坐骑,一同被葬渊吞噬!

杀!杀!杀!!!

楚烬的意识完全沉浸在这尊“万古战神”的躯体之中,感同身受!每一次挥动葬渊,带来的不是疲惫,而是一种扭曲到极致的快意!那是生命被碾碎、灵魂被吞噬、法则被践踏所带来的、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绝对掌控感!是屠灭一切、唯我独尊的暴戾宣泄!

他看到“自己”踏着神魔的尸骸前行,葬渊所向,星河倒卷,万界悲鸣!他看到巨大的神国在血光中崩塌,信仰的圣歌被亡魂的哀嚎取代!他看到强大的存在在面前跪伏乞怜,却被他漠然地挥动葬渊,连同其所在的空间一并抹去!

无尽的杀戮!无尽的毁灭!无尽的……空虚与渴望!

每一次吞噬,葬渊核心的幽暗便深邃一分,流淌的血光便粘稠一分,而“楚烬”体内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也随之暴涨!但这力量的增长,带来的不是满足,而是一种更深、更疯狂的饥渴!仿佛一个永远无法填满的无底深渊,驱使着他永不停歇地挥动凶兵,屠戮所见到的一切生灵!

楚烬的意识在这无尽的杀戮轮回中沉浮、震荡。属于矿奴楚烬的理智与情感,在这浩瀚如星海的屠戮记忆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正在被那纯粹的杀戮意志疯狂地冲刷、侵蚀、同化!

就在他残存的最后一丝自我意识,即将被这万古战神狂暴的杀戮执念彻底淹没,化为葬渊凶兵的一部分时——

“唔!”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如同溺水者挣扎出水面时吸入的第一口空气,猛地从现实中的楚烬喉咙里挤出!

冰冷、粗糙、带着浓郁血腥和矿石粉尘味道的空气,猛地灌入楚烬的鼻腔!

不是幽冥深渊的腐朽死气,也不是记忆碎片中那神魔战场废墟的浓重血腥与破灭气息,而是……矿洞!黑曜石矿洞那熟悉又令人作呕的浑浊气息!

沉重的眼皮如同被铁水焊住,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猛地掀开!

视野一片模糊的暗红,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血痂。剧痛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骨骼、每一道撕裂的伤口中疯狂地刺入大脑!尤其是左肩,那里仿佛有烙铁在皮肉下灼烧,带来一阵阵尖锐的抽搐。右臂更是传来钻心刺骨的剧痛,仿佛骨头已经彻底碎裂。

然而,在这足以让常人瞬间昏厥的恐怖痛楚之下,一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一股冰冷、暴戾、充满了毁灭与吞噬渴望的凶煞之力,正从他身体的最深处,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般轰然苏醒,强行支撑着他的意识,驱赶着那沉沦的黑暗!

视线艰难地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矿洞那低矮、压抑、布满尖锐棱角的黑曜石穹顶。昏暗的矿石幽光,吝啬地洒下,勾勒出周围嶙峋怪石的轮廓。然后,是视野下方,那双沾满黑色矿泥和暗金色血痂、正死死踩在自己胸膛上的——金属战靴!

战靴冰冷坚硬,每一次发力,都让楚烬断裂的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挤压着肺腑,带来窒息般的痛苦。

“卑贱的爬虫!骨头倒是够硬!”一个粗嘎、充满了暴虐和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如同砂纸摩擦着耳膜,“巴鲁大人说了,要让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在咽气前好好尝尝‘碎骨’的滋味!为那个小崽子偿命?呸!”

是那个蛇鳞异族监工!他手中沾血的矿镐高高举起,布满鳞片的脸上,那双狭长的竖瞳闪烁着猫戏老鼠般的残忍快意。矿镐尖锐的镐尖,正对着楚烬唯一还能勉强动弹的右臂!

“先废了你这只碍事的爪子!”

监工狞笑着,手臂肌肉贲张,沉重的矿镐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狠狠地朝着楚烬的右臂肘关节砸落!他要将这条手臂彻底砸成肉泥!

