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提审于起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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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宫县公安局询问室里,中央空调嗡嗡作响。文质彬彬的于起汉穿着深色西装,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扫过墙上的“坦白从宽”标语:“今天孩子开学,我得送他去学校。你们这么突然传讯,程序合法吗?”他身边的律师打开皮质文件夹,指尖敲了敲桌面,眼神犀利。
大宝盯着监控屏幕,嘀咕道:“这天气穿西装不热吗?”林涛揶揄了他一下,示意安静。
高局长将物证袋推过桌面,百达翡丽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于总,您丢的手表找到了。”
于起汉下意识伸手,指尖即将触到袋子时猛地缩回,像是碰到火苗:“我不明白你们的意思。”
“这块表的主人死了,死因可能和它有关。”高局长身子前倾,声音低沉,“我们怀疑您有牵连。”
律师正要开口,高局长抬手打断:“于总,这里只有我们三人。如果您想单独聊聊……”
于起汉犹豫片刻,转头对律师说:“你去车里等我。”律师皱眉离开,房门合拢的声响在室内回荡。
“我犯了错,愿意接受处罚。”于起汉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但警方有义务保护我的隐私。毕竟在这件事里,我才是受害者。”
高局长推过董青青的证件照:“是她吗?”
于起汉瞥了眼照片,喉结滚动:“应该是吧。那天我喝多了,记不太清。”
“这么贵的表丢了,为什么不报警?”
“这种事怎么报警?”于起汉苦笑着摇头,“一块表和五万现金,比起我的声誉,不值一提。”
“等等,还有现金?”监控前的大宝猛地坐直。
高局长继续追问:“后来怎么处理的?”
“我找过储军——就是江洋橡胶厂的老板。他说会帮忙找,但一直没消息。”于起汉叹了口气,“我只好自认倒霉,就当花钱买教训。”
“储军?”高局长挑眉,“是不是一米八的个子,寸头?”
“对,就是他。那天是他带我去的五星宾馆,说那里‘安全可靠’。”于起汉的语气里带着怒意,“结果就出了这事。后来我没投资他的厂,听说倒闭了。”
询问结束,于起汉在律师陪同下离开。监控前的专案组瞬间沸腾——“橡胶厂”“储军”“五星宾馆”,所有线索都串联起来了。
“储军有动机。”我指着白板上的关系图,“手表被盗、投资失败,再加上董青青手脚不干净,他很可能认定是她故意报复。”
林涛点头:“抛尸地点在橡胶厂,储军对那里环境熟悉,用废料掩盖尸臭,符合逻辑。”
果然,林涛在抛尸现场提取到一枚残缺鞋印,花纹与储军常穿的运动鞋一致。高局长当机立断:“先拘传,抽血验dNA!”
下午三点,dNA比对结果出炉:完全吻合。
审讯室里,储军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面对铁证,他没做太多抵抗就交代了一切。
三个月前,储军的橡胶厂濒临破产。龙番市投资大佬于起汉的考察,让他看到了救命稻草。为了促成融资,储军在酒局上把洋宫县吹成“省城后花园”,又以“安全私密”为噱头,带醉醺醺的于起汉走进了五星宾馆的灰色交易。
他没想到,这场“猛药”会变成噩梦。次日清晨,于起汉黑着脸告诉他:手表和五万现金被盗了。储军如遭雷击——那只百达翡丽是于起汉身份的象征,丢了它,融资肯定黄了。他疯狂拨打卖淫女的电话,却发现号码早已注销,就连宾馆老板也摊手说“不认识什么小姐”。
果然,于起汉放弃了投资。储军十几年的心血付之东流,老婆卷着存款离家,曾经的合作伙伴纷纷避之不及。他坐在空荡荡的厂房里,盯着生锈的设备,满心都是不甘:凭什么一个婊子能毁了我的人生?
储军开始了近乎偏执的追踪。洋宫县不大,他托遍了狐朋狗友,终于在城中村的美甲店打听到:那个“戴金耳环、说话带青乡口音”的姑娘,叫董青青。第一次打电话时,他忍不住破口大骂:“敢偷老子的东西,老子弄死你!”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挂断声,却让他确信:就是她!
董青青确实慌了。她连夜从银行取出偷来的五万现金,和手表一起锁进保险柜——这是她“破财消灾”的筹码。但储军没给她机会。半个月后,他用新号码伪装成嫖客,约她去五星宾馆806房间。
那天晚上9点,储军看着保安室的监控画面变成雪花点,知道“安全时间”到了。董青青刚进门,就被他用尼龙绳捆在椅子上。她浑身发抖,连声求饶:“手表在我家保险柜,我现在就告诉你密码……”
这话像一把火点燃了储军的怒火。他抄起桌上的水果刀,吼道:“老子要的是厂子!是前途!”刀刃划过颈部的瞬间,董青青的挣扎逐渐平息。储军仍不解气,又脱下皮鞋,对着尸体胸口反复踹击——直到听见肋骨断裂的“咔嚓”声,才渐渐冷静下来。
他用了三个小时清理现场,把血迹擦得干干净净,又将尸体塞进事先准备的黑色行李箱。凌晨两点,他拖着箱子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突然看见“光华橡胶厂”的招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不正是让我破产的死对头吗?**他冷笑一声,翻墙而入,将箱子埋进散发刺鼻气味的废料堆——这里的橡胶味能掩盖尸臭,监控又常年损坏,堪称完美的抛尸地。
“储军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其实到处都是破绽。”大宝啃着指甲,看着车窗外掠过的橡胶厂废墟。
陈诗羽望着后视镜里的县城,语气沉重:“他从没想过把董青青当人看,只当她是个能帮自己拉投资的工具。工具坏了,就该扔掉。”
“但董青青偷盗在先,这也是悲剧的导火索。”韩亮握着方向盘,声音低沉,“很多人以为援交来钱快,却不知道一旦涉足,就像踩进沼泽——被剥削了还不敢报警,生怕丑闻曝光。”
林涛点点头:“老秦说过,生命没有高低贵贱。但储军这种人,眼里只有利益,根本不把弱势者的命当回事。”
“其实不只是储军,”程子砚轻声说,“宾馆老板把卖淫女当赚钱工具,嫖客把她们当玩物……这些畸形的观念,才是悲剧的根源。”
车内陷入沉默。夕阳的余晖洒在勘查箱上,里面还放着董青青的百达翡丽手表——这枚价值百万的腕表,终究没能赎回两个破碎的人生。
储军被捕那天,洋宫县下了入秋后的第一场雨。他蜷缩在审讯椅上,盯着天花板喃喃自语:“要是当时没带于起汉去宾馆就好了……”但人生没有如果,他的贪婪、傲慢与对生命的漠视,早已为这场悲剧埋下伏笔。
而董青青的故事,也像一面镜子,映照着社会的暗角:当年轻女孩用身体换取名利,当权力与欲望扭曲了人际关系,当“工具论”成为潜规则,最终只会酿造更多无法挽回的苦果。
正如林涛所说:“每个生命都值得尊重,无论她站在光里还是阴影中。愿这样的悲剧,不再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