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根脉溯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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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从茶心树苗的叶尖滚落，在青石板上溅起七色虹光。

归真茶城的废墟间，幸存的茶修们围坐在茶亭四周，捧着残缺的茶器承接这难得的恩赐。露水触及器皿的刹那，裂纹处便生出细如发丝的茶纹，仿佛有生命在自行修补。

白芷指尖蘸着露水，在墨方城主眉心画下一道回魂纹。这位被焚心老人操控过的强者此刻面色灰败，官袍下的皮肤布满树皮状纹路，每次呼吸都带着枯叶摩擦的沙沙声。

"茶根入髓，三魂已蚀其七。"女医仙轻叹，药香在掌心凝成三枚碧绿银针，"若要拔除，需断其与本命茶器的联系。"

赤霄闻言皱眉："他的本命茶器是城主印，若强行切断......"

"那便断。"墨方突然睁眼，浑浊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清明，"老夫......宁可做凡人。"

话音未落，他猛地抓住白芷手腕，竟带着那三枚银针狠狠刺向自己丹田！针尖入体的瞬间，整座城主府突然剧烈震动，屋檐上悬挂的青铜茶铃齐齐炸裂。

"不好！"银辉的虚影从星茶盏中浮现，"他在主动兵解！"

一道青光闪过，陆荼的刀鞘精准击飞墨方的手腕。但为时已晚——三缕带着茶香的青烟已从城主七窍飘出，在空中凝成一方残缺的玉印。印文"归真"二字只剩半边，裂口处不断渗出墨绿色汁液。

更骇人的是，这些汁液落地后竟化作无数细小的茶虫，扭曲着爬向最近的活人！

赤霄剑穗无风自动，七枚茶子在剑锋上排成北斗阵势。剑气扫过，茶虫纷纷爆裂，溅出的汁液却在半空凝结成一张巨大的地下脉络图。

"这是......"白芷指尖发颤，"归真界的地脉？"

图中万千金线交织，构成一株遮天蔽日的茶树形态。主干贯穿三十三重地壳，根系延伸至他们从未探知的幽暗领域。而此刻众人所处的归真茶城，不过是树冠顶端一片微不足道的嫩叶！

银辉突然指向脉络图某处——那里有团蠕动的黑斑，正沿着主根脉络向上侵蚀。细看之下，黑斑竟是由无数张焚心老人的面孔组成，每张脸都在嘶吼着相同的诅咒："茶道当绝！"

"老鬼没死透。"陆荼的刀不知何时已出鞘三寸，"他在污染茶祖根脉。"

茶亭中央的树苗突然无风自动，第八道残缺茶纹亮起微光。光影投射在地脉图上，照出主根附近一道隐蔽的裂隙。裂隙中隐约可见残垣断壁，似是某座古老建筑的遗迹。

"初代茶坛！"银辉的虚影剧烈波动，"传说中茶祖种下第一株茶心树的地方！"

众人尚在震惊，地脉图突然扭曲变形。黑斑中的面孔齐声尖啸，整张图竟开始自边缘炭化！赤霄急忙挥剑定住四方，却见图中那株巨树的主干上，赫然浮现出七个黯淡的光点，排列位置与七位守护者的本命茶印分毫不差。

白芷突然捂住心口："我的茶印在灼烧......"

仿佛呼应她的不适，其余六位守护者的茶印同时发烫。最惊人的是茶亭外那些普通茶修——他们身上的茶纹不受控制地浮出体表，化作流光投向地脉图中的七个光点！

"不好！"银辉试图用星茶盏截留流光，"老鬼在抽取众生的茶道根基！"

当最后一道流光没入地脉图，整幅画卷轰然破碎。

茶城地底传来闷雷般的震动，众人脚下突然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壑壁并非岩石，而是密密麻麻交织的茶根，每一条根须都在渗出腥臭的黑色汁液。

"跟紧我。"陆荼率先跃入深渊，刀气在身前劈开三尺净空，"这些根须在畏惧第八道茶纹。"

众人沿着根脉隧道下坠，越往深处，空气越发粘稠。赤霄的剑气照亮四壁，照出根须间嵌着的无数茶褐色骷髅——有些身着上古服饰，有些竟穿着当代茶修的装束，甚至有几个面孔众人依稀认得！

"是百年来失踪的采茶人......"白芷指尖扫过一具骷髅怀中的药篓，里面干枯的茶叶突然舒展如新，"他们被当成了养料！"

隧道突然急转直下，众人猝不及防跌入一座巨大的地下洞窟。

窟顶垂落万千发光根须，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幻境。中央一座残破的玉石祭坛上，静静生长着株三尺高的茶树——通体漆黑如墨，唯独顶端三片嫩叶呈现病态的猩红色。

"是焚心茶祖的共生体。"银辉声音发紧，"老鬼把自己嫁接在了茶祖根脉上！"

仿佛感应到众人到来，黑茶树突然剧烈摇晃。叶片摩擦间，整座洞窟响起百鬼夜哭般的哀鸣。更可怕的是，那些嵌在根须间的骷髅齐齐转头，空洞的眼眶对准闯入者！

赤霄剑锋刚亮起光芒，祭坛四周突然升起七根血柱。每根柱子里都封着个模糊人影，看轮廓赫然是七位守护者的模样！

"欢迎参加茶宴。"焚心老人的声音从黑茶树中传出，"尝尝被自己本命茶器反噬的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