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回 荣宁府诸事渐明朗 秦氏病榻添新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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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荣宁二府,乃是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其门第之高贵,底蕴之深厚,在这金陵城中堪称首屈一指。府邸矗立,巍峨壮丽,飞檐斗拱犹如展翅欲飞的鲲鹏,雕梁画栋间尽显百年世家之尊崇风范。
往来其间者,皆为簪缨之辈,举手投足间尽显风雅,言谈话语中满是翰墨书香。然而,近日宁府贾敬之丧,恰似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这原本祥和的府邸中激起千层巨浪,诸事纷纭沓至,搅得府内上下一片忙碌,人人皆被卷入这股无形的漩涡之中。
王熙凤受贾珍所托,协理宁国府。这日,晨曦初露,那如缕缕薄纱般轻柔的晨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斑驳地洒落于贾府的亭台楼阁之上。
王熙凤早早便起身,于镜前精心梳妆。她端坐在妆台前,铜镜中映照出的面容,眉眼间透着精明干练,那黛眉微微扬起,恰似藏着万千谋略的深邃沟壑,每一道弧度仿佛都蕴含着她对诸事的洞察与掌控;双眸顾盼间,灵动而锐利,似能瞬间穿透人心,看穿他人心中的隐秘心思。
她身着素色锦服,那锦服质地精良,在晨光下微微泛着柔和的光泽,更添庄严肃穆之感,恰似霜雪中独绽的白梅,清冷且坚毅,又不失那份与生俱来的华贵气质。她举手投足间,尽显当家主母的风范,每一个动作都优雅而自信,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她对这纷繁事务的驾驭能力。
她款步迈向宁国府灵堂,那脚步轻盈而沉稳,仿佛每一步都踏在这府邸的节奏之上。踏入灵堂之时,一股肃穆哀伤之气扑面而来,犹如实质般将她笼罩。灵堂内,供品摆放得齐齐整整,那瓜果色泽鲜艳欲滴,仿若刚从枝头采下,还带着清晨的露珠,在微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仿佛是对逝者的敬意在熠熠生辉。
香烛燃得稳稳当当,火苗跳跃,似在低声诉说对逝者的哀思,那摇曳的光影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暗影,仿佛是逝者灵魂的徘徊,又似在诉说着这家族的兴衰过往。
守灵的下人个个垂手侍立,神色恭谨,面上皆是真切的哀戚,那哀伤之情仿佛已深入骨髓,化作了他们呼吸的一部分,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透露出对逝者的敬重与不舍。王熙凤微微点头,那不易察觉的满意神色,恰似湖面泛起的一丝涟漪,转瞬即逝,却又似在无声地宣告着她对诸事掌控的自信,仿佛在告诉众人,一切皆在她的预料与掌控之中。
随后,王熙凤移步后厨。尚未踏入,后厨内鼎镬碰撞之声、众人忙碌的嘈杂人声便已传入耳中,交织成一曲独特的劳作之音。那声音中,有锅铲与铁锅的摩擦声,有蒸笼冒出蒸汽的嗤嗤声,还有下人们相互呼喊协作的声音,此起彼伏,热闹而有序。
她刚一现身,众人仿若听到无声指令,立刻停下手头活计,躬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犹如训练有素的士兵。王熙凤环视一周,目光落在那正咕噜咕噜翻滚着的锅中汤羹上,腾腾热气裹挟着浓郁香气弥漫开来,那香气醇厚而诱人,火候掌控恰到好处,每一个气泡的翻滚都似合着她心中那精准的节奏,仿佛这汤羹的烹饪便是她指挥下的一场完美演出。
蒸笼里的点心白生生的,犹如刚从云朵摘下,冒着袅袅热气,散发诱人麦香,那香气仿佛能驱散这府中连日来的阴霾,给人带来一丝温暖与慰藉。她款步走近厨娘,声音虽细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食材采买的账目,可都仔细记着?还有这菜品安排,从家常小菜到精致珍馐,都得细细说来,各类珍馐的准备进度,也一并报与我听。”
那声音在这热闹的后厨中清晰地传开,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敲在众人的心上。厨娘赶忙垂首,言辞间满是敬畏:“回二奶奶的话,账目都记得清清楚楚,一文一厘都不敢含糊。菜品安排也是依照您先前的吩咐,精心准备着,珍馐也都在按部就班地做着,断不会误了时辰。”
厨娘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生怕有丝毫差错。王熙凤微微皱眉,仔细思忖一番,又叮嘱道:“切不可有丝毫懈怠,咱们贾府办事,向来要周全体面,万不可让人挑出错处。这丧礼乃是府中的大事,关乎家族颜面,稍有差池,便是咱们的失职。”
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那眼神仿佛能看穿每个人的心思,警告着众人不可有丝毫马虎。厨娘忙不迭点头:“二奶奶放心,奴婢们都晓得轻重,必定尽心尽力。”厨娘的额头上微微渗出细密的汗珠,那是紧张与敬畏的体现。
正说着,忽有一小厮脚步匆匆而来,一路带起些许微风,衣角猎猎作响。他的脚步急促而有力,仿佛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到得近前,赶忙单膝跪地,恭敬行礼禀道:“二奶奶,西府那边打发人来,说是老太太心系这边诸事,特遣人来问,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小厮的声音洪亮而清晰,在这后厨的嘈杂声中格外醒目。王熙凤闻言,微微蹙眉,稍作思忖,脑海中迅速梳理着各项事务,片刻后忙道:“你回禀老太太,就说这边一切顺遂,诸事都在按部就班地操办,让她老人家宽心便是,莫要为这边太过劳神。府里上下都好,只是这丧礼事务繁杂,我自会尽心尽力料理妥当,不教老太太操心。”