矿镐的阴影在楚烬模糊的视野中急速放大,死亡的冰冷气息再次扼住了他的咽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

楚烬的脑海深处,那柄刚刚在记忆碎片中屠灭星河、饮尽神魔的葬渊凶兵虚影,猛地一震!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杀意,如同沉睡的太古凶兽骤然睁开了猩红的竖瞳!冰冷、纯粹、带着碾碎一切生灵的绝对意志,以楚烬的身体为中心,轰然爆发!

嗡!

楚烬原本因剧痛而涣散、被血痂模糊的双眼,瞬间被一片纯粹的、燃烧的血色所取代!那血色并非火焰,更像是凝固的、粘稠的血浆在沸腾!瞳孔深处,两点更加深邃、仿佛能吞噬灵魂的暗红印记骤然亮起,如同通往无间地狱的入口!

血戮之眼——开!!!

时间,在这双恐怖血瞳睁开的刹那,仿佛被强行凝滞!

蛇鳞监工脸上残忍的狞笑僵住了,他砸落的动作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迟滞。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无法想象的洪荒凶物盯上,全身的鳞片瞬间炸起,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惧如同冰水,瞬间浇透了他的灵魂!

“什…什么东西?!”监工的竖瞳猛地收缩,惊骇欲绝。

迟滞只有一瞬,但对于此刻的楚烬来说,足够了!

“吼——!!!”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更像是濒死凶兽发出的咆哮从楚烬喉咙里炸开!那声音嘶哑破碎,却蕴含着一种撕裂苍穹、屠戮万灵的疯狂意志!

他无视了胸膛上那只沉重战靴带来的剧痛和窒息,无视了全身骨骼肌肉濒临崩溃的哀鸣!在那股从灵魂深处炸开的、源自葬渊万古杀戮记忆的狂暴力量驱动下,他那条被视为目标、本应被废掉的右臂,如同挣脱了所有束缚的毒龙,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猛地向上探出!

目标,并非砸落的矿镐,而是——监工踩在他胸膛上的那只脚踝!

五指如钩,指尖残留的暗金血痂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冷硬光泽,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决绝,狠狠抠向那覆盖着细密鳞片的脚踝!

噗嗤!

五根手指,如同烧红的铁钎插入油脂,竟然硬生生破开了监工那足以抵挡普通刀劈斧砍的坚韧鳞片和皮肉,深深抠进了他的脚踝骨缝之中!

“啊——!!!”蛇鳞监工猝不及防,剧痛让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砸落的矿镐也偏离了方向,重重地磕在楚烬脑袋旁边的黑曜石地面上,溅起一溜刺眼的火星!

剧痛和失衡带来的慌乱,让监工下意识地想抽回被抓住的脚踝。

但楚烬的那只手,如同最坚固的捕兽夹,死死地抠进了他的骨肉里!暗金色的血液顺着楚烬的手指缝隙和监工脚踝的伤口汩汩涌出,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带着金属腥气的味道。

“滚开!你这该死的杂种!”监工又惊又怒,左手握拳,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向楚烬抠住他脚踝的手臂,试图将其砸断!

楚烬布满血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燃烧的血戮之瞳,冰冷地锁定着因剧痛和愤怒而面孔扭曲的监工。面对砸来的重拳,他不闪不避!

就在监工的重拳即将砸中他手臂的瞬间,楚烬的左手动了!

他的左手一直瘫软在身边,仿佛彻底废掉。但此刻,这只手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猛地抓住了旁边——那柄刚刚被监工用来砸他、此刻正斜插在碎石中的矿镐!

动作僵硬,却快如闪电!

抓住矿镐粗糙的木柄,手臂上虬结的肌肉在濒临极限的痉挛中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带动着沉重的镐头,由下而上,朝着因脚踝被锁、身体前倾失衡的监工咽喉——狠狠捅去!

