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家贼难防(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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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六郎和林笑两人如同两道离弦之箭,冲出王记书铺。
“他娘的,快马!”柳六郎冲到街口,对着恰好巡逻至此的两名锦衣卫低吼一声,亮出腰牌。那两名校尉不敢怠慢,连忙将自己的坐骑缰绳奉上。
他二人翻身上马,一夹马腹,两匹快马如风驰电掣般直奔北镇抚司衙门而去。
一路飞奔,卷起的劲风几乎要将林笑头上的帽翅吹歪。他侧头看着柳六郎心中也是波涛汹涌。从一个简单的官员被杀案,到灭门惨案,再到禁军靴印,如今又牵扯出了六年前那场几乎动摇国本的废吴王谋逆案……这潭水,深不见底!
终于,北镇抚司的衙门轮廓出现在眼前。两人翻身下马,将马缰随手丢给门口的守卫,便一阵风似的冲了进去。
“快!去书卷库!”柳六郎人未至,声先到,对着院中几名当值的校尉吼道,“找六年前射声营的所有卷宗!还有,礼部侍郎张显宗、户部主事陈汝言的所有卷宗,都给我搬出来!”
那几名校尉被他这副火急火燎的模样吓了一跳,不敢怠慢,连忙应声向着衙门深处的书卷库跑去。
“还有黎正卿的!”林笑紧跟着补充了一句。这位汴梁府尹昨日那番“恰到好处”的提醒,此刻回想起来,实在太过可疑。
柳六郎赞许地看了林笑一眼,这小子脑子转得是快。
没过多久,书卷库那边便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三个膀大腰圆的锦衣卫力士,嘿咻嘿咻地抬着一个几乎要漫出来的大竹筐,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那竹筐里堆满了泛黄的卷宗。
“大人,都在这儿了!”将竹筐放在了地上,为首的力士抹了把汗。
林笑眼疾手快,立刻上前,在那堆积如山的卷宗里翻找起来。他目标明确,很快便抽出了标着“黎正卿”名字的那一册。
卷宗不厚,林笑席地而坐,借着从天井透下的光线,快速翻阅起来。卷宗上详细记录了黎正卿的生平:嘉泰二十年生人,籍贯汴梁,嘉泰四十三年进士及第,初授县丞,后一路升迁,为人清正廉明,政绩卓着,百姓口碑极佳,几乎没有任何污点,堪称官员楷模……
林笑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这太完美了,完美得不正常。锦衣卫的卷宗记录之详尽,堪称无孔不入,上至官员的政绩升迁,下至其家宅琐事、人情往来,甚至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都会有所记载。可黎正卿的这份卷宗,干净得有些反常,除了官方的履历和一些众口一词的赞誉,再无半点私密或负面的信息。
“柳大人,”林笑将卷宗递给柳六郎,指了指上面的记录,“这家伙正得有些邪性啊。”
柳六郎接过卷宗,只扫了几眼,脸色便猛地一变。他经常跟这些档案打交道,对其中的规制了如指掌。
“不对!”柳六郎手指用力地戳在卷宗的封皮背面,那里本该按照时间顺序,盖着每一次查阅、记录或誊抄时留下的印戳。“锦衣卫卷宗,每两年核查增补一次记录,都会留下时间印戳。黎正卿是嘉泰四十三年入仕,到嘉泰五十五年是十二年,至少该有六个印戳,再到如今隆武九年,这中间又隔了这么多年……你看这里!”
他将卷宗翻到某一页,指着上面明显断裂的时间线:“从嘉泰五十五年到隆武三年,这中间八年的记录印戳,没了!后面的印戳,看起来是新的,像是后来统一补盖上去的!”
林笑凑近一看,果然如此!那几个本该存在的旧印戳位置,只有纸张泛黄的痕迹,而后面的印戳,墨色崭新,与其他卷宗上历经岁月、墨色深浅不一的印戳形成了鲜明对比。
有人动了黎正卿的卷宗!而且是在数年之前!
柳六郎的脸色铁青,眼神冰冷得吓人,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周围忙碌的锦衣卫,一字一顿地说道:“看来咱们这北镇抚司里面,出了家贼啊!”
“家贼”两个字一出口,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几名正在整理其他卷宗的校尉动作一僵,难以置信地抬起头。锦衣卫内部被人渗透,篡改了官员的档案,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走!去见指挥使大人!”柳六郎猛地合上卷宗,抓在手里,大步流星地朝着苏靖安的官署走去。林笑连忙跟上,心中也是一片冰凉。锦衣卫耳目遍天下,监察百官,何其威严,如今却被人在眼皮子底下动了手脚,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指挥使签押房。
苏靖安依旧坐在那张宽大的书案后,面沉如水。柳六郎和林笑快步走入,将黎正卿的卷宗呈上,并将发现的疑点详细禀报。
苏靖安拿起卷宗,仔细翻看着,尤其是柳六郎指出的印戳问题。他看得极其缓慢,手指摩挲着那几处缺失印记的纸张,眼神越来越冷,周身散发出的寒意让整个书房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
“嘉泰五十五年……隆武三年……”苏靖安低声重复着这两个时间点,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突然!
“砰!”一声巨响!苏靖安猛地一掌拍在书案上,那厚实的红木桌面竟被他拍得微微一颤,案上的笔墨纸砚都跳了起来。他霍然起身,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好!好大的狗胆!”苏靖安怒极反笑,声音却冰冷刺骨,“竟敢在锦衣卫的卷宗上动手脚!把本官当成瞎子聋子了吗?!”
柳六郎和林笑皆是心头一凛,大气都不敢喘。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苏靖安发这么大的火。
“查!”苏靖安眼神锐利如刀,扫过柳六郎和林笑,“一查到底!把当年负责保管、誊抄、核验这批卷宗的所有人,无论死的活的,都给我查个底朝天!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做下如此勾当!”
“是!”柳六郎沉声应道,心中也是一股火气上涌。出了内鬼,不仅是指挥使大人的失察,更是他们整个北镇抚司的耻辱!
“黎正卿……”苏靖安踱了两步,目光重新落在那份被篡改过的卷宗上,冷哼一声,“看来这位‘清正廉明’的府尹大人,藏着的秘密不少啊。老柳,给我仔细查!到时候我帮你向陛下请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