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回 贾巧板儿成眷属 贾府再办喜庆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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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当日,荣国府内王熙凤与贾琏之女贾巧,与刘姥姥之孙板儿,自小儿便已结缘。遥想刘姥姥一进荣国府之时,那荣国府正值鼎盛,钟鸣鼎食,富贵之气溢于四方。彼时贾巧尚在襁褓,粉雕玉琢,宛如枝头娇嫩花蕊;板儿亦为懵懂顽童,天真质朴,恰似郊野自在幼鹿。

二人于贾府庭院之中初次相逢,恰似并蒂之莲同根而生,于清风中自在摇曳,天真无邪,两小无猜之情自此深种,其情之笃厚,绝非寻常言语所能轻易道尽。

悠悠岁月如潺潺流水,悄然逝去,二人之情愫恰似春日野草,于无人留意处潜滋暗长。在不经意的相处之间,彼此心意已然相通,恰似磁石相吸,难解难分,仿佛命运之线将他们紧紧缠绕。

板儿虽生于乡野庄户之家,远离那富贵繁华,然其性行纯良,为人忠厚质朴。每日里,他随家中长辈于田间辛勤劳作,春耕夏耘,秋收冬藏,行事皆以踏实勤劳为本,全无半分浮夸虚饰。自与贾巧相识,他便将这份情谊视作珍宝,对贾巧关怀备至,唯恐她受一丝委屈,视她若心尖明珠,呵护之情溢于言表。

而贾巧,虽出身侯门公府,乃贾府金枝玉叶,却无丝毫骄矜之气。她久处贾府,见惯了府中繁华与诸多纷争,内心反倒向往那质朴纯真之情。独独倾心于板儿之憨厚直爽、质朴无华,在她眼中,板儿那不加雕琢的真诚,远胜贾府中那些虚与委蛇的应酬。二人情投意合,仿若天公有意撮合,真真如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且说王熙凤与贾琏夫妇,膝下唯有贾巧这一掌上明珠,自幼捧在手心,爱若珍宝。王熙凤何等精明强干之人,于贾府诸事操持得井井有条,然而面对女儿的终身大事,心中纵有万般不舍,又岂忍女儿远嫁他方,承受那离别之苦。

贾琏亦是如此,虽平日里忙于府中事务,对女儿的疼爱却丝毫不减。夫妻二人素日里见板儿为人,深知其良善品性,是个可靠之人。经一番权衡商议,反复斟酌,二人终是定下板儿入赘贾府之策,也好让女儿常伴左右,共享天伦。

且说贾巧自与板儿心意相通,定下婚约之后,心中便一直琢磨着要为板儿的家人做些什么,以表自己的心意。

一日午后,贾巧在园中散步,路过绣房时,见绣娘们正飞针走线,绣着一幅花鸟图。那丝线在她们手中穿梭自如,不一会儿,栩栩如生的花鸟便跃然布上。贾巧不禁停下脚步,看得入了神,心中暗暗称奇。绣娘们见是巧姐儿,忙起身行礼。贾巧笑着摆摆手,问道:“你们这针法如此精妙,学了多久才这般熟练?”其中一个年长的绣娘笑道:“回巧姐儿的话,咱们自小就开始学这针线活,每日练习,少说也有十几年,才得这般手艺。”

贾巧心中一动,想到板儿家中,刘姥姥与板儿父母平日操持家务、辛勤劳作,衣着朴素,便寻思着若能亲手为他们做几件衣服,也算略表心意。可自己从未做过女工,这针线之事,于她而言,实是陌生。但一想到板儿一家人质朴的面容,她又坚定了决心。

