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你猜错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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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这不是小兰。真正的小兰握她的手时,会更用力些,会絮絮叨叨地问她有没有好好吃饭;真正的小兰熬的粥,会因为怕她觉得腥,特意少放一半海鲜。
可她还是喝了下去。
胃里暖暖的,睡意却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她走出保安室,脚步虚浮地往教室走,刚走到走廊就撞进一个人怀里。
“小哀?你怎么了?”是柯南,他皱着眉扶住她,“脸色怎么这么白?”
灰原想说话,却张不开嘴。她看着柯南焦急的脸,视线渐渐模糊,最后只听到自己轻声说:“我想睡觉……”
再次醒来时,她躺在阿笠博士家的床上,窗外的天已经黑了。柯南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份化验报告,脸色凝重。
“你终于醒了。”柯南的声音带着后怕,“博士说粥里放了大量的镇静剂,比上次牛奶里的剂量多三倍。”
灰原眨了眨眼,没说话。
“我们去问过保安了,”柯南继续说,“他说中午确实看到小兰来送粥,但监控拍到‘小兰’离开后,进了一条小巷,换了衣服,摘了假发——就是那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
灰原慢慢转过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她知道这个男人想做什么了。
他不想伤害她,却想让她永远活在睡梦里。在梦里,他可以是温和的老师,可以是亲近的姐姐,可以是任何一个能靠近她的人。他用这种最温柔的方式,编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她在沉睡中,彻底属于他一个人。
这种伤害,比任何刀刃都要锋利。它刺穿的不是皮肤,而是一个人对现实的信任,对身边人的依赖,对清醒世界的所有眷恋。
灰原回到毛利家时,眼皮重得像灌了铅。小兰想扶她到沙发上,她却摇摇头,径直走向客房,沾到枕头就陷入了沉睡,连被子滑落都没察觉。
小兰坐在床边,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手指轻轻拂过她汗湿的额发,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柯南把事情的经过说给她听时,她浑身的血液都快冻住了——那个男人竟然假扮过她,还用她的样子给志保送了掺了药的粥。
“他扮演了两个人,一个是学校的数学老师,一个是你。”柯南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这人太可怕了,你想想,一个人能无声无息地变成你亲近的人,我们却毫无察觉。”
小兰握住灰原微凉的手,指尖止不住地颤抖。她不敢想象,如果当时志保没有晕过去,而是把那碗粥全喝了,会发生什么。更让她后怕的是柯南最后那句话:“昨天要是那个男的给小哀递的是毒药,她恐怕也会吃下去。”
是啊,志保那么信任她,信任身边的人。当一个披着“熟人”外衣的恶魔递来东西时,她怎么会设防?
夜深时,灰原终于动了动,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房间里只开了盏小夜灯,小兰的脸在暖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
“醒了?”小兰立刻凑过去,声音放得极轻,“要不要喝点水?”
灰原摇摇头,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你坐了多久?”
“没多久。”小兰笑了笑,替她掖好被角,“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
“好多了。”灰原看着天花板,沉默了几秒,忽然开口,“其实我发现了不对劲。他不是所有时候都天衣无缝的。”
小兰愣住了:“什么意思?”
