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阿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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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阿瑶的声音像片羽毛,"在等一句认可吧。"
阿仁的皮鞋跟重重磕在台阶上。灯又亮了,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长到能触到三年前那个站在天岂公司楼下、眼睛发亮的自己。
安全通道的声控灯又暗下去,哈哈女士嗑瓜子的脆响在黑暗里炸开:"哟,酸什么呀?阿仁那点小心思全写脸上呢。上周见阿瑶收到新媒体面试通知,眼睛都绿了,活像饿狼见了肉包子。"
阿瑶的轻笑混着塑料包装纸的窸窣:"他总说羡慕我敢辞职,自己还不是缩在工位改表格改到凌晨?"她突然压低声音,"前天我加班,听见他在厕所打电话,跟家里人说'再熬两年升主管'——皮特哥那位置,他怕是熬到头发掉光都轮不上。"
"要我说啊,"哈哈女士的指甲敲在防火门上,"他就像公司饮水机,永远在烧水,永远到不了沸点。上次让他跟进劳务派遣合同,结果把派遣期限写成十年,客户差点告我们诈骗。皮特哥骂他的时候,他还梗着脖子说'您没教清楚',合着全公司都得围着他转?"
阿瑶撕开话梅糖的锡纸:"他总说想稳定,可中介这行哪天稳定过?上个月城南分公司裁员,三十岁的老员工说滚就滚。他倒好,天天捧着保温杯等皮特哥施舍笑脸,活像条等着主人摸头的老狗。"
"老狗?"哈哈女士突然爆发出刺耳的笑声,"他连狗都不如!狗还知道护食呢。上周行政部采购办公用品,让他去比价,他倒好,在批发市场转悠三小时,就为省下两包打印纸的钱。结果回来被皮特哥骂'格局小',说他'天生就是当螺丝钉的命'。"
防火门突然震动,是阿仁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两个女人立刻噤声,直到听见他踉跄着冲下楼梯的响动。哈哈女士的瓜子壳"噗"地吐在台阶上:"瞧见没?又去给皮特哥当跑腿了。这人啊,自己都不知道要什么,今天想当主管,明天想转行政,后天又羡慕销售提成高——跟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阿瑶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他总说皮特哥针对他,可哪次不是他自己捅娄子?上次让给客户订酒店,他非说快捷酒店干净,结果人家董事长住惯五星的,当场翻脸。要我说,他这种人就该去流水线拧螺丝,拧坏一个换一个,省得在这祸害公司。"
声控灯第三次熄灭时,哈哈女士的嗤笑像毒蛇吐信:"他以为每天第一个到公司、最后一个走就是努力?我见过他改PPT的样子,鼠标抖得跟帕金森似的。上回皮特哥让他做行业分析,他倒好,把五年前的数据当宝,被客户当面拆穿时,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阿瑶突然轻哼:"他总抱怨中介行业没前途,可自己连劳务派遣和劳务外包都分不清。上周面试那个新媒体公司,人家问他'如何运营企业号',他居然说'多发心灵鸡汤'——这种脑子,活该被皮特哥当猴耍。"
防火门外的风声突然变急,夹杂着阿仁剧烈的咳嗽声。哈哈女士的指甲在门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要我说啊,他这种人就是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皮特哥让他往东,他偏要问'为什么不能往西',等真让他往西了,他又开始抱怨'西边太晒'。"
阿瑶把话梅核吐进纸巾:"他总说想转行,可除了中介还能干啥?上次见他偷偷看公务员考试书,结果行测题做一半就开始哭,说'题目太难'。这种温室里的豆芽菜,连给客户倒杯水都能洒在人家西装上。"
声控灯彻底熄灭前,哈哈女士的最后一句话像淬毒的匕首:"打铁还需自身硬?他那种软脚虾,连铁渣都算不上。要我说,他该去庙里拜拜,求菩萨让他下辈子投胎当块铁——不过就他这资质,估计连当废铁都没人要。"
声控灯彻底沉入黑暗的刹那,哈哈女士的嗤笑像冰锥刺破寂静:“年薪百万不加班?他阿仁怕是连做梦都梦不到这种美事。上次让他联系猎头挖个年薪五十万的技术总监,他倒好,把招聘网站上的简历抄了半页就敢交差——人家总监履历里写的‘主导三个亿级项目’,到他嘴里成了‘参与过几个小项目’。”
阿瑶的塑料勺子突然重重戳进酸奶盒:“他总说‘中介行业就该人性化’,可人性值几个钱?上周让他跟进三个劳务工的工伤赔偿,他非要跟工人称兄道弟,结果人家把他当软柿子捏,张口就要多赔二十万。皮特哥气得在会上摔杯子,说‘中介是吸血的蚊子,不是慈善家’。”
防火门突然被穿堂风撞得哐当作响,哈哈女士的尖嗓门在黑暗里炸开:“要我说啊,他这种人就是活该在城西分公司烂着!城东那些大单,哪个不是靠喝酒喝出来的?他倒好,跟客户吃饭时滴酒不沾,还说什么‘酒精过敏’——皮特哥当场脸就绿了,说‘你过敏的是钱吧’!”
