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虚空烙痕·白发染血启倒悬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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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虚空烙痕·白发染血启倒悬

绝对的虚无，吞噬了五感。

楚烬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撕碎的破布娃娃，在狂暴的时空乱流中翻滚、撞击。每一次无形的碰撞，都带来身体被拆解般的剧痛。右半边躯体一片麻木的冰凉，那是湮灭之力残留的创伤，血肉与骨骼被强行抹除的边界处，残留着细碎跳跃的黑色电弧，每一次闪烁都带来深入骨髓的抽搐。左半边身体则布满了被时空碎片切割出的深可见骨的伤口，暗金色的血液如同粘稠的墨汁，不断从伤口渗出，又在狂暴的能量流中被瞬间蒸发，留下焦黑的痕迹。

唯有意识深处那一点烙印——血色耳钉最后传递而来的、微弱却无比坚韧的空间坐标——如同暴风雨夜中遥远岸边的灯塔，固执地闪烁着一点猩红的光晕。那是他唯一能感知到的方向，是他未被这无尽虚空彻底吞噬的锚点。

“呃…” 喉咙里涌上腥甜的液体，是内脏破碎的征兆。他试图调动一丝力量，哪怕只是动一动手指，回应那点坐标的呼唤。然而，体内如同被彻底掏空，刚刚突破的破灭之力在与葬渊意志的争夺、湮灭之力的冲击下早已枯竭。心脏位置的黑色晶石沉寂如死，只余下冰冷的触感和细微的裂痕。左肩的黑纹也黯淡无光，如同干涸的河床。

绝望，如同归墟海的浓雾，无声地包裹上来。白璃石像崩解湮灭时最后那诀别的眼神，石心爆发湮灭的光芒，葬渊魔爪被汽化的瞬间…这些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烫着他濒临崩溃的意识。

“变数…代价…最终…还是…失败了吗…” 意识在剧痛和虚弱的双重折磨下，如同风中残烛，摇曳欲熄。那点猩红的坐标光芒，似乎也开始变得模糊、遥远。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于黑暗的刹那——

嗡！

心脏位置，那块沉寂的黑色晶石，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剧烈的、仿佛被投入熔炉的灼热脉动！

“！！” 楚烬猛地睁大仅存的左眼，剧痛让他瞬间清醒！这灼热并非来自晶石本身，而是…源自外部！源自他残破躯体周围，那些狂暴的、裹挟着归墟石心湮灭后残余能量的时空乱流！

这股混乱的时空能量，似乎蕴含着一丝未被完全磨灭的、属于白璃万世守护的意念碎片，此刻正被黑色晶石如同磁石般疯狂地吸引、吞噬！

轰！！！

比之前更庞大、更混乱的时空碎片洪流，混合着白璃残存的意念冲击，被黑色晶石强行拽入楚烬的意识！

眼前的景象不再是纯粹的虚空乱流，而是被无数破碎、重叠、扭曲的画面强行填满！比之前开启石心时更加狂暴、更加无序！

他看到：

… 冰冷的裁决殿堂无限放大！白璃跪伏在光之地面上，身体因承受“楔”刺入灵魂核心的痛苦而剧烈颤抖、蜷缩。但这一次，视角拉得极近！就在那点深邃之“黑”即将点落她胸口的瞬间，裁决者那模糊光影的背后，一点极其细微的、与神帝雕像手中残破玉佩一模一样的纹路虚影，一闪而过！同时，白璃涣散的瞳孔深处，倒映出的并非裁决者的光影，而是一幅模糊却令人心悸的画面——无数被漆黑锁链贯穿、束缚在幽暗虚空中的身影（实验体楚烬们？），正朝着某个方向发出无声的、充满无尽怨恨与痛苦的嘶吼！

… 画面瞬间切换！是幽冥深渊的记忆沼泽！邪灵女王贪婪吞噬他献祭的关于母亲记忆片段时，在那片混乱的记忆光影深处，一个极其短暂的碎片被女王忽略，却在此刻被黑色晶石强行捕捉放大——幼年的楚烬蜷缩在母亲怀中，母亲的手颤抖着抚摸着他左肩尚未成型的黑纹，一滴滚烫的泪水滴落在黑纹上，瞬间被蒸发，只留下一句破碎的低语：“…钥匙…是希望…也是…诅咒…别让…观测者…拿到完整的…”

… 紧接着是轮回镜中弑神的悖论场景！黑衣楚烬手持葬渊贯穿堕化神帝的胸膛，神帝嘴角那抹洞悉一切的笑意被无限放大！祂被贯穿的心脏位置，并非血肉，而是一点缓缓旋转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核心——其形态，竟与刚刚湮灭的归墟石心，有七分相似！而祂垂落的手指，正指向神殿穹顶一处不起眼的、由碎裂神纹构成的图案——那图案，赫然与楚烬怀中那把青铜钥匙的尖端轮廓，完美契合！