“假扮老师的时候,他写板书的力度太重了,粉笔总断。”灰原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回忆细节,“真正的数学老师手抖,写粉笔字很轻。还有他递笔记给我时,指尖太凉了,那个老师有风湿,手总是暖暖的。”
她顿了顿,喉结动了动:“假扮你的时候,他身上的樱花香太浓了,像是刻意喷的。你平时只用一点点,洗过的衣服上才会有淡淡的味道。还有……他握我的手时,太轻了,像怕碰碎我一样。你从来不会,你总说‘志保太瘦了’,握得很紧,好像怕我跑掉。”
小兰的心猛地一揪,眼眶瞬间红了:“那你为什么……”
“头晕晕的,没反应过来。”灰原转过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的自嘲,“镇静剂让我脑子转不动,那些不对劲的地方像隔着层雾,抓不住。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喝下去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他观察了我太久,知道我喜欢什么,在意什么,甚至知道我头晕时会犯迷糊。他把所有细节都算计好了,就等着我一步步掉进去。”
小兰俯身抱住她,动作轻柔却坚定:“以后不会了。我会盯着你吃饭喝水,谁递的东西都先让柯南验一遍。他再敢假扮任何人,我第一时间就能认出来。”
灰原靠在她怀里,听着她有力的心跳,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
灰原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像被揉皱的纸团,再也展不平:“那个人最可怕的不是伤害我,是让我连自己最亲的人都不敢信了。”
她顿了顿,指尖深深掐进掌心,仿佛这样才能抓住点什么:“在组织卧底的时候,他也这样做过。我十七岁刚回去那年,他假扮过姐姐。”
小兰的呼吸猛地屏住了。
“那时候姐姐和姐夫刚确定关系,总偷偷出去约会,有时候会晚归。”灰原的目光飘向虚空,像是透过墙壁看到了多年前的实验室,“有天晚上我做完实验,看到‘姐姐’站在走廊尽头等我,说给我带了红豆汤。我那时候累得快站不住了,想都没想就跟着她走了。”
她的声音发颤,像踩着碎玻璃在走:“走到半路,‘姐姐’忽然说‘志保,你头发长了,我帮你剪剪吧’。我才猛地惊醒——姐姐最宝贝我的头发,小时候我想剪短,她抱着我哭了好久,说‘女孩子要留长发才好看’。”
灰原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蒙着层水汽:“我当时手里还握着实验用的手术刀,想都没想就划了过去。‘姐姐’没躲,只是扯下脸上的面具,笑着说‘你果然还是认得出姐姐的’。”
那笑容像淬了毒的针,这么多年过去,还扎在她心口。
“你要想想,我就姐姐一个亲人啊。”她看向小兰,眼眶红得厉害,“我怎么会对姐姐有所防备?可从那以后,我看到姐姐都会先愣一下,要等她骂我‘小笨蛋’,才敢确定是真的。”
所以后来她才对谁都冷冰冰的。冷漠是层硬壳,能把所有潜在的危险都挡在外面。
“晚上的时候,我不敢回宿舍,就直接去实验室睡。”灰原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实验室有监控,有守卫,他总不敢太放肆。可就算这样,我还是会半夜惊醒,对着空荡荡的培养皿发呆,怕转个身就看到他站在身后。”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闷得像堵着棉花:“他口口声声说我为什么害怕他,他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让人害怕?偷偷看我睡觉,假扮我最亲的人,在我喝的水里加东西……”
“有一次,我确实想让他靠近过。”灰原忽然说,声音轻得像叹息,“那天实验室的蒸馏装置炸了,我被烫到了手,又渴又疼,蹲在地上站不起来。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递了瓶水给我。”
她当时太疼了,脑子一片空白,几乎要伸手去接。可就在指尖快要碰到瓶子时,忽然想起小时候姐姐教她的——“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要,哪怕他笑着也不行”。
“我把水打落在地,吼他‘滚’。”灰原低着头,声音涩得发苦,“他站在那里看了我好久,说‘志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凭什么说这种话?是他把我逼成这样的啊。”
第二天清晨,毛利家的餐桌上弥漫着煎蛋的香气。灰原刚坐下,就看到柯南不动声色地把一杯牛奶推到她面前,杯壁上还贴着张小小的便签,是小兰的字迹:“热过的,我试过温度啦。”
灰原拿起杯子,指尖传来恰到好处的暖意,心里微微一动。
“从今天起,所有吃的喝的,必须经过我或者柯南的检查。”小兰把煎蛋放到灰原盘里,语气不容置疑,眼神却带着温柔,“哪怕是看起来像我的人递过来的,也绝对不能碰,听到没有?”
灰原点点头,刚要喝牛奶,就被小兰按住了手。她疑惑地抬头,只见小兰冲柯南使了个眼色,柯南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检测试纸,插进牛奶里晃了晃。试纸没变色,他才松了口气:“安全。”
灰原看着这阵仗,忍不住笑了笑:“至于这么紧张吗?”