(贾巧心中暗自思忖,若是让娘亲知道自己要学做针线,定会心疼阻拦,倒不如悄悄进行,给大家一个惊喜 )此后,贾巧便常常趁王熙凤和贾琏忙碌于府中事务,无暇顾及她时,偷偷溜到偏僻的小屋里,向府中的老嬷嬷们请教针线技巧。老嬷嬷们得了巧姐儿的嘱咐,也都守口如瓶。贾巧从最基础的针法学起,每日在房中,趁丫鬟们不注意,便对着一方素帕,反复练习。起初,那针在她手中极不听话,不是扎到手指,便是线脚歪歪扭扭。但贾巧并未气馁,依旧每日坚持。

一日,贴身丫鬟心疼劝道:“姑娘,您何苦这般为难自己,想要给板儿家做衣服,吩咐下去,让绣房的姐妹们做便是。”贾巧赶忙捂住丫鬟的嘴,低声说道:“好妹妹,可别声张,我不想让爹娘知晓此事。这意义不同,我想亲手为他们做,方显得诚意。”丫鬟无奈,只得在旁帮忙递针递线,心中却也暗暗佩服姑娘的坚持。

如此过了好些时日,贾巧的针法渐渐熟练起来,虽比不上绣房绣娘的精湛手艺,但也有模有样。她这才挑选了几匹上好的布料,趁王熙凤和贾琏外出应酬之际,开始为刘姥姥和板儿的父母裁剪衣服。在裁剪过程中,又遇到诸多难题,尺寸拿捏不准,样式也不知如何设计才好。但贾巧凭借着一股执拗的劲儿,不断修改调整。

待到衣服初具雏形,贾巧满心欢喜,可低头一看,自己的双手已是伤痕累累,布满了细细小小的针眼。但她看着手中尚未完工的衣服,眼中满是坚定与期待,想着刘姥姥他们收到衣服时的模样,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又小心翼翼地将衣服藏好,生怕被爹娘发现 )

这日,风和日丽,王熙凤与贾琏特意精心收拾一番,乘上那装饰华丽的马车,一路朝着刘姥姥家而去。马车缓缓前行,车窗外的景色如画卷般向后展开,从繁华的街市渐渐过渡到质朴的乡村田野。王熙凤坐在车内,心中虽已有了主意,却仍不免有些忐忑,时不时伸手整理一下鬓角的发丝,又轻轻抚平衣角的褶皱。贾琏则神色沉稳,微微皱眉,似在思索着待会儿与刘姥姥一家商谈的言辞。

待马车行至刘姥姥家门前,早有小厮前去通报。刘姥姥一家听闻琏二爷和琏二奶奶驾到,赶忙迎出。刘姥姥满脸堆笑,身上的粗布衣裳虽旧,却洗得干干净净,她一路小跑,口中不迭说道:“哎哟哟,哪阵风把二位贵人给吹来了,快些屋里请。”板儿的父母亦是诚惶诚恐,跟在刘姥姥身后,忙不迭地行礼。

众人进屋分宾主坐定,丫鬟们奉上粗茶。王熙凤先开口,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眼中却透着慈爱与坚决,说道:“刘姥姥,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今儿我和二爷来,是有件大事与你们商议。我和二爷就巧姐儿这一个女儿,自是宝贝得紧,实不愿她远嫁受苦。如今瞧着板儿这孩子踏实可靠,与巧姐儿又是情投意合,我们琢磨着,不如就让板儿入赘到我们贾府,也能让两个孩子长相厮守,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刘姥姥听了,先是一怔,随即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忙点头道:“琏二奶奶这说的是哪里话,能与贾府结亲,那是我们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板儿能入赘,更是他的造化,我们哪有不应的道理。”

贾琏见状,微微一笑,从袖中掏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递与刘姥姥,说道:“既然咱们如今是儿女亲家了,家里该置办的就置办起来。成亲当日,我也希望办得热热闹闹的,该请的亲戚都请上,莫要怕花费。”刘姥姥忙不迭地双手接过银票,千恩万谢。

