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麻烦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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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的绯色瞳孔突然收缩，混天绫在他身后骤然绷紧。方才甩月桃入灌木丛的瞬间，一道白影如鬼魅般掠过枝叶间隙，那团白影裹着若有似无的腐香，转瞬便隐匿在藤蔓深处。他抬手按住微微发烫的咒纹，明知暗处有古怪，却见月桃被哮天犬拽着越走越远，银牙一咬，终究还是化作流光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灌木丛深处的腐叶堆骤然下陷，白袍人佝偻着脊背缓缓直起身。他袖中垂落的铜铃无风自动，发出细碎的呜咽，掌心托着的桃色蛊虫正吞吐着幽光，虫翼上密密麻麻的符文与月桃后颈的情劫蛊印记如出一辙。

这人枯槁的指节摩挲着陶罐边沿，指甲缝里还嵌着在哪吒神像底座刮下的金粉——三日前他在陈塘关祠堂布下的噬心蛊，此刻想必已顺着香火渗入哪吒灵识。

白袍人浑浊的眼珠在兜帽下转动，盯着月桃远去的方向发出阴笑。自从发现三太子竟亲自守着情劫蛊宿主，他便蛰伏在昆仑山暗处，眼见混天绫如影随形，迟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直到方才哪吒因妒生怒，将少女甩进灌木丛的刹那，蛊虫突然躁动不安，他毫不犹豫地扯开陶瓮封条，让桃色流光顺着月桃后颈的咒纹钻了进去。

\"成了...\"白袍人用染着朱砂的指尖蘸取陶罐里的黏液，在掌心画出诡异的阵法，\"情丝蛊遇劫则噬，待三太子情根深种时...\"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忽觉脖颈一凉，混天绫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咽喉。

哪吒的灵识不知何时折返，绯色眼眸里翻涌着业火：\"谁派你来的？\"火尖枪的虚影抵住白袍人眉心，却在触及对方脖颈时猛地一顿——那人锁骨处赫然烙着与佛门相关的纹路

白袍人微微一愣，不语

混天绫骤然收紧，在白袍人颈间勒出细密血痕。哪吒的灵识裹着业火将其笼罩，绯色眼眸里跳动的火焰几乎要将虚空灼烧出裂痕：\"再问一遍，谁——\"

\"嗤。\"白袍人突然仰头大笑，喉间溢出的气息竟带着檀香混着腐味，\"区区一丝灵识\"他伸手抵住火尖枪虚影，指尖浮现的鎏金卍字符竟与枪尖的业火僵持不下，\"不足挂齿…\"

话未说完，哪吒绯色瞳孔泛起妖异流光，腕间混天绫骤然暴涨，血色绸缎如活物般翻涌，在空中凝结成狰狞的恶鬼头颅。\"勇气可嘉？\"他舌尖舔过虎牙，嘴角勾起森然弧度，\"这世上敢在本太子面前张狂的，都成了混天绫上的冤魂。\"

三枚缠绕暗紫雷纹的三昧真火破空而出，所过之处空间寸寸皲裂。哪吒身形如夜枭般闪现，混天绫化作带刺的锁链缠住白袍人咽喉，火尖枪虚影裹挟着灭世业火当头劈下。\"就这点本事？\"他癫狂大笑，魔气凝成的三头六臂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口出狂言的蝼蚁\"

战斗中，哪吒指尖轻点混天绫，绯色眼眸倒映着白袍人狼狈挣扎的模样，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混天绫如同有生命般肆意游走，时而在对方心口勒出深可见骨的沟壑，鲜血顺着绸缎纹路蜿蜒而下；时而缠绕脚踝，将人狠狠拖在地上摩擦，碎石与血渍在地面划出狰狞的痕迹。火尖枪虚影精准避开要害，却如同跗骨之蛆，在每寸肌肤烙下焦黑印记，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刺鼻气味。

“滋味如何？”哪吒蹲下身，指尖挑起一缕飘散的白发，语气轻佻又带着十足的恶意，“这才刚刚开始呢。”

当白袍人被击飞至半空，哪吒踩着混天绫如死神降临。靴底重重碾过对方头颅，不等对方喘息，火尖枪已裹挟着烈烈业火抵住其下颌。“还嘴硬？”哪吒舌尖抵着后槽牙，突然发力将枪尖猛地戳进白袍人嘴里，枪刃上翻涌的火焰瞬间燎焦了嘴角皮肉，“本太子倒要看看，没了舌头，你还怎么装神弄鬼！”