没有章法,没有技巧,只有矿奴最原始、最直接、也最致命的反击!镐尖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死亡的弧线,直指那覆盖着细密鳞片的脖颈!

监工砸下的拳头还在半空,他狭长的竖瞳中,倒映出那急速放大的、沾满血泥的冰冷镐尖!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他!

“不——!!!”惊骇欲绝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噗——!!!

利器穿透皮肉、撕裂软骨的闷响,清晰地回荡在狭窄的矿洞里。

沉重的矿镐,带着楚烬最后爆发的、混合了自身不屈意志与葬渊凶煞之力的狂猛力量,精准无比地从蛇鳞监工的下颚下方狠狠贯入!锋锐的镐尖毫无阻碍地穿透了相对脆弱的咽喉鳞片和肌肉组织,撕裂喉管,穿透颈椎,带着一蓬滚烫粘稠、散发着浓重腥气的暗绿色血液,以及碎裂的骨渣,从监工的后颈透了出来!

“呃……嗬嗬……”监工砸下的拳头僵在半空,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那双狭长的竖瞳,眼珠几乎要凸出眼眶。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漏气的嗬嗬声,大股的暗绿色血液混合着气泡,从他口鼻和前后贯通的伤口中疯狂涌出。

他身体剧烈地抽搐着,想要低头去看那柄洞穿自己脖子的矿镐,却只能徒劳地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气音。踩在楚烬胸膛上的那只脚,力量瞬间消失。

楚烬死死抠住对方脚踝的右手猛地一推,同时身体向侧方竭尽全力一滚!

噗通!

蛇鳞监工那失去支撑的沉重身躯,如同被伐倒的朽木,重重地砸落在楚烬刚才躺着的碎石地上,激起一片尘土。他四肢无意识地抽搐着,暗绿色的血液在他身下迅速洇开,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那双凸出的竖瞳,死死盯着矿洞顶壁,残留着极致的恐惧与难以置信,生命的光彩正在飞速流逝。

楚烬躺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口鼻间溢出的暗金色血液更多了。他那只握着矿镐木柄的左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微微颤抖着。但他那双血色的瞳孔,却死死地盯着地上监工还在抽搐的尸体,里面燃烧的并非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是一种……冰冷、漠然,甚至带着一丝……吞噬渴望的幽光!

就在监工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刹那!

异变陡生!

嗡——!!!

楚烬脊骨深处,那枚沉寂的“钥匙”碎片,仿佛嗅到了最甜美的血腥,猛地一震!一股微弱却极其霸道的吞噬之力,以碎片为中心,瞬间透体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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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楚烬模糊的视线中,那柄在万古记忆碎片中屠戮星河的葬渊凶兵虚影,竟诡异地浮现在蛇鳞监工尸体上方!虚影极其黯淡,仿佛随时会消散的烟雾,但其核心那一点吞噬一切的幽暗,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凶煞气息!

“吼……”

一声低沉、贪婪、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凶兽嘶鸣,直接在楚烬的灵魂中响起!

葬渊虚影猛地向下一扑,如同无形的饕餮巨口,狠狠“咬”在监工的尸体上!

嗤嗤嗤——!!!

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监工那尚有余温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饱满的血肉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疯狂吮吸、抽干,皮肤紧贴在骨骼上,迅速失去光泽,变得灰败枯槁!最骇人的是,一股极其微弱、但本质却异常精纯的暗绿色能量流,混杂着监工临死前最强烈的恐惧、怨毒与生命精华,如同受到了致命吸引,从干瘪的尸体中被强行抽取出来!

这股暗绿的能量流并未散逸,而是化作一道细线,无视空间距离,瞬间没入楚烬的胸膛,直抵他脊骨深处那枚搏动的钥匙碎片!

“呃啊——!”

楚烬身体猛地一弓,发出一声压抑的痛苦嘶吼!这股外来的、带着异种生命印记的能量粗暴地涌入,如同滚烫的岩浆注入他濒临破碎的经脉!剧痛瞬间加剧了数倍!但在这毁灭性的剧痛之中,一股微弱却真实不虚的暖流也随之而生,如同久旱龟裂大地降下的甘霖,迅速滋养着他千疮百孔的肉身!