待贾琏和王熙凤走后,刘姥姥与板儿的父母围坐在一起商议。板儿的父亲,脸上满是愁容,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他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虽说这是天大的好事,可板儿毕竟是咱家独子,入赘贾府,往后咱家的香火可怎么办?咱老两口年纪也越来越大,日后指望谁来侍奉左右?”板儿的母亲也在一旁抹着眼泪,附和道:“是啊,虽说贾府富贵,可板儿去了,终究是寄人篱下,怕他受委屈。”

刘姥姥神色严肃,目光在二人脸上一一扫过,缓缓说道:“你们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但你们也得想想,两个孩子自幼相识,情投意合,这是上天赐下的缘分。琏二爷和琏二奶奶又不嫌弃咱家,咱们家板儿能与巧姐儿成亲,那是高攀了。

再说了,巧姐儿是贾府的金枝玉叶,人家愿意让板儿入赘,也是想让巧姐儿能有个贴心人常伴身边。咱们不能只想着自家的事儿,也得为孩子们的幸福考虑。板儿入赘贾府,有贾府的帮衬,他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些。而且,只要孩子们过得好,咱们做长辈的,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板儿的父母听了刘姥姥这番话,心中虽仍有万般不舍,却也觉得句句在理。板儿的父亲沉默良久,最终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就依母亲的意思吧,只要板儿能过得好,咱们做父母的,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板儿的母亲也含泪点头。

且说这边贾巧听闻父母去了刘姥姥家商议婚事,心中又喜又急,喜的是与板儿的婚事终有着落,急的是不知刘姥姥一家作何反应。思忖再三,她偷偷带着贴身丫鬟,精心准备了些贾府的精致吃食,又拿上自己亲手为板儿父母和刘姥姥做的新衣服,瞒着众人,悄悄往板儿家而来。

到了板儿家,贾巧规规矩矩地进了门,先向刘姥姥和板儿的父母行了礼,轻声说道:“姥姥,伯父伯母,巧儿来看望你们了。”刘姥姥见了贾巧,眼中满是欢喜,忙拉着她的手,说道:“哎哟,我的巧姐儿,快些坐下,可让姥姥好想。”

贾巧微微一笑,示意丫鬟将手中的食盒和衣物放下,说道:“这是巧儿亲手做的一些吃食,给姥姥和伯父伯母尝尝,还有这几件衣服,也是巧儿的一点儿心意。”丫鬟在一旁忙说道:“这可都是我家小姐日夜赶工做出来的,瞧这手指尖上,累累都是针线伤口呢。”贾巧听了,脸“唰”地一下红了,嗔骂道:“你这小蹄子,就会多嘴。”说着,忙把手藏到身后。

刘姥姥心疼不已,一把将贾巧抱进怀中,说道:“我的乖孩子,真是辛苦你了。”贾巧依偎在刘姥姥怀中,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此刻找到了最温暖的依靠。

板儿的母亲看着贾巧,眼中满是感动,说道:“巧姐儿,你真是个贴心的好孩子,还为我们准备这些。”贾巧抬起头,轻声说道:“伯母,这都是巧儿应该做的。日后还望伯父伯母多多关照巧儿。”板儿的父亲在一旁笑着点头,说道:“巧姐儿放心,咱们都是一家人了。”

且说贾巧于板儿家中,与板儿父母及刘姥姥言谈已毕,环顾屋内,未见板儿踪迹,心下不禁泛起丝丝疑惑,遂莲步轻移,至刘姥姥身前,轻声问询道:“姥姥,板儿哥哥却在何处?”彼时,日已近午,屋内光线透过窗棂,洒下斑驳光影。刘姥姥正坐在炕沿,手中纳着鞋底,见巧姐儿相问,忙放下手中活计,堆起满脸笑容,应答道:“哎呀,今儿个天清气朗,正是田间劳作的好时候,他一早便去了田间,估摸得晚些时候方能回转。”贾巧闻听此言,眸中闪过一抹欣然之色,恰似春日暖阳下绽放的花蕊,说道:“那我便去寻板儿哥哥。”言罢,不假思索,起身欲行。刘姥姥与板儿父母听闻,赶忙相随而出。

