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葬渊初醒·血噬天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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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宏大、都要凶戾、都要古老苍茫的剑鸣，如同从宇宙诞生之初的混沌深渊最底层炸响！瞬间贯穿了楚烬的四肢百骸，撕裂了他脆弱的识海屏障！这剑鸣并非声音，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灵魂的恐怖震荡！
轰——！！！
楚烬只觉眼前的一切色彩、光线、声音，乃至整个世界的概念，都在刹那间被一片无边无际、吞噬万物的终极黑暗所彻底吞噬！那不是普通的黑暗，而是连“虚无”这个概念都能吞噬的终极归宿！在这片仿佛能溶解一切存在意义的黑暗中央，一点无法用语言形容其色泽的、仿佛由亿万神魔骸骨与破碎的星辰核心熔炼而成的——剑尖虚影，骤然显现！
它，即是【葬渊】！散发着亘古的凶煞、冰冷的饥渴，以及对吞噬万物的永恒渴望！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彻骨却又暴虐到极点的力量洪流，如同决堤的灭世星河，瞬间冲垮了楚烬自身那脆弱得如同薄纸的意志堤坝！这股力量蛮横、霸道、带着主宰一切的意志，强行接管了他残破不堪的身体！
“呃……吼——！”
楚烬残破的身躯猛地挺直！仿佛有一根无形的钢索将他从濒死的泥潭中硬生生拽起！皮肤下那些黯淡下去的暗绿色幽冥符文，如同被注入了最狂暴的燃料，瞬间再次被点燃！它们不再是零散闪烁，而是如同活过来的导火索，疯狂地蔓延、连接、交织，最终在他体表勾勒出一个古老、邪异、仿佛由无数扭曲哀嚎的骸骨共同构筑而成的——漆黑剑形纹路！这纹路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气！
变化最为恐怖的，是他的右臂！整条手臂的皮肤、肌肉、骨骼，在刹那间被一种漆黑如墨、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却又带着生物质感的诡异物质彻底覆盖、改造！五指扭曲、延伸、变形，化作了五柄狭长、弯曲、如同深渊魔龙利爪般的——剑爪！每一根剑爪的刃口都缭绕着实质化的、不断翻涌蠕动的死亡黑气，仅仅是存在本身，就让周围的空间发出细微的呻吟！（核心伏笔：葬渊剑爪 - 人兵融合的初始形态）
“吼——！！！”
一声完全不似人类、更像是从九幽炼狱最深处爬出的深渊魔物发出的咆哮，从楚烬（或者说，此刻暂时主宰了这具躯壳的葬渊意志）的喉咙里挤出！他猛地抬起头，那双原本幽绿的瞳孔，此刻彻底被燃烧的、冰冷无情的暗金色火焰所取代！这火焰中没有痛苦，没有恐惧，只有对毁灭和吞噬的纯粹渴望！
面对那洞穿而至、足以湮灭灵魂的暗红指剑，被葬渊凶兵意志主宰的“容器”，覆盖着狰狞漆黑剑爪的右臂，以一种超越了视觉捕捉极限、近乎空间跳跃般的恐怖速度，迎着那死亡一指——悍然抓出！
没有防御的架势，没有闪避的意图，甚至没有技巧可言！只有最原始、最凶戾、最符合凶兵本性的本能反应——吞噬！
噗！
一声轻响，却如同惊雷炸在厉岩的心头！
凝练无比的暗红色湮魂指剑，蕴含着厉岩强大的杀戮意志和湮灭之力，精准无比地刺中了那只覆盖着漆黑剑爪的掌心！
然而，预想中洞穿手掌、湮灭灵魂的场景，并未出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嗤嗤嗤——！！！滋啦——！！！！
刺耳到令人灵魂颤栗、仿佛亿万只恶鬼在同时啃噬金属的腐蚀、吞噬、湮灭之声，疯狂地炸响！暗红指剑上凝聚的恐怖杀戮意志和湮灭之力，与葬渊剑爪上弥漫的、仿佛能终结一切的终极死亡黑气，如同宿敌般在接触点展开了最惨烈、最直接的碰撞、侵蚀、相互吞噬！
暗红与漆黑，两种代表着不同毁灭路径的毁灭性能量疯狂交织、湮灭、爆炸！无数细小的、如同黑色闪电般的空间裂痕在两者接触点周围不断闪现、又瞬间弥合！一股毁灭性的、肉眼可见的环形冲击波，以两者接触点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轰！！！！！！！
楚烬（葬渊）脚下的地面，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瞬间塌陷、粉碎，形成一个数丈宽的深坑！覆盖着漆黑剑爪的右臂，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仿佛不堪重负的精金在呻吟！他整个身体如同被一座高速飞行的山峰撞中，猛地向后狠狠倒飞出去！
噗——！！！
这一次，从他口中喷出的不再是暗金色的血液，而是混杂着大量内脏碎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红色污血！这血液落在地上，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升腾起缕缕黑烟，仿佛蕴含着剧毒和强烈的死气（核心伏笔：暗金血髓 - 凶兵改造深入骨髓的征兆）！
然而，那足以湮灭寻常神魄境强者灵魂的暗红指剑，竟然——被挡住了！