混天绫适时化作千丝万缕，穿透白袍人的身体，白袍人凄厉的惨叫在半空炸开。哪吒歪头欣赏着绸缎绞成的血茧，绯色瞳孔里翻涌着病态的兴奋，舌尖意犹未尽地舔过唇角血渍。就在这时，一团裹挟着腐臭气息的黑雾骤然笼罩战场，黑袍人如魅影般闪现，袖中黑幡一卷便卷走了濒死的白袍人。

\"就这点手段？\"哪吒冷哼一声，火尖枪在空中划出嘲讽的弧线，混天绫无风自动，却并未追击。看着黑雾消散的方向，他突然低笑出声，笑声中带着令人脊背发凉的阴鸷：\"真以为能从本太子手中逃掉吗？\"

指尖流转的暗紫色咒文悄然隐入虚空，早在火尖枪刺破对方喉咙时，一道蛛网般的窃听咒就已顺着业火渗入身体。

哪吒抚过腕间若隐若现的混天绫，猩红指尖刮过绸缎上凝结的血珠，唇角勾起诡谲弧度：\"等我找到你们的老巢，就把你们全部抽筋拔骨”

业火还在指尖发烫，远处突然炸响凄厉惨叫。哮天犬的犬吠混着月桃尖锐的呼救撕破云层，哪吒腕间与月桃相连的同行咒泛起刺目的红光，符咒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

\"麻烦精。\"他舌尖抵着后槽牙，火尖枪虚影在空中划出不耐烦的弧线。混天绫骤然暴起缠住腰间，绯色瞳孔里却闪过转瞬即逝的阴鸷——给那蠢桃子下的的同行咒正在失效，得马上找到她。

业火在足下炸开，哪吒化作赤红色流星破空而去。身上佩戴的乾坤圈，袋嗡鸣震颤，混天绫已提前在前方探路，所过之处空气扭曲成诡异的旋涡，

混天绫撕裂云层的刹那，哪吒在昆仑山腰急刹身形。焦黑的泥土上，三道丈长的爪痕如深渊裂隙蜿蜒向前，爪尖残留的幽蓝毒液正滋滋腐蚀着山石。他弯腰拾起沾满泥土的哮天犬铃铛，铃铛内侧的御魔咒纹已被某种力量尽数抹除，指尖拂过裙摆残片时，布料上残留的佛香气息与白袍人如出一辙。

\"动作倒快。\"哪吒将铃铛捏得咯吱作响，绯色瞳孔泛起危险的暗芒。昆仑山巅的封印阵传来若有若无的震颤，他仰头望向云雾缭绕的山顶，火尖枪虚影在身后凝成三头六臂的魔神法相，\"哼，用这镇压上古凶兽的封印之地破除同行咒...果然是那群伪善的佛道败类。\"

混天绫突然如灵蛇般窜向爪痕尽头，卷起的尘土中露出半截染血的符纸。哪吒看清符文的瞬间，嘴角勾起森然弧度：\"竟敢在本太子眼皮底下玩调虎离山...很好，这笔账，本太子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另一边 ，

黑袍人袖中黑幡无风自动，猎猎声响裹挟着腐臭的瘴气。一道血影重重砸落在地，白袍人如破败的纸鸢蜷在泥沼里，破碎的衣襟下伤口翻卷如绽开的黑莲，暗红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泥地上蜿蜒成狰狞的符咒。他喉间插着焦黑的火尖枪残片，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拉风箱般的气音，却仍拖着残躯艰难爬向黑袍人，枯槁的手指死死攥住对方玄色衣摆，浑浊眼珠里翻涌着濒死的乞求和恐惧。

黑袍人垂眸望着脚下颤抖的蝼蚁，突然发出阴恻恻的笑声。苍白手指自袖中捻出一张泛着金光的符纸，其上梵文如活蛇般扭曲游走。毁神符贴上白袍人天灵盖的刹那，空气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刺耳嗡鸣，那人脖颈青筋暴起，凄厉惨叫撕破夜幕：“嗬——呃！”

“我倒是想救你。”黑袍人用银质护甲挑起对方染血的下巴，指尖缠绕的黑雾如贪婪的毒蛇，刺入对方溃散的灵识，“可那小崽子在你身上下了咒，留着你，我们的巢穴就要暴露了。”他俯身时，兜帽滑落一角，露出半截绘满佛纹的鎏金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放心，你引开哪吒的功劳，还有在陈塘关布下噬心蛊的苦功，以及加固月桃身上的蛊虫之事，我都记着呢。将你炼成舍利，也能落个功德圆满的好名头——”

“情劫蛊不过是惑心的幌子，真正要命的...”黑袍人刻意压低嗓音，鎏金面具下传来喑哑的嗤笑，“是顺着香火渗入他灵识的噬心蛊。待哪吒情根深种，便是万劫不复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