这股暖流极其霸道,所过之处,那些被矿镐砸裂、被鞭痕撕开的皮肉伤口,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收口!断裂的骨骼发出细微的噼啪声,被强行归位、弥合!虽然距离痊愈还差得远,但这股来自外部的、被葬渊虚影和钥匙碎片联手吞噬转化而来的生机,硬生生将他从彻底崩溃的悬崖边拉了回来!

更让他心神剧震的是,伴随着这股饕餮之力(来自巴图鲁残魂本源影响的异变)的涌入,脊骨深处那枚钥匙碎片,第一次产生了清晰的变化!

碎片表面,那些古老繁复、难以辨识的纹路中,极其微弱、极其短暂地,亮起了一丝丝……青铜色的微光!这微光一闪而逝,如同幻觉,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与沉重气息!仿佛沉睡的巨兽,被血腥味刺激,微微掀开了一丝眼睑!

与此同时,楚烬左肩那处沉寂的诡异黑纹,骤然传来一阵强烈的灼热感!仿佛被无形的烙铁烫了一下,皮肤下传来细微的刺痛,那黑纹的线条似乎都变得清晰、深邃了一丝!

淬体境!

一个清晰的境界认知,如同本能般浮现在楚烬的脑海。在葬渊虚影吞噬第一个生灵血肉精华反哺自身、钥匙碎片被饕餮之力激活的刹那,他残破的身体被强行推过了一道无形的门槛!虽然依旧重伤濒死,但生命本质,已然不同!

力量!一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力量感,开始在他残破的躯体内滋生!不再是纯粹的虚弱和剧痛,而是有了反击的资本!

“嗬…嗬…”楚烬撑着剧痛的身体,用那柄沾满暗绿色血液的矿镐作为拐杖,艰难地、摇摇晃晃地从冰冷的地面上站了起来。他佝偻着身体,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浓重的血腥气,暗金色的血液顺着破烂的衣襟不断滴落,在脚下积成一小滩。但他站起来了!

那双燃烧的血戮之瞳,冰冷地扫过地上那具彻底干瘪、如同风化了千年的蛇鳞监工干尸,然后缓缓抬起,望向矿洞深处,那传来更多嘈杂脚步声、怒骂声和鞭子破空声的方向。

那里,是监工们聚集的休息区。更大的血腥,才刚刚开始。

“第一个。”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从楚烬满是血污的唇齿间挤出,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平静。

他拖着沉重的矿镐,镐尖在粗糙的黑曜石地面上划拉出刺耳的刮擦声,一步,一步,朝着矿洞深处,那代表着更多异族监工的方向,蹒跚却又无比坚定地走去。每一步落下,都在冰冷的岩石上留下一个混杂着暗金与暗绿血渍的脚印。

“巴鲁大人!不好了!蛇牙他…蛇牙他死了!”一个惊慌失措的蜥蜴人监工连滚爬爬地冲进矿洞深处一个稍显宽敞、点着几盏昏暗油灯的石窟,这里是监工们轮换休息、堆放工具和施虐取乐的地方。

石窟内,几个形态各异的异族监工正围着一口沸腾的大锅,撕扯着某种烤熟的兽肉,空气中弥漫着劣质油脂和汗液的混合臭味。为首的,正是那个身材格外魁梧、皮肤如同黑铁浇筑、头生独角、气息凶悍的牛头监工——屠山!

听到喊声,屠山猛地抬起头,沾满油污的牛脸上露出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和凶光:“慌什么!蛇牙那个废物,又去玩弄哪个不长眼的矿奴玩脱了?”

“不…不是!”蜥蜴人监工舌头都有些打结,脸上残留着极度的惊恐,“是…是那个新来的硬骨头!那个叫楚烬的!他没死透!他…他把蛇牙杀了!用矿镐…捅穿了脖子!吸…吸干了!”