“至于。”小兰和柯南异口同声,对视一眼,又都有点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
这时,毛利小五郎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难得没带着酒气。他挠了挠头:“早啊……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爸,你醒啦!”小兰立刻起身,把一杯温水递过去,“从今天起,你不许再喝酒了,我已经把家里的酒都收起来了。”
毛利小五郎愣了一下,刚想反驳,就被小兰瞪了回去,只能悻悻地接过水杯:“知道了知道了,听你的还不行吗……”
灰原看着这一幕,忽然明白过来。昨天晚上小兰说的“对策”,原来是从毛利大叔这里下手——那个男人如果想假扮毛利小五郎,必然会模仿他喝酒的样子,可只要毛利大叔滴酒不沾,就能瞬间识破伪装。
“这点还要谢谢你呢,小哀。”小兰坐到灰原身边,声音放轻了些,带着点亲昵,“要不是你提醒我,我还想不到这么好的办法。”
灰原的脸颊微微发烫,低头喝了口牛奶,没说话。
吃完早餐,毛利小五郎准备出门“上班”。小兰特意给他挑了件深蓝色的风衣,又把一顶棕色的帽子扣在他头上:“爸,从今天起,你每天出门的穿衣打扮都听我的,走路别晃肩膀,见到熟人别咋咋呼呼的。”
毛利小五郎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照做了,嘟囔着“女人就是麻烦”,推门走了出去。
柯南立刻凑到窗边,看着毛利小五郎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才松了口气:“应该没问题了。他要是敢模仿,光是不喝酒、走路不晃肩膀这两点,就足够露馅了。”
灰原也走到窗边,目光扫过楼下的街道。阳光正好,行人步履匆匆,一切看起来都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可她知道,那双藏在暗处的眼睛,一定还在盯着这里。
到了学校,课间操的时候,步美忽然指着校门口小声说:“小哀,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毛利叔叔?”
灰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深蓝色风衣、戴着棕色帽子的男人站在校门口,背影和毛利小五郎一模一样。他背对着教学楼,似乎在看手机,始终没转过身。
柯南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拉着灰原往后退了退:“别盯着看,是他。”
灰原的心跳也漏了一拍。果然,他还是模仿了。
那个“毛利小五郎”似乎察觉到了视线,慢慢转过身,却始终用帽子挡着脸,只露出下巴的轮廓。他朝教学楼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打招呼,也没有靠近,转身就走,步伐平稳,丝毫没有毛利小五郎平时的晃悠。
“他没打招呼。”灰原低声说,指尖有些发凉,“我爸每次来学校,都会在门口喊‘小兰的朋友’,生怕别人不知道。”
柯南点点头,眼神凝重:“他在试探。故意穿得一模一样,却不露出正脸,也不做标志性的动作,就是想让你习惯‘毛利叔叔来过’这件事,慢慢放松警惕。”
灰原看着那个背影消失在街角,忽然觉得一阵寒意。这个男人太懂如何瓦解人的防线了,他不急于靠近,只是一点点渗透进她的生活,用这些似是而非的“熟悉”,磨掉她的警惕心。
午休时,小兰打来视频电话,镜头对着她手里的便当:“小哀,你看,我给你做了草莓三明治,等下让柯南给你带过去。”
视频里的小兰笑靥如花,眼角的痣清晰可见,说话时会习惯性地眨右眼——这些都是那个假扮者模仿不来的细节。
“看到了。”灰原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快点送来,我饿了。”
挂了电话,柯南看着她柔和的侧脸,忽然说:“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们都在呢。”
灰原转过头,看着他认真的眼神,轻轻“嗯”了一声。她知道,这场较量还没结束,那个男人或许还会想出更多花样,模仿更多人。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人,有小兰的细心,有柯南的敏锐,有毛利大叔笨拙的配合,她就不用再像以前那样,一个人在黑暗里发抖。
放学时,柯南把小兰做的草莓三明治递给灰原,包装袋上还画着个小小的笑脸。灰原咬了一口,草莓的甜味在舌尖蔓延开来,和那天被下药的牛奶味道截然不同——这是带着温度的、真实的甜。
走到校门口,远远就看到毛利小五郎站在那里,依旧穿着那件深蓝色风衣,却把帽子摘了下来,正扯着嗓子喊:“小哀!这里这里!”