出得门来,日头高悬,炽热的阳光洒在这片质朴的村落。远处田间,麦浪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在向人们诉说着丰收的期盼。贾巧见状,忙劝道:“姥姥与伯父伯母且留家中,瞧这田地距此不远,沿途风光甚好,我自去寻板儿哥哥便是,也好领略领略这乡野景致。”语毕,转身款步至自贾府而来时所乘之马车。那马车周身漆色暗红,在阳光下泛着柔和光泽,车辕上雕饰着精致花纹,彰显着贾府的富贵。贾巧探身入内,提下一个绘有山水图案的细瓷水壶,携着丫鬟,款步往田间行去。

不多时,二人便至田间。只见板儿于田间奋力挥舞锄头劳作。彼时烈日高悬,炽热难耐,阳光如针般刺痛肌肤。板儿上身着一件粗布短衫,早已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后背,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滑落,滴入脚下的泥土。他双腿分开,稳稳站立,每一次锄头落下,都带着一股坚毅与力量,翻起的泥土散发着质朴的气息。贾巧见状,不禁轻唤一声:“板儿哥哥,我来看你了。且歇歇,喝点水。”那声音轻柔婉转,恰似黄莺出谷,在这空旷的田间回荡。板儿闻得此声,忙转头望去,见是巧姐儿,面上顿时绽出惊喜之色,恰似久旱逢甘霖,急忙撂下锄头,大步流星迎将过来,说道:“巧儿妹妹,你怎的来了?这日头恁般毒,仔细晒坏了。”言罢,自丫鬟手中接过水壶,仰首猛灌几口,以解干渴,那畅快淋漓的模样,尽显农家子弟的质朴。

贾巧满心怜惜,忙掏出一方绣着并蒂莲花的丝帕,款步近前,微微踮起脚尖,轻柔且细致地为板儿拭去面上汗水,边擦边嗔怪道:“哥哥也不知爱惜自己,这般劳作,累坏了可怎生是好。”其动作温婉而深情,眼中满是关切。板儿凝视巧姐儿,目中满溢深情与感动,伸手轻轻握住巧姐儿的手,说道:“妹妹放心,我自个儿心里有数。只是瞧见妹妹,欢喜得紧。”

随后,二人携手漫步至田埂之畔,并肩坐下。微风轻拂,送来泥土与青草混合的芬芳,还夹杂着阵阵庄稼的青涩香气。二人轻言细语,互诉心中情愫,情意绵绵之语,如潺潺溪流,于空气中悠悠流淌。那丫鬟于旁侧听闻,顿觉面上热辣辣的,双颊涨得通红,恰似熟透的苹果,忙转过身,碎步跑开,躲于不远处一棵老柳树后,佯装四处观望景致,时而还偷偷瞥上二人一眼。

良久,二人才手挽着手,面带甜蜜之色,回转板儿家中。行至院门口,便闻得屋内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刘姥姥见二人归来,笑盈盈招呼道:“巧儿,在家吃饭吧。”贾巧脆生生应道:“哎,姥姥。”刘姥姥看着家中,暗自思忖,觉并无什么珍馐美馔可款待巧姐儿,心下不免焦急。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旧木桌,几把竹椅,墙上挂着几串干辣椒和玉米,角落堆着一些农具。刘姥姥瞥见院中两只母鸡正悠闲踱步,当下便要去捉来宰杀。

贾巧来时便已留意院中仅有此两只母鸡,见状赶忙上前阻拦刘姥姥,轻声说道:“姥姥,巧儿无需吃那等精细食物,家常便饭便好。您瞧这两只鸡养得肥壮,留着下蛋呢,可别为了巧儿坏了家中生计。”言罢,款步转入厨房。厨房内,土灶台上摆着几件粗瓷碗碟,灶膛里的火正烧得旺,映红了半边墙壁。贾巧挽起衣袖,露出如雪藕般的小臂,便帮着板儿母亲操持起饭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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