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茶舟渡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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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东海之滨雾气弥漫。

陆荼站在礁石上，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船影。那艘船形制古怪——船身似青玉雕琢，船帆由无数茶叶编织而成，桅杆顶端悬挂着一盏九色灯笼。

"那就是'煮海茶'一脉的茶舟？"赤霄眯起眼睛，"比传闻中更......"

"更浮夸。"白芷接话，手指轻点九色茶盏，盏中映出茶舟的细节：船身刻满茶纹，每一道纹路里都流淌着淡青色液体，像是活物的血管。

阿椿踮着脚张望："船上有人吗？"

话音未落，海面突然炸开一道水柱！一条巨蟒般的茶藤破水而出，藤上密布尖刺，直扑众人所在礁石！

"退后！"

赤霄的新剑出鞘，剑锋划过茶藤，斩下一截藤蔓。断口处喷出的不是汁液，而是滚烫的茶汤，溅在礁石上滋滋作响。

更可怕的是，断藤落地即生根，转眼就长成三尺高的茶树，枝丫如刀刃般锋利！

"是'噬界藤'！"银辉的星光锁链缠住第二波袭来的茶藤，"煮海茶一脉的守门妖！"

陆荼刚要祭出神农鼎，茶舟上突然响起清越的钟声。所有茶藤应声退去，缩回海中。一个绿袍人影出现在船头，手持青玉茶壶，壶嘴正冒着袅袅热气。

"登舟者，饮此茶。"

声音如清泉击石，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茶舟内部比外观更惊人。

甲板下是三层舱室，墙壁全由活体茶树盘绕而成，枝叶间结着发光的茶果照明。最底层竟是个微型茶园，种植着数十种闻所未闻的异种茶。

绿袍人自称"青涟"，是煮海茶一脉当代掌壶使。他带众人来到中央茶室，室顶悬挂着七盏琉璃灯，每盏灯芯都是一片不同的茶叶在燃烧。

"知道为什么叫'煮海茶'吗？"

青涟将青玉壶置于茶炉上。壶中无水自沸，蒸腾的雾气在空中凝结成海图——图中标注着七处漩涡，每个漩涡中心都画着茶树标记。

"东海之下有七棵上古茶母树，我们一脉世代守护。"他指尖轻点，海图放大，"但三年前开始，茶树接连枯萎，现在只剩最后一棵还在坚持。"

陆荼掌心的茶叶突然发烫。七片茶叶浮起，与海图中的七个标记一一对应，唯独东南方那个黯淡无光。

"你们要找的茶器，就在最后一棵母树那里。"青涟突然直视陆荼，"但那里现在被'渊荼'占据了。"

"渊荼？"

"茶祖的海洋化身。"青涟的袖子滑落，露出手臂上狰狞的伤疤——那伤口边缘呈现诡异的茶叶状，"它把母树改造成了'噬界藤'的巢穴。"

赤霄的剑锋抵在青涟咽喉："你身上有茶祖的气息。"

"因为我曾是渊荼的容器。"青涟不躲不闪，"直到我把自己的一半心脏炼成了这壶茶。"

他解开衣襟，露出左胸——那里嵌着半片青玉，玉中隐约可见茶叶舒展！

茶舟驶向深海时，阿椿趴在船舷边呕吐不止。

海水的颜色越来越深，从碧蓝变成墨绿，最后竟如茶汤般泛着琥珀光泽。更诡异的是，水下时不时闪过巨大的黑影，形状不像任何已知的海洋生物。

"我们进入渊荼的领域了。"青涟往茶炉中投入一撮金色茶叶，"这是'醒神茶'，能暂时抵抗它的精神侵蚀。"

陆荼分到半杯。茶汤入喉的瞬间，眼前景象骤变——原本清澈的天空布满绿色蛛网状裂痕，海面下密密麻麻全是噬界藤的根须！而茶舟行驶的路线，恰好是这些根须间唯一的缝隙。

"它发现我们了。"

青涟突然握紧茶壶。远处海面隆起巨大水包，一个山岳般的黑影缓缓浮出——那是棵半枯死的茶树，树干上缠满藤蔓，树冠却诡异地开着血红色的茶花。

更骇人的是，树下站着个人形生物。它穿着残破的煮海茶袍，头部却完全由藤蔓组成，胸口嵌着一块青铜茶盘。

"那就是渊荼......"银辉的星光护罩自动展开，"它抢走了'煮海茶器'！"

渊荼抬起头，"看"向茶舟的方向。没有眼睛的脸上裂开一道缝隙，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神农血脉......终于来了......"

茶舟在距离母树百丈处停下。

这个距离已经能看清恐怖细节——母树的每片茶叶背面都长着细密牙齿，树干上挂着数十个蚕茧般的物体，隐约可见里面的人形轮廓。

"是失踪的煮海茶修。"青涟声音发颤，"它在用他们培育新变种！"

陆荼刚要开口，脚下突然剧烈震动！一条水缸粗的噬界藤破开甲板，瞬间缠住他的腰。赤霄的剑光闪过，藤蔓应声而断，但断裂处喷出的茶汤竟在半空凝结成网，将众人分割包围。

"小心茶雾！"白芷的警告晚了一步。

渊荼的身影在雾中闪烁，每次出现都更接近一分。更可怕的是，吸入茶雾的人开始产生幻觉——赤霄对着空气挥剑，银辉的星光锁链缠住了自己，阿椿则呆立原地，脸上浮现诡异的微笑。

陆荼强忍眩晕祭出神农鼎。鼎身青光刚亮起，渊荼就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藤蔓组成的手指直插心口！

"叮！"

千钧一发之际，青涟的青玉壶挡下了这一击。壶身裂纹蔓延，但壶嘴喷出的茶汤形成屏障，暂时逼退了渊荼。

"清醒点！"青涟一口血喷在壶上，"它要的不是你的命，是那颗茶种！"

陆荼猛然醒悟——渊荼想夺取他心口半金半绿的茶种，解开茶祖的封印！

甲板上的混战持续了半刻钟。

在青涟的醒神茶帮助下，众人陆续摆脱幻觉。但茶舟已经千疮百孔，随时可能沉没。而渊荼站在母树下的礁石上，胸口茶盘开始旋转，搅动方圆百丈的海水形成巨大漩涡！

"它在召唤深海茶脉的力量！"青涟脸色惨白，"必须阻止茶盘转动！"

陆荼看向掌心的茶叶。七片茶叶中，代表煮海茶的那片正剧烈震颤，与茶盘产生共鸣。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