接连几天,那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都没再出现。校门口没有了模糊的模仿者身影,保安室也没再收到来历不明的东西,连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窥探感,似乎都淡了下去。
柯南和小兰都松了口气,只有灰原始终紧绷着神经。她知道,这不是结束,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那个男人像蛰伏的蛇,正在暗处等待最合适的时机。
周五放学后,灰原回到毛利家,把自己关在客房里。她从背包深处拿出一个小小的银色盒子,里面装着一粒泛着微光的胶囊——那是她偷偷研制的临时性解药,能让她在二十天内完全变回十八岁的宫野志保,而且不会像之前那样伴有剧烈的副作用。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小学生制服的自己,眼神一点点冷下来。这些天被保护的滋味很温暖,可她更清楚,想要彻底摆脱阴影,必须主动出击。那个男人迷恋的是“雪莉”,是那个在组织里冷静自持、锋芒毕露的宫野志保,而不是这个需要人保护的灰原哀。
她要让他现身,在他最熟悉的领域里,和他做个了断。
“咔哒”一声,胶囊被吞下。一阵轻微的眩晕后,镜子里的小女孩渐渐长高,稚气的脸庞褪去,露出一张清冷明艳的脸。她打开带来的行李箱,换上一件剪裁利落的白色大褂,领口别着一枚小小的鸢尾花胸针——那是她十八岁生日时,姐姐送她的礼物。
镜中的宫野志保,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嘴角紧抿着,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这种冷漠不是伪装,是刻在骨子里的防御,是她在组织里赖以生存的铠甲。
晚上,小兰敲开客房门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
“你……”
“我要出去住几天。”宫野志保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这是临时解药,能维持二十天。我知道这样会引来组织的注意,但我必须这么做。”
她顿了顿,看向小兰震惊的脸,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别担心,我会住在市中心的酒店,每天给你发定位。二十天后,我会平安回来。”
小兰抓住她的手腕,指尖有些颤抖:“你想干什么?那个男人还没抓到,你现在这样太危险了!”
“只有这样,他才会出来。”宫野志保轻轻挣开她的手,眼神坚定,“他想看的是宫野志保,不是灰原哀。我给他这个机会。”
她没说的是,这也是对自己的考验。她受够了躲在别人身后,受够了因为过去的阴影而夜不能寐。她要以宫野志保的身份,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下,告诉那个男人,她不再是当年那个会在实验室里发抖的小女孩了。
当晚,宫野志保住进了市中心最高档的酒店。她故意用了自己的真名登记,甚至在入住时询问前台:“附近有没有卖草莓牛奶的地方?”
她知道,这些信息很快就会传到那个男人耳朵里。
接下来的几天,宫野志保每天都穿着白大褂出门,有时去图书馆查阅旧文献,有时坐在咖啡馆里看一整天的书。她始终维持着一种近乎刻板的冷漠,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连侍者递来的水都会先仔细检查一遍。
柯南通过监控观察着她的行踪,心里越来越不安。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个男人按说早就该出现了,可监控里除了偶尔路过的行人,连个可疑的影子都没有。
“他在等什么?”柯南对着屏幕皱眉,“志保都这样了,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小兰也看着屏幕里那个陌生的、冷漠的宫野志保,心里一阵发紧:“她会不会……猜错了?”
事实证明,宫野志保确实猜错了。
第七天晚上,酒店的监控捕捉到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个男人没有靠近客房,只是站在对面大楼的天台上,手里拿着一个高倍望远镜,一动不动地看着宫野志保房间的窗户。
他站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才离开。
监控里的他没有易容,穿着最普通的黑色外套,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痴迷。他看着那扇亮着灯的窗户,就像信徒在仰望自己的神只。
柯南把这段监控反复看了十几遍,忽然明白了什么,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不是不想靠近,是在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