虽然仅仅只是短短一瞬！虽然代价是楚烬的躯体遭受重创！但那狰狞的漆黑剑爪，硬生生地用掌心抵住了湮魂指剑的锋芒！无数细密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的黑色死亡之气，正疯狂地缠绕、啃噬着暗红指剑的能量，如同亿万饥饿的微型魔物！
“果然是凶兵！而且……正在复苏！”厉岩面甲下的瞳孔剧烈收缩，最初的震惊之后，是如同火山爆发般更加炽热、更加贪婪的火焰！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湮魂指中蕴含的精纯煞气和杀戮意志，正在被那诡异的黑色剑爪疯狂地吞噬、转化！这绝非寻常灵兵所能拥有！这更加证实了他最狂野的猜想——这小子体内，封印着一件足以震动诸天的绝世凶兵！
“给我碎！”厉岩眼中厉色一闪，低吼一声，体内元力疯狂催动，覆盖臂甲的手指猛地向前一压！指尖凝聚的暗红煞气再次暴涨，试图以绝对的力量优势，彻底碾碎那碍事的漆黑剑爪，将凶兵连同这具残躯一起摧毁！
“吼！！！”
被击飞的楚烬（葬渊）似乎感受到了对方的加力，发出一声更加暴怒、更加凶戾的咆哮！覆盖着漆黑剑爪的右臂猛地一震！掌心处，那被湮魂指剑刺中的地方，一个微小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如同宇宙黑洞般的漩涡——骤然浮现！
【葬渊·噬】！
一股无法抗拒的、仿佛连法则、光线、乃至空间本身都能强行扯入、吞噬殆尽的恐怖吸力，从那微小的黑色漩涡中瞬间爆发！这股吸力带着一种凌驾于物质之上的规则之力！
嗤啦——！！！！
那凝练无比、蕴含着厉岩强大杀戮意志和精纯元力的暗红指剑，如同被投入了宇宙级粉碎机的面条，连一丝挣扎都未能发出，瞬间就被那漆黑的漩涡强行扯断、撕裂、然后彻底吞没！没有爆炸，没有能量溃散，连一丝涟漪都未能逃脱，仿佛从未存在过！
“什么？！！”厉岩闷哼一声，覆盖臂甲的手指猛地一颤！指尖凝聚的煞气瞬间溃散，一股冰冷刺骨、带着浓郁死亡气息的反噬之力，顺着那被强行切断的能量联系逆冲而上，狠狠撞入他的手臂经脉！饶是他修为深厚，手臂也瞬间传来一阵剧烈的麻痹和刺痛感！他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近乎荒谬的难以置信之色！
他的湮魂指！他引以为傲的绝杀之技！足以重创甚至击杀同阶强者的手段！竟然……被吃掉了？！被那诡异的黑色剑爪……吞噬了？！！
就在厉岩心神剧震，被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所震撼的瞬间——
溶洞最深处，那片仿佛亘古不变的、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深沉阴影中，宽大的灰色袍袖下，那只枯瘦如同老树根般的手掌，第五次探出。
这一次，不再是轻描淡写的拂动，不再是隔空按压的禁锢，而是五指微张，如同拨弄琴弦，又似摘星拿月，遥遥对着楚烬倒飞的方向——虚虚一抓！
四、 灰袍定音：滚——！——半步之威，震慑退场
一股柔和、却又沛然莫御、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的无形伟力，瞬间降临！这股力量如同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巨网，精准而轻柔地将倒飞中、被葬渊凶兵狂暴意志主宰、气息混乱如沸粥的楚烬，轻轻包裹、托住。
那足以撞碎山岩的恐怖冲击力，在这股柔和却浩瀚的力量面前，如同泥牛入海，被瞬间化解、消弭于无形。楚烬倒飞的身形骤然一滞，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稳稳托住，然后，被这股力量牵引着，缓缓拉向溶洞最深处那片深邃的阴影之中。
与此同时，一个苍老、疲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仿佛言出法随般力量的声音，仿佛直接在溶洞内每一个活物、甚至每一块石头的灵魂深处响起，清晰无比，字字如锤：
“够了。”声音平淡，却蕴含着一种看透沧桑的漠然。“此子，老夫保了。”语气加重，带着不容反驳的决断。最后一个字，如同九天惊雷在狭窄的溶洞内轰然炸响！“滚。”
这个“滚”字，不再是之前的轻描淡写，而是被注入了如同浩瀚星海般磅礴无边的恐怖威压！声音炸开的瞬间，整个溶洞的空间都为之剧烈震荡！穹顶的钟乳石发出密集的断裂声，如同暴雨般砸落！四周的岩壁如同水面般荡漾开肉眼可见的波纹！地面上的碎石尘埃被无形的声浪掀起，形成一圈圈向外扩散的涟漪！
厉岩首当其冲！他身上的暗红重甲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呻吟，面甲下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仿佛承受着万钧巨力，脚下坚硬的地面无声无息地向下塌陷寸许！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他的心脏！这股威压……比之前展现的，强大了何止十倍？！这根本不是神魄境该有的力量！这……是半步造化？还是……更高？！（核心伏笔：莫老叹息 - 疲惫声线背后是镇压凶兵与对抗强敌的巨大消耗）