王熙凤的话语简洁而有力,每一个字都透着她的自信与担当。小厮领命,转身如疾风般疾步而去,只留下一串匆忙的脚步声在回廊间回荡,渐渐消失在这幽深的府邸之中,仿佛带着王熙凤的嘱托,迅速传递给远方的老太太。
且说秦可卿,自病卧榻上,虽身形孱弱如风中残烛,却心系府中诸事。这日,窗外阴霾密布,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天空,仿佛随时都会倾泻而下。几缕残败的花枝在风中摇曳,似在诉说着生命的凋零,那花枝上的花瓣已所剩无几,在风中瑟瑟发抖,仿佛是生命最后的挣扎。
她强撑着病体,在丫鬟搀扶下微微坐起,那原本红润的脸颊如今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她吹倒。她的嘴唇干裂,毫无光泽,每一次呼吸都显得那么艰难,仿佛生命的气息正在逐渐消逝。
她轻轻抬手,那手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皮肤松弛地耷拉在骨头上,示意丫鬟唤来贴身丫鬟瑞珠。瑞珠见自家奶奶面容憔悴,神色萎靡,眼眶不禁红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那泪水饱含着对奶奶的心疼与担忧。
她赶忙小跑着凑近床边,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奶奶,您可好些了?”瑞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秦可卿轻启朱唇,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的游丝,却满含关切:“瑞珠,府里这几日如何了?凤姑娘可还忙得过来?”秦可卿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尽管自己病入膏肓,却依然放心不下府中的事务。
瑞珠忙轻声回道:“奶奶放心,琏二奶奶着实能干,把府里上上下下都料理得极好,那些个下人,往日里有些偷懒耍滑的,如今也都不敢懈怠了。只是奶奶您可得好好养病,莫要为这些琐事操心。”瑞珠一边说着,一边轻轻为秦可卿掖了掖被角,仿佛希望能给她带来一丝温暖与安慰。
秦可卿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似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叹道:“我这病,迁延日久,怕是难以痊愈了。可怜这孩子,尚未成人,日后……”说到此处,不禁悲从中来,珠泪潸然落下,那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滴在锦被之上,洇出一小片深色,仿佛是她心中无尽的哀伤在蔓延。
她目光望向窗外那凋零的花枝,喃喃道:“瑞珠,你说,这世间万物,皆有定数,我这命,怕是也如这残花一般了……”秦可卿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命运的无奈与悲叹,仿佛看到了自己如同那残花般即将消逝的命运。
这边贾宝玉心系秦可卿病情,又来宁国府探望。他心急如焚,径直穿过曲折回廊,那回廊犹如一条蜿蜒的巨龙,盘旋在贾府之中,每一步都似踏在他焦急的心上。他脚步匆匆,心中满是对秦可卿的担忧,仿佛那病榻上的人便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牵挂。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与关切,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仿佛有千般忧虑。来到秦可卿住处,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那药香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朽之气,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脆弱。那药香浓郁而苦涩,弥漫在整个房间,仿佛是生命与病魔抗争的味道。他轻轻撩起湘帘,走进内室,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病中的秦可卿。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生怕发出一点声响会加重秦可卿的病情。见秦可卿斜倚在床榻之上,面色苍白如纸,身形消瘦得不成样子,往日的丰腴已消失殆尽,只剩下皮包骨头,心中一阵难过,犹如被重锤击中。他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那泪水饱含着对秦可卿的心疼与怜惜。
他赶忙走到床边,眼眶泛红,轻声说道:“嫂嫂,你放宽心,莫要太过忧虑。如今府里有凤姐姐帮衬着,一切都好。你且安心养病,等病好了,还能看着侄儿长大成人,享那天伦之乐呢。”贾宝玉的声音温柔而关切,仿佛希望能给秦可卿带来一丝希望与安慰。
秦可卿微微抬头,见是贾宝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气息微弱地说道:“宝二叔,难为你总记挂着我。只是我这病,自己心里有数,怕是……”话未说完,便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那咳嗽声仿佛要将她的心肺都咳出来,瑞珠赶忙上前,轻轻为她拍背,眼中满是焦急与心疼。那咳嗽声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生命在痛苦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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