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阿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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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格哥今天又把客户骂哭了?"行政部新来的实习生阿瑶端着咖啡杯,隔着磨砂玻璃望向项目部办公室。穿香云纱旗袍的哈哈女士正对着碎纸机喂文件,闻言从老花镜上沿瞥她一眼:"小丫头片子,你当这是菜市场砍价呢?"

茶水间的挂钟指向下午三点,阳光斜斜切过立式空调,在瓷砖地上烙下块菱形光斑。阿瑶踮脚够到最上层印着"天岂人力"logo的马克杯,不锈钢保温桶里的枸杞茶咕嘟冒泡。

"上周三那个要退猎头费的赵总,在会议室拍桌子把镇纸都掀了。"阿瑶搅动着咖啡,奶泡在杯口堆出绵密的旋涡,"阿格主管进去十分钟,出来时人家不仅不退款,还追加了三个高管职位订单。"

哈哈女士的翡翠耳坠随着笑声轻晃:"知道为什么吗?他给赵总续了杯龙井,茶汤颜色跟对方西装扣子一个色号。"碎纸机突然卡住,她伸手进去掏时,腕间玉镯磕在金属边缘,清脆的声响惊飞了窗外麻雀。

阿瑶正要惊叹,身后传来带笑的男声:"是赵总自己说茶凉了伤胃。"阿格倚着门框,解到第二颗的衬衫纽扣下,隐约露出锁骨处的创可贴——上周替实习生挡热水烫的。

"正说着你呢。"哈哈女士抽出湿巾擦手,"给孩子们讲讲,怎么做到在甲方爸爸和乙方爷爷之间走钢丝的?"

阿格接过阿瑶递来的枸杞茶,氤氲热气模糊了他的金丝眼镜:"刚入职那年,我大哥送了我八个字——"他竖起两根手指在玻璃窗上呵气,写下的水痕转瞬即逝:"多做活,累不死。"

茶水间突然安静。中央空调的嗡鸣变得清晰,阿瑶盯着那团消散的水汽,想起上周替阿格整理报表到凌晨三点,发现他电脑里藏着二十七个不同版本的客户需求分析表。

"知道该做什么,可比做什么难多了。"阿格转动着马克杯,杯底在天岂的LOGO上反复摩挲,"就像现在——"他忽然转头看向走廊尽头紧闭的会议室,"你们听见了吗?"

阿瑶支起耳朵,除了打印机吞吐纸张的沙沙声,什么异常都没有。倒是哈哈女士挑起描得精致的眉:"小陈总又在摔鼠标?这月第三个了。"

"是打印机缺纸的提示音。"阿格抿了口茶,"但财务部的小张会以为是系统崩溃,技术部的老王会觉得是服务器报警,保洁阿姨说不定以为闹鬼。"他放下杯子,瓷底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越的叮响:"所以大哥常说,知为行之始,行为知之成。"

阿瑶的圆珠笔在笔记本上划出长长的蓝线,她突然明白那天阿格为什么能平息赵总的怒火。当所有人都在争论违约金条款时,只有他注意到对方不断按揉胃部的手势,和茶几上凉透的碧螺春。

"可是..."她咬着笔帽犹豫道,"知道该做什么,不就能直接做了吗?"

哈哈女士突然轻笑出声,震得耳坠上的翡翠蜻蜓簌簌颤抖。阿格却认真点头:"所以大哥还有后半句——知道该做什么,已经是不太容易的事。"

他卷起衬衫袖口,小臂上隐约可见烫伤的淡红疤痕:"就像这疤,当时要是先找烫伤药,再关饮水机,最后处理客户投诉,现在躺医院的就是我。"他伸手调节空调温度,暖风拂过阿瑶发顶时,她闻到淡淡的薄荷膏味道。

走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市场部的小陈总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来:"阿格!天盛集团要收购我们的传闻..."他看清茶水间三人,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

阿格已经起身整理领带,方才那点慵懒瞬间褪得干净:"通知所有主管十分钟后开会。阿瑶,把近三年与天盛的合作案宗调出来,按项目类型分类。"他经过小陈总时拍了拍对方肩膀:"顺便查查我们打印机还剩多少纸。"

玻璃门合拢前,阿瑶看见阿格低头给大哥发消息,屏幕亮起又熄灭的瞬间,她瞥见对话框里躺着句未发送的话:"哥,今天又有实习生问我怎么在钢丝上跳舞。"

茶水间重新陷入寂静,哈哈女士往碎纸机里塞了张废纸,看着齿轮将"天岂人力收购预案"几个字绞成雪片:"丫头,知道为什么阿格能当主管吗?"