“什么?!”石窟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监工都停下了动作,难以置信地看向报信的蜥蜴人。

“吸干了?放你娘的屁!”一个长着昆虫复眼、手臂如同螳螂刀锋的监工尖声嗤笑,“一个快死的矿奴,能杀了蛇牙?还吸干?你他妈被矿尘糊了脑子吧?”

“是真的!”蜥蜴人监工急得跳脚,声音都变了调,“尸体就在前面岔道!干瘪得像个老树皮!那小子…那小子他…他过来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石窟入口那昏沉的光线中,一个佝偻、浴血的身影,拖着一柄沾满粘稠血液的沉重矿镐,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

每一步都沉重而缓慢,矿镐刮擦地面的声音如同钝刀刮骨,刺耳无比。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压过了石窟内原有的臭味,涌入每一个监工的鼻腔。

是楚烬!

他几乎成了一个血人。破烂的矿奴服被暗金色(他自己的)和暗绿色(蛇牙的)的血液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下面遍布新旧伤痕、此刻却隐隐透出一丝凶悍气息的躯体轮廓。脸上布满血污和尘土,唯有那双眼睛——那双燃烧着粘稠、冰冷血光的瞳孔,如同从地狱深渊爬出的恶鬼,缓缓扫过石窟内每一个惊愕、继而转为暴怒的异族监工。

那目光,没有丝毫恐惧,只有一种漠视生命的死寂,以及……一种看待食物的贪婪!

“卑贱的杂种!你竟敢……”螳螂臂监工最先反应过来,被一个矿奴如此挑衅的目光彻底激怒,复眼中凶光爆射,两条闪烁着金属寒光的螳螂刀臂瞬间弹出,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身体化作一道残影,疾扑向楚烬!刀臂撕裂空气,直取楚烬的脖颈和腰腹,要将这个不知死活的矿奴瞬间分尸!

“死!”螳螂臂监工的厉喝在石窟内炸响。

面对这快如闪电、足以将精铁斩断的螳螂刀臂,楚烬那双血瞳中的光芒没有丝毫波动。他甚至没有试图去躲避!

就在那闪烁着致命寒光的刀臂即将触及他身体的刹那——

嗡!

一股无形却凶戾到极致的煞气,猛地从楚烬佝偻的身体内爆发出来!这股煞气仿佛有实质的重量,瞬间让扑到近前的螳螂臂监工动作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

就是这一瞬!

楚烬那只握着矿镐的左手,动了!动作依旧僵硬,却带着一种返璞归真、千锤百炼般的精准轨迹!沉重的矿镐不再是笨拙的工具,而是化作了手臂的延伸,化作了他此刻最致命的武器!

镐头带着呜咽的风声,后发先至,并非迎向刀臂,而是以一个刁钻无比的角度,自下而上,狠狠撩向螳螂臂监工脆弱的胸腹连接处——那里覆盖着相对柔软的几丁质甲壳!

噗嗤!

镐尖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黄油,轻易地撕裂了相对薄弱的甲壳,深深扎进了螳螂臂监工柔软的腹腔!

“呃啊——!”螳螂臂监工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嚎,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剧痛让他复眼中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

但这只是开始!

楚烬血瞳中凶光爆射!他猛地拧腰发力,全身刚刚被饕餮之力修复、强行凝聚起的力量瞬间爆发,同时引动了脊骨深处钥匙碎片那微弱却霸道的吞噬之力!

“给我……开——!!!”

沙哑的咆哮声中,楚烬双臂肌肉贲张,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带动着深深扎入对方腹腔的矿镐,狠狠向侧面一撕!

嗤啦——!!!

令人牙酸的、血肉和甲壳被强行撕裂的恐怖声音响起!

螳螂臂监工那坚韧的几丁质外壳和腹腔内的柔软组织,如同破布般被矿镐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几乎贯穿半个身体的狰狞豁口!暗绿色的粘稠内脏混合着腥臭的血液,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溅了楚烬一身一脸!

