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绝境临危壮士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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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铁锹撞击声,祠堂那扇陈旧的木门轰然倒塌,腐朽的槐木碎屑如微小的暗器般,混着带着浓郁腥甜气息的雾气扑面而来,那股腥甜味直刺鼻膜,令人作呕。

林树君用力抹掉糊住视线、温热黏腻的血水,瞥见雾中巴士轮廓正随着低沉且嘈杂的引擎轰鸣忽明忽暗,那声音好似来自地狱的咆哮。

车顶“纣市 - 青槐村”的锈蚀路线牌,在浓稠的浓雾中渗出绿莹莹的光,那光诡异而冰冷,好似恶鬼的眼睛。

“车还能开!”李泗的尖叫带着哭腔,尖锐的声音划破了紧张的空气,他攥着半截融化自拍杆往雾里冲,直播手机坠地瞬间屏幕炸开蛛网裂痕,那清脆的玻璃碎裂声格外刺耳,最后定格画面里十七道影子脖颈上的发丝绞索同时收紧。

人群如同溃堤的蚁群般慌乱地涌向雾中巴士,嘈杂的脚步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

穿蓝布衫的老汉被撞翻在地,只听“砰”的一声,他怀里的陶罐摔出半截森白指骨,那场景让人毛骨悚然;女大学生腕间红绳突然绷断,血珠溅在林树君后颈,滚烫的血珠烫出青烟,那股灼热的痛感瞬间传遍全身。

他反手将铁锹横抡半圈,井底黑发幻化的巨蟒擦着众人脚后跟噬咬而过,带起一股阴寒刺骨的风,那风如冰刀般割在脸上,掀起的阴风将祠堂檐角铜铃刮得疯狂乱颤,铜铃发出的急促声响好似催命符。

“都他妈别挤!”巴士司机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嘶吼,那声嘶力竭的吼声中带着愤怒与焦急,脖颈青筋暴起如蚯蚓蠕动。

他手里攥着沾血的铜钥匙——与缠在祠堂门环上那把一模一样——钥匙齿卡进方向盘缝隙时,整辆老式柴油车发出垂死般的剧烈咳嗽,那沉闷的咳嗽声让人感觉车子随时都会散架。

林树君撞开两个扒住车门的村民,腐锈的车门铰链在他肘击下迸出火星,那火星闪烁着微弱而刺眼的光,同时还伴随着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

车窗玻璃映出后方可怖景象:张建国正用军匕割开冲锋衣下摆,暗红色的布料缠上手臂时露出狰狞弹痕,张建国回想起当年在边境雷区,那是一场惨烈的战斗,他们六个退伍兵和二十一个战友一起执行任务,虽然最终完成了任务,但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这个沉默寡言的退伍兵突然暴喝:“活人退三十米!”

人群出现短暂凝滞。

赵台踹飞扑来的发丝团块,黑色长发在军靴底爆出类似甲虫壳碎裂的脆响,那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摸烟的手在发抖,却精准抛给陈志永半包止血粉,赵台脑海中浮现出炊事班老王头讲过的那些故事,说道:“老陈,记不记得炊事班老王头说的?阴兵借道要生人血引路......”

“放屁!那是越南猴子编的鬼故事!”陈志永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弹片伤疤,突然僵在原地——他看见车窗倒影里自己的影子正在融化,脖颈处赫然缠绕着与祠堂里相同的发丝绞索。

巴士突然剧烈颠簸,车尾撞在百年老槐树上,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震落漫天惨白槐花,那槐花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飘落。

张建国反手将军匕插进车胎缝隙,刀刃与橡胶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二十七个活人,这车核载十九座。”他疤痕交错的脸上浮起古怪笑意,抬手指向雾霭深处隐约可见的盘山公路:“六个退伍兵,二十一个老百姓,当年边境雷区也是这么个数。也许当年在雷区牺牲战友的亡魂被困在了这里,现在借助这阴兵借道的机会想要出去,而我们这些幸存者和当年的人数对应,就是被选中来完成这个仪式的。”

死寂中响起金属刮擦声,赵台正在用打火机燎烤手腕发丝。

陈志永突然夺过司机手里的铜钥匙,黄铜表面浮凸的北斗七星纹路割破他掌心,血滴在“天枢”星位瞬间,车顶路线牌突然迸出电火花,那电火花闪烁着刺眼的光,还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

“要留留三个。”赵台吐出烧焦的烟丝,染血的防风打火机抛给林树君,“北斗三星护阵眼,这是当年工兵营老规矩。”他说话时始终盯着李泗背包侧袋,那里露出半截红绸布——与井底陶瓮残片裹着的布料如出一辙。

林树君握紧铁锹的木柄,虎口裂伤处的血渗进木纹形成诡异符咒,那血的温热感和木柄的粗糙感交织在一起。

他突然意识到所有幸存者都曾在三天前系过祈福红绳,而此刻车内外二十七个活人,恰好对应祠堂供桌上二十七个褪色灵位。

“小兄弟,接着!”张建国甩来的军用水壶砸中他胸口,壶身弹孔里渗出的液体泛着朱砂腥气,那股刺鼻的气味让人作呕。

这个动作仿佛触发了某种开关,车尾突然传来金属撕裂声,黑发凝成的巨蟒獠牙已刺穿后备箱铁皮。

陈志永突然扑向驾驶座,染血的手掌拍在仪表盘北斗七星贴纸上。

老式柴油车发出垂死野兽般的轰鸣,车头大灯照出盘山公路两侧密密麻麻的坟茔——每个坟头都飘荡着系红绳的纸人,那纸人在风中摇曳的样子格外阴森。

“带他们走!”张建国一脚踹开车门,拽断的铜钥匙链缠在手腕形成北斗勺柄形状。

赵台最后看了眼后视镜,镜中自己的倒影脖颈绞索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三道交错弹痕。

林树君刚要开口,后颈被李泗背包里滚落的陶瓮碎片划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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