重伤垂死、瘫软在岩壁下的影蛇，在这一个字的威压下，更是如同被巨山压顶，猛地喷出一口黑血，仅存的一点意识都差点被震散，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绝望。
就连那头巨蜥尸体旁，那颗布满裂痕、明灭不定的赤红妖丹，都在这股威压下剧烈地颤抖起来，光芒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
凶兵！那件疑似绝世凶兵的波动就在眼前，几乎唾手可得！厉岩眼中充满了如同实质般的不甘与暴怒的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血骸佣兵团折损了巴图这员大将，影蛇也重伤濒死，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难道就要这样功亏一篑？！
然而，那灰袍人此刻所展露出的冰山一角的实力，却如同万丈深渊横亘在前。那是一种让他灵魂都在尖叫着警告的危险！一种足以让他彻底陨落于此的恐怖！他不能赌！也不敢赌！
“哼！！！”
一声极其不甘、充满了怨毒与憋屈、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冷哼，从厉岩的喉咙里挤出，在震荡的溶洞内显得格外刺耳。他冰冷如刀的目光，扫过地上巴图遗留的巨斧碎片和那个焦黑的大坑，扫过岩壁下气若游丝、如同烂泥般的影蛇，最后，深深地、如同要将那灰袍阴影和阴影前悬浮的楚烬烙印在灵魂深处般，看了一眼溶洞最深处。
凶兵……还有那个深不可测的老怪物……这笔账，血骸佣兵团记下了！
“我们走！”厉岩猛地转身，暗红色的重甲甲叶碰撞，发出沉闷而压抑的金铁交鸣，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他大步流星，朝着被巨蜥和战斗拓宽的溶洞入口走去。背影依旧如同铁塔般雄壮，却再也掩饰不住那股压抑到极致的滔天怒意，以及……一丝挥之不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忌惮。
重伤的影蛇，挣扎着用仅存的左手撑起身体，捂着断臂处不断涌出黑血的恐怖伤口，怨毒无比、充满了无尽不甘地最后看了一眼溶洞深处那片阴影和被阴影包裹的楚烬，踉踉跄跄、一步一血印地跟上了厉岩的脚步，两人很快消失在入口处弥漫的烟尘之中。
终章：死寂余烬，暗流深藏
溶洞内，陷入了彻底的死寂。
崩塌的岩壁堆积如山，断裂的钟乳石散落一地，如同巨兽的残骸。岩甲地蜥那庞大焦黑的尸体，如同一座散发着焦臭与绝望的肉山，无声地诉说着刚才搏杀的惨烈。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焦糊味、以及各种能量碰撞湮灭后残留的、令人窒息的毁灭气息。
唯有溶洞最深处，那片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和声音的深沉阴影，依旧如同亘古不变的磐石，静静地伫立着。宽大的灰色袍服下，身影纹丝不动。
被他无形力量包裹、悬浮在阴影之前的楚烬，此刻右臂上那狰狞恐怖的漆黑剑爪，如同潮水般缓缓褪去，露出了下面布满纵横交错裂痕、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的手臂。皮肤下那些闪烁的暗绿符文，如同耗尽了最后一丝能量的萤火，明灭不定，最终彻底黯淡下去。他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嘴唇紧抿，气息微弱到了极点，混乱不堪，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只有胸膛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着生命尚未彻底离去。
葬渊那凶戾滔天的低鸣，此刻已彻底沉寂下去，仿佛从未苏醒过。唯有空气中残留的、那令人心悸的毁灭性能量波动，以及地面上被楚烬黑红污血腐蚀出的诡异痕迹，无声地证明着刚才那场短暂却足以撼动山岳、颠覆认知的惨烈交锋。
烟尘，终于开始缓缓沉降，如同为这场惨剧落下帷幕。
灰袍人宽大的兜帽下，那片深沉的阴影微微波动了一下。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悠长、都要沉重、仿佛承载着万古岁月疲惫的叹息，若有若无地传出。他缓缓收回了虚抓的手掌，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滞。
那包裹着楚烬的无形力量也随之消散。
昏迷的少年，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的落叶，轻轻飘落，无声地跌倒在灰袍人脚下那片冰冷而深邃的阴影里。
溶洞，重归死寂。崩塌的岩壁，巨蜥的尸骸，嵌入石壁的残斧，弥漫的尘埃与血气，还有阴影中昏迷的少年与沉默的灰袍人……构成了一幅残酷而压抑的画卷。
然而，在这死寂之下，暗流依旧涌动。少年体内蛰伏的凶兵，灰袍人深不可测的消耗，以及那颗遗落在废墟中、闪烁着微弱赤芒的百年妖丹……都在无声地预示着，风暴，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