“嗬…嗬…”螳螂臂监工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喷涌而出的内脏,复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向前扑倒,正好扑在楚烬的脚下,抽搐了两下,便彻底不动了。

第二个!

石窟内一片死寂!所有监工脸上的暴怒和轻蔑都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惊骇!

徒手格杀蛇牙,或许还能用偷袭和运气解释。但正面硬撼,一镐撕开以速度和锋利刀臂着称的螳螂臂监工?这绝对不是濒死的矿奴能做到的!

“杀了他!一起上!剁碎他喂矿虫!”屠山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巨大的牛眼瞬间被暴怒的血丝充满,他猛地抓起靠在石壁旁的一柄沉重、布满尖刺的狼牙棒,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首领的怒吼打破了死寂。剩余的四个监工,包括那个报信的蜥蜴人,眼中同时闪过凶光。恐惧被更深的暴戾压下,他们纷纷抄起手边的武器——沉重的矿镐、带着倒钩的铁鞭、镶嵌着黑曜石尖刺的短棍,如同四头被激怒的凶兽,从不同方向,带着凌厉的劲风,朝着浑身浴血、站在螳螂臂监工尸体旁的楚烬猛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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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窟内空间有限,四名监工同时扑击,几乎封死了所有闪避的空间!劲风呼啸,武器撕裂空气的锐响刺耳欲聋,死亡的阴影瞬间将楚烬笼罩!

楚烬那双燃烧的血瞳,冰冷地扫过扑来的四道身影。狂暴的杀意在胸中沸腾,源自葬渊万古屠戮记忆的战斗本能,如同解开了枷锁的凶兽,彻底主宰了他的身体!

他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

左脚猛地一跺地面,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瞬间释放!他竟迎着最左侧那个挥舞着黑曜石尖刺短棍、形似猿猴的监工冲去!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一筹!

“找死!”猿猴监工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短棍带着恶风,狠狠砸向楚烬的天灵盖!

就在短棍即将临头的瞬间,楚烬前冲的身体诡异地一矮,以一个近乎贴着地面的滑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沉重的短棍擦着他的头皮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头皮生疼。

滑步的同时,楚烬手中的矿镐已经借着前冲的惯性,由下而上,如同毒蛇出洞,狠狠捅向猿猴监工因挥棍而暴露出来的、毫无防护的腋下软肋!

噗!

镐尖精准地没入柔软的皮肉!猿猴监工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

楚烬毫不停留,拧腰旋身,将矿镐作为支点,身体如同陀螺般猛地一转!巨大的离心力带动着深深刺入对方肋骨的矿镐,狠狠一绞!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啊——!”猿猴监工发出凄厉的惨叫,半边身体瞬间塌陷下去!楚烬顺势拔出矿镐,带出一蓬血雨和碎裂的骨渣,看也不看那惨嚎着倒下的身影,脚下发力,如同扑食的猎豹,冲向另一个手持倒钩铁鞭、因同伴瞬间重伤而有些愣神的蜥蜴人监工!

快!狠!准!每一次移动都带着决绝的杀意,每一次攻击都直指要害,以伤换命!矿镐在他手中,化作了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血肉的撕裂和生命的哀嚎!

石窟内,瞬间变成了血腥的修罗场!

暗绿色的血液与暗金色的血珠四处飞溅,泼洒在冰冷的黑曜石壁和监工们狰狞扭曲的脸上。凄厉的惨叫、武器碰撞的铿锵、骨骼碎裂的闷响、以及楚烬那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沉喘息和嘶吼,混杂在一起,形成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交响!

第三个…第四个…

楚烬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的死神。他身上不断增添着新的伤口:一道深可见骨、从左肩划到肋下的鞭痕;一记沉重的矿镐砸在右臂,让刚刚接续的骨头再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根黑曜石尖刺擦着他的脸颊飞过,留下火辣辣的刺痛和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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