… 最后，画面定格在“门”后！无数被锁链束缚、挣扎咆哮的实验体楚烬！他们并非朝着虚空嘶吼，而是朝着同一个方向——王座之上！那个抛出血色耳钉的身影！当那枚耳钉被抛出时，王座者笼罩在光芒下的手指，尾指处，一道极其细微的、月牙形的旧伤疤，一闪而逝！这道伤疤…楚烬在轮回镜的某个碎片中，曾在一个模糊的、跪在神帝宝座前的身影（疑似年轻时的凌霄神君？）手上，看到过！

信息！庞大到足以让星辰都为之崩解的信息洪流！带着时空的错乱与本源的真实，狠狠灌入楚烬的意识！

“啊——！！！” 楚烬感觉自己的头颅仿佛要炸开！七窍中涌出的不再是暗金血液，而是混合着破碎灵魂光点的金红色血雾！比之前强烈百倍的痛苦让他发出了非人的惨嚎！黑色晶石贪婪地吞噬着这些混乱的时空信息与白璃的意念碎片，表面裂痕竟在缓缓弥合，散发出更加幽邃的乌光！一股冰冷的、属于葬渊的意志，如同苏醒的毒蛇，再次顺着晶石的裂痕，试图蔓延出来，掌控这具饱受摧残却蕴含着海量时空本源的躯体！

“滚…出…去！” 楚烬的灵魂在疯狂咆哮！他仅存的左眼燃烧着最后一点不肯熄灭的破灭火种！白璃在湮灭前最后的守护眼神，母亲泪滴落在黑纹上的灼痛，无数实验体充满怨恨的无声嘶吼…这些画面如同燃料，让他那点微弱的火种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滋啦！

黑色晶石蔓延出的冰冷意志与楚烬燃烧的灵魂之火在他意识核心激烈碰撞！如同冰与火的绞杀！每一次碰撞都带来灵魂撕裂般的剧痛！身体在虚空中剧烈抽搐，伤口迸裂，暗金血液狂飙！

然而，就在这内外交煎、灵魂即将被彻底撕碎的绝境中——

嗡！

那点深烙在意识核心、属于血色耳钉的空间坐标，在那狂暴的时空信息流冲击下，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如同被投入滚油的火星，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光芒！猩红的光芒穿透了意识中混乱的画面，穿透了与葬渊意志的厮杀，无比清晰地指向了一个绝对的方向！

与此同时，一股微弱却无比坚韧的牵引力，从那坐标指引的虚空深处传来！这股力量不同于时空乱流的撕扯，它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来自世界基石的“引力”！

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和牵引，让楚烬濒临溃散的意识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也让体内正在疯狂吞噬时空信息、恢复力量的黑色晶石猛地一滞！

“机会！” 楚烬心中警兆狂鸣！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这坐标为何突然异变，也顾不上那牵引来自何方！求生的本能和那点不肯屈服的破灭火种，在这一刻压倒了肉身的剧痛和灵魂的撕裂感！

他不再抗拒那坐标的指引，反而将残存的所有意志、所有被痛苦激发的最后力量，孤注一掷地投向那点爆发出强光的猩红烙印！

“给我——过去！”

意念如同咆哮的洪流，狠狠撞在那坐标烙印之上！

唰！

残破不堪的躯体，被那道骤然炽亮的猩红坐标光芒完全包裹！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抓住，硬生生从狂暴的时空乱流中扯出，化作一道黯淡却速度惊人的血色流星，朝着那牵引力传来的、未知的虚空深处，疯狂投射而去！

速度太快了！快到周围的时空乱流都仿佛被拉成了模糊的光带！楚烬感觉自己像被塞进了一根无限长的炮管，身体承受着恐怖的压力，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眼前只剩下急速掠过的、光怪陆离的色彩乱流。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前方的“管道”尽头，一点微弱却稳定的金色光芒骤然亮起！一股更加清晰、更加厚重的世界引力传来，带着一种…古老、神圣却又隐隐透着一丝衰败腐朽的气息？

砰——！！！

如同炮弹轰击大地！包裹着楚烬的血色光芒狠狠撞在了一层无形却坚韧无比的空间壁垒之上！

震耳欲聋的巨响在灵魂层面炸开！楚烬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在这一撞之下彻底粉碎！包裹躯体的血色坐标光芒如同脆弱的蛋壳，瞬间布满裂痕，轰然破碎！

噗！

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金红色血液狂喷而出！他像一个被巨锤砸中的破麻袋，翻滚着、拖拽着长长的血雾轨迹，狠狠砸进了那金色光芒笼罩的空间！