阿瑶望着项目部办公室紧闭的门,那里头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里,突然传来阿格清朗的声音:"张总,关于您提到的岗位匹配度问题,或许我们可以从冰山模型的下层需求切入..."

"因为他永远在所有人听见警报之前,就已经在走钢丝了。"哈哈女士的翡翠耳坠在暮色里泛着温润的光,碎纸机吐出的纸屑像初春的雪,落进垃圾桶时,带着某种未完待续的余温。

阿瑶突然抓起笔记本,钢笔在"知行合一"四个字下重重划了道横线。茶水间的挂钟指向五点十五分,距离下班还有四十五分钟,而天岂人力大楼的某扇窗户里,三十三岁的项目主管阿格,正在给大哥回消息:"告诉您个秘密——其实钢丝下面,早就铺好了气垫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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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天盛的收购案黄了。"阿瑶抱着文件夹冲进茶水间时,哈哈女士正在给盆栽修剪黄叶,剪刀"咔嚓"一声精准利落,"现在满楼道飘的都是简历,跟柳絮似的。"

立冬后的阳光像隔了层磨砂玻璃,阿瑶望着项目部紧闭的磨砂玻璃门,门缝下透出的光带把地毯割成明暗两截。阿格的西装外套挂在椅背上,袖口磨出的毛边在冷光里泛着灰。

"阿格主管还在加班?"她往哈哈女士的鎏金保温杯里放了两朵洛神花,绯色液体漫过杯壁时,行政部的打印机突然吐出三张A4纸——是上个月被退回的招聘预算申请。

哈哈女士的剪刀停在半空:"上周五他刚拒了猎头挖角,对方开价是现在三倍。"剪刀刃上的反光在她脸上跳了跳,"你猜怎么着?他说天岂的咖啡豆是现磨的。"

阿瑶的圆珠笔在报告册边缘画出波浪线,突然被走廊传来的争执声打断。市场部的小陈总正挥舞着报表,领带歪在一边:"整个行业都在裁员!我们还要养着八个事业部?"

"所以更要给每个事业部配把好剪刀。"阿格的声音混着打印机嗡鸣传来,他抱着一摞文件经过茶水间,镜片后的黑眼圈像被墨水洇开的云,"就像哈哈姐修剪绿萝——"他忽然驻足,指尖点在阿瑶画波浪线的地方,"阿瑶,把三季度离职面谈记录调出来,按部门用颜色标记。"

茶水间的挂钟指向晚上八点,中央空调早已停止运行。哈哈女士往保温杯里添热水时,阿格办公室的日光灯管突然熄灭,应急灯绿光里浮起他模糊的轮廓:"电路检修?正好,帮我把落地灯搬来。"

阿瑶抱着铜制落地灯经过茶水间,听见哈哈女士在给盆栽浇水:"看见他桌上的便利贴了吗?上周客户突然撤单,他连夜做了十二版替代方案,每张便利贴背面都写着《孙子兵法》句子。"

落地灯在阿格桌上投下暖黄光晕,他正用荧光笔在离职记录上圈画:"红色是薪酬不满,蓝色是晋升瓶颈,绿色是家庭原因..."笔尖突然停在某页,"技术部小张的离职面谈,为什么没有后续跟进?"

"您说那个要回老家考公务员的男孩?"阿瑶翻着记录,"他说通勤太久,每天地铁转公交要两小时..."

阿格突然抓起西装外套:"走,现在去他出租屋附近。"

"现在?"阿瑶看了眼手机,晚上九点十七分。

"地铁末班车是十一点半。"阿格已经走到门口,白衬衫下摆从裤腰里滑出来半截,"他面试的公务员岗位在城西,我们正好看看那片区的早教机构分布。"

阿瑶抱着笔记本跌跌撞撞跟上,高跟鞋在安全通道里敲出急促的声响。阿格的长腿跨三级台阶,声音从上方飘下来:"知道我为什么总穿旧西装吗?因为新衣服会让我分心,总想着保持笔挺。"

他们在十点二十分找到那间月租八百的隔断房,阿格举着手机电筒看墙上的公交线路图:"你看,从这里到城西行政中心,有趟夜班公交经过我们客户的新厂区。"他转身时,衬衫后背洇着深色汗渍,"明天让客服部约小张面谈,我们可以提供宿舍班车接送,顺带推荐他妻子到客户公司做行政。"

阿瑶在寒风中记笔记,手指冻得发僵。阿格忽然指着24小时便利店:"请你喝关东煮,要加萝卜吗?我大哥说冬天吃萝卜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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