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咬得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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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悟空喉头微动，最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心里清楚，月桃的识海空间极为脆弱，只容得下一人进入。

若是贸然两人同时闯入，定会导致月桃识海崩塌。思忖再三，他索性席地而坐，双腿盘成莲花状，随手拿起一枚昆仑果，一边啃着，一边警惕地守在月桃身边。

一旁的混天绫似有灵识，自动舒展，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无形的界限。孙悟空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

这道混天绫看似分隔彼此，却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对峙，空气中隐隐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灵感菇忽然“啵”地裂开菌盖，菌褶间吐出人声。这金灿灿的灵物抖了抖伞状菌柄，圆滚滚的身子突然涨成脸盆大小，顶着两片嫩黄的菌须滚到昆仑果旁，八只半透明的菌丝“咻”地缠住果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啃食声。

它滴溜溜转动的眼睛先扫过孙悟空紧绷的下颌线，又望向沉睡的月桃，菌褶突然泛起诡异的红晕，

“大圣爷爷，您守在这儿啃果子的模样，可比哪吒爷爷刚才强行撕裂灵体还着急呢。”

话落时，几片孢子粉从菌盖边缘簌簌飘落，在空中划出微妙的弧度。

“砰”地一声，孙悟空的金箍棒将灵感菇砸成薄饼，菌丝如蛛网般在地面迸裂开来。

孙悟空脚尖轻点退后半步，衣摆扫过碎石，棒尾还在嗡嗡震颤：“多嘴！”

话音未落，只见他胸口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金红光芒在皮肤下流转——到底是混元一气的不坏之躯，连分身都带着金刚不灭的神性。

孙悟空摩挲着金箍棒上发烫的纹路，忽然意识到自己竟为这小废桃耗去一魄分身，还破天荒的跟哪吒争抢。

喉间泛起一丝异样的酸涩，他烦躁地扯松衣领，却没注意到心口处正渗出细密的黑雾——那是情劫蛊在悄然苏醒，如毒蛇吐信般缠上他混沌未开的心。

被砸扁的灵感菇颤巍巍立起菌盖，八只菌丝委屈地蜷缩成球，孢子粉混着泪花飘落：“本大仙读心术百试百灵，分明瞧见你心里都是她！还拿棒子打人……”

它腹诽着往昆仑果旁又蹭了蹭，被砸得扁平的菌褶里仍在小声嘟囔：“明明眼底藏着千般在意，偏生嘴比东海的礁石还硬。”

而此时的月桃识海深处，云雾如纱帐缓缓散开，露出一片粉白相间的桃林。

哪吒脚踏风火轮悬浮半空，火尖枪上的红缨扫过低垂的花枝，惊起满树花瓣纷飞。一枚嫣红桃花正巧落在他掌心，温润的触感让他微微一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花瓣：“这笨桃子……”

话音未落，林间忽起腥风，粉白落英被卷成旋涡。

桃色虚影自风眼之中跌撞而出，月桃如受伤的幼兽般蜷在桃树下，素白衣襟沾满泥尘，肩头止不住地颤抖。

呜咽声像丝线般缠绕着枝桠，原本灼灼其华的桃林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颜色，花瓣开始枯黄卷曲，虬结的桃枝扭曲着伸向天空，仿佛在无声哀嚎。

方才还明媚的识海天地，霎时间阴云密布，唯有月桃压抑的啜泣声，在逐渐荒芜的桃林间空荡回响。

月桃压抑的呜咽声如同引线，瞬间点燃识海的危机。原本娇艳的桃花大片大片凋零，化作灰黑色的碎屑簌簌坠落，桃林深处传来令人牙酸的裂响，整片天地如同被无形巨手攥住般扭曲变形。

哪吒瞳孔骤缩，火尖枪枪尖泛起刺目红光——识海穹顶已经裂开蛛网状的缝隙，细碎的星光如血雨般坠落。

“该死！”他猛地甩开火尖枪，枪身化作万千星火驱散逼近的黑雾，却见月桃愈发蜷缩成小小一团。

魔气顺着她颤抖的脊背攀爬，在识海空间里织就密密麻麻的裂痕。

哪吒顾不上多想，扯下颈间乾坤圈掷向空中，玉色圆环轰然炸开月华般的光芒：“月桃！看着我！”

他踏着火轮冲入黑雾，伸手想将人揽入怀中，却在触及她发梢的瞬间化作虚影——魔气正在切断他与识海的联系！

哪吒不死心的再次冲向月桃，指尖即将触及月桃发梢的刹那，识海骤然翻涌如沸腾的油锅。

一道漆黑如墨的屏障轰然升起，裹挟着刺骨寒意将他狠狠震飞，火尖枪在空中划出灼热的弧线，深深钉入龟裂的地面。

他单膝撑地，喉间腥甜翻涌，抬头便望见月桃浑身笼罩在扭曲的魔气中，平日里清亮的杏眼此刻翻涌着绝望与恨意。

“别过来——！”月桃踉跄着后退，撞断身后焦黑的桃枝，破碎的花瓣与魔气缠绕着在她周身盘旋，

“你们都只会欺负我！”她撕扯着被魔气染黑的衣袖，声音里带着哭腔的尖锐，“我不过是没有灵力！为什么要欺负我！”

字字泣血的控诉在识海炸响，天空轰然裂开一道猩红的缝隙，无数魔气如潮水般涌入，桃林彻底化作一片焦土。

“你好好看看我是谁！”哪吒周身腾起三昧真火，火光照亮识海的灰暗，却在魔气侵蚀下忽明忽暗，

“我是三坛海会大神哪吒，不是欺负你的那帮桃灵仙蛾！快，跟我走！”他踉跄着再度扑向月桃，元神之力正顺着脚下龟裂的地面飞速流失。

月桃的抽泣声戛然而止，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却如惊弓之鸟般死死盯着他。

她望着哪吒发梢跳动的火苗、染血的战甲，以及那道即将消散的灵识虚影，突然剧烈地摇头后退，被魔气熏黑的指尖颤抖着指向他：“你也只会欺负我！”

声音里裹挟着积压许久的委屈，“每天脾气阴晴不定，只会拿混天绫困我！我都说了我没有弄坏龙筋链！所有人都不相信我！”

话音未落，识海穹顶轰然坍塌，魔气如海啸般吞噬了最后一缕天光。

“我不要跟你走！”月桃拼命甩开哪吒伸出的手，发丝凌乱地贴在泪痕交错的脸上，瞳孔里映着他染血的战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