坚硬的触感从身下传来，带着一种冰冷的金属质感。浓郁到化不开的神性气息，混合着尘埃与岁月腐朽的味道，瞬间涌入鼻腔。

撞击的眩晕感和剧痛让楚烬眼前一片漆黑，意识在彻底昏迷的边缘挣扎。他趴在冰冷的地面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和灼热的痛楚。残破的身体如同被彻底碾碎，连动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

嗡…嗡…

心脏位置的黑色晶石传来一阵阵满足的、带着冰冷余韵的脉动，它似乎饱餐了一顿时空乱流的信息盛宴，裂痕几乎消失，幽邃的乌光在楚烬焦黑的胸膛下隐隐流转。左肩的黑纹也如同吸饱了能量，传来阵阵隐痛与冰冷感。

然而，就在这意识模糊的弥留之际，一股微弱却清晰无比的意念波动，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如同穿过层层迷雾的呼唤，轻轻触碰到了他濒临熄灭的灵魂。

这波动…来自他身体下方…来自这片冰冷金属大地的深处！

“…逃…快逃…”

“…祂…在…看着…”

“…时间…不多了…”

断断续续，虚弱不堪，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与焦急。

这声音…这灵魂的波动频率…

楚烬仅存的意识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

这声音…是他自己的声音！

准确地说，是与他自身灵魂本源频率几乎完全一致的…另一个“楚烬”的声音！

天域地底…黄金棺…预警！

第五卷的伏笔在此刻轰然炸响！

“嗬…呃…” 楚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布满血污和裂痕的视野，艰难地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头顶一片高远得如同星穹的、由巨大金色穹肋支撑起的弧形穹顶。穹顶之上，镶嵌着无数早已熄灭的星辰宝石，只余下黯淡的轮廓。巨大的、布满裂痕的金色神纹如同垂死的巨蟒，在穹顶和四周高耸的、望不到顶端的暗金色巨壁上蜿蜒。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神性尘埃，混杂着一种…仿佛巨大棺椁内部特有的、陈腐冰冷的金属气味。

他的身下，是冰冷、光滑、刻满复杂神纹的暗金色金属地面。纹路汇聚的中心，就在他身体前方不远处，是一个巨大的、如同祭坛般的凸起平台。

而平台之上…

一口庞大得如同山岳的、通体由暗金色不知名金属铸造的——巨棺！

棺盖厚重如山，其上浮雕着无数神魔征战的画面，却大多已经磨损剥落。棺身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和巨大的撞击凹痕，仿佛经历过惨烈的战斗。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神圣、衰败、以及一种令人心悸的、源自同源灵魂的悲怆气息，正源源不断地从这巨棺的缝隙中弥漫出来！

刚才那呼唤他、警告他的意念波动，正是源自这口巨棺内部！

“黄…金…棺…” 楚烬的嘴唇无声地翕动，暗金色的血液顺着嘴角滑落。第五卷中神帝虚影的呢喃，母亲“倒影”的警告，此刻都在这口巨棺前得到了残酷的印证！

嗡——！

就在他目光锁定黄金巨棺的瞬间，心脏位置的黑色晶石猛地一跳！一股冰冷的、充满贪婪的意念瞬间传递出来！葬渊的意志被这口同源气息的巨棺彻底唤醒！它疯狂地渴望着棺中之物！与此同时，楚烬左肩的黑纹也传来灼烧般的刺痛，与巨棺散发的气息隐隐共鸣！

“不…能…” 楚烬心中警铃狂震！他试图压制晶石和黑纹的异动，但身体早已油尽灯枯，意志在剧痛和虚弱下摇摇欲坠！

然而，异变远未结束！

“滋…滋啦…”

一阵细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仿佛金属被强行扭曲的摩擦声，从那厚重的黄金棺盖缝隙中传了出来！

紧接着，一股远比之前清晰、也远比之前衰弱的意念波动，混合着无边的痛苦与绝望，再次穿透棺椁，狠狠撞在楚烬的灵魂上：

“…容器…来了…”

“…融合…还是…毁灭…”

“…无间…吞噬…倒计时…八…日…”

伴随着这最后的意念波动，那巨大的黄金棺盖，在楚烬惊骇的目光注视下，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声，极其缓慢地…挪开了一道缝隙！

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暗金色的、如同实质般的灵魂光雾，混合着古老的神血气息和令人窒息的衰败死气，如同决堤的洪水，从那道缝隙中汹涌而出！

光雾翻滚，在棺椁上方缓缓凝聚、扭曲，似乎要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与此同时，楚烬意识深处，那点属于血色耳钉的空间坐标烙印，在棺盖挪开的瞬间，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带着灼痛灵魂般的剧烈光芒！

这光芒疯狂闪烁的频率，竟隐隐与棺中溢出的灵魂光雾波动…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