阿瑶的笑声像玻璃渣簌簌落地:“他总羡慕皮特哥年薪三十万,可他见过皮特哥陪客户喝到胃出血的样子吗?上个月皮特哥住院,他居然在茶水间说‘活该’,结果被路过的大区经理听见,直接扣了他这个月绩效——这种人,连拍马屁都能拍到马蹄子上。”
声控灯突然亮起,照亮哈哈女士涂着死亡芭比粉的嘴唇:“人力市场的经验?他连招聘网站的高级筛选都不会用!上周让他找有PMP证书的候选人,他倒好,把所有带‘P’的证书都圈出来,什么‘PPT制作专家’、‘PPT美化师’都往客户邮箱里塞——客户回邮件骂他‘智障’,他居然还委屈巴巴地说‘系统筛选就是这么显示的’。”
阿瑶突然把酸奶盒捏得变形:“他总说‘中介就该有中介的底线’,可底线能换来钱吗?上个月有个客户想压低派遣工工资,他非要跟人家讲《劳动法》,结果客户扭头找了城南分公司,人家直接把工资砍了20%,还多赚了5%的中介费。皮特哥知道后冷笑说‘他这种圣母心,该去妇联当调解员’。”
哈哈女士的指甲敲在防火门上叮当作响:“要我说,他这种不温不火的性子,在城西混混日子也就罢了。可他偏要学人家精英中介做‘职业规划’,给候选人画大饼——结果上个月有个姑娘被他忽悠进厂,干了三天就跑了,人家现在天天来公司闹,说要告他‘虚假宣传’。”
阿瑶突然压低声音:“他总念叨‘人只能赚认知内的钱’,可他认知里的钱就是月薪五千吗?上周行政部统计加班时长,他居然在表格里填‘每天自愿加班两小时’——皮特哥看见后直接把表格摔他脸上,说‘你当公司是慈善堂啊?’”
声控灯再次熄灭时,哈哈女士的刻薄像毒雾弥漫:“他这种人就是属蘑菇的——越阴暗潮湿的地方越喜欢待。城西分公司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本来就没几个大单,他倒好,天天抱着那些小公司的劳务派遣合同当宝贝,还美其名曰‘深耕细作’——要我说,他该去乡下种蘑菇,省得在这浪费公司水电费。”
阿瑶的冷笑混着吸管戳破酸奶盖的脆响:“他总说‘中介行业水深’,可他自己连泳都不会游。上次让他跟进一个互联网公司的猎头单,他居然连‘CTO’和‘CFO’都分不清,把技术总监的简历发给了财务总监——客户当场取消合作,他还在会上哭唧唧地说‘是候选人简历写得太像’。”
防火门外的风声突然裹挟着阿仁剧烈的呕吐声,哈哈女士的嗤笑越发尖利:“听见没?又喝风喝吐了。他这种人,活该在城西分公司当一辈子螺丝钉——哦不,连螺丝钉都算不上,顶多算块生锈的铁皮,刮风时‘哐当哐当’响两声,没人搭理就自己烂在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