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我将永远忠于自己,披星戴月奔向理想和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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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耸耸肩,说得云淡风轻:“最多过几天又变回四岁,或者七岁,之前也不是没经历过。”
宫野厚司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洛云更是伸手想摸她的额头,被她笑着躲开:“真没事,早就习惯了。”
话锋一转,她忽然看向父母,眼神里带着点狡黠的试探:“对了,我有爱的人了。爸爸不会反对吧?”
她特意加重了“爱”字,视线扫过小兰的方向,见对方脸颊微红,才又转向父母:“就是小兰,毛利先生的女儿,
你们应该不会这么老古板吧?人家毛利先生都没说什么呢。”
宫野夫妇愣了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难怪刚才看这两个孩子互动时总觉得不对劲。洛云先反应过来,拉了拉丈夫的袖子,对洛保笑了笑:“只要你喜欢就好。”
洛保松了口气,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还有啊,我还认了干妈干爸,就是有希子阿姨和优作叔叔,他们家有个儿子叫工藤新一,算起来是我干弟弟。”
她顿了顿,索性把话说得更明白:“得跟你们说清楚,我爱的人,和我这个干弟弟,以前还搞不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呢。”
她看向工藤新一,眼底带着点促狭:“我18岁那年变小过,当时化名叫灰原哀,他那时候也变小了,叫柯南。我们俩都顶着七岁的样子混在一堆小孩子里,挺有意思的。”
“那时候大家都觉得他和小兰是一对呢。”洛保笑着摆手,“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早就搞明白自己的心意,我也一样。”
她看向小兰,语气温柔下来:“而且啊,我为了让小兰能见到变大的他,试过好几次用自己当试验品,做临时性的解药。每次都疼得要命,但看到小兰笑的时候,就觉得值了。”
宫野厚司一直没说话,此刻忽然开口:“你说的‘爱’,是我们教你的那种吗?”
洛保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是啊,就是你们告诉我的,爱一个人,和其他感情都不一样!
“既然这样,他们都在门外,你们要不要见见小兰的爸爸妈妈?毕竟没提前打好招呼,得正式点。”
她转向宫野夫妇,眼神里带着点小算盘:“还有干妈干爸,虽然你们熟,但该有的礼貌不能少,
对不对?毛利先生和妃英理律师都在外面,爸妈,你们可得好好打个招呼。总不能空着手吧?得买点东西。”
“买什么好呢?”洛云下意识地问,显然也觉得该有所表示。
“可以买些低度酒,比如清酒或者梅酒,毛利叔叔应该会喜欢。”洛保想了想,又补充道,“不然带点黄酒也行,既能喝,还能给干妈做蒸蛋用,她之前总说这边的黄酒不够醇厚。”
她忽然眼睛一亮,看向洛云:“对了妈妈,你不是会做手工草药皂吗?就用侧柏叶那些草本植物做的,之前你说对皮肤好的那种。给妃律师和干妈各带一块,既特别又实用。”
“可是材料和工具……”洛云有些犹豫。
“我有!”洛保转身拖过墙角的行李箱,“咔嗒”一声打开,里面果然琳琅满目——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和医疗包,还有个小小的木盒,打开后竟是一套制作手工皂的工具,旁边还放着几包晒干的草药。“我的行李箱就是百宝箱,吃的、工作的、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她从盒子里翻出几个半成型的皂坯:“你看,我之前想做来着,弄了十个半成品,现在妈妈你来加工一下就行,很快的。”
宫野厚司看着那堆东西,眉头微挑:“倒是比以前细心了。”
“那是自然”洛保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又严肃起来,“不过有个事得说清楚,现在还没确定什么呢,见到毛利先生和妃律师,先别叫‘叔叔阿姨’,
喊‘毛利先生’‘妃律师’比较稳妥,显得尊重。”
洛云点点头:“听你的。”
“那买酒的事……”宫野厚司看向门口,显然不想让外人等太久。
洛保狡黠一笑:“爸爸,你忘了?我的轻功是你请老师教的,你自己不也学过几招吗?这点事难不倒你吧?你悄悄溜出去买酒,速去速回。”
她又看向洛云:“妈妈也别告诉我,你当年在警察学校学的那点功夫全忘了?你也溜出去,跟爸爸分头行动,效率快
我就在这里守着门,不会让他们进来的,放心。”
“我跟你们一起去。”宫野明美(洛溪)忽然开口,手里还拿着包:
“我去附近的甜品店买几盒和果子,小兰说过她妈妈喜欢吃。”
洛保眼睛一亮:“还是姐姐想得周到!”
“好!分工明确!”洛保一拍手,又叮嘱道,“爸爸记得买完酒绕去药店,
买两盒解酒药,万一毛利先生喝多了呢?妈妈路上注意安全,别用以前那套格斗术,太惹眼。”
宫野夫妇被女儿这副运筹帷幄的样子逗笑了,没再多说,
趁着客厅里众人注意力都在工藤优作夫妇身上,悄悄从阳台翻了出去——动作利落,果然没忘当年的本事。
洛保关紧阳台门,转身看到宫野志保已经坐在桌边,正帮洛云整理草药,
忍不住笑道:“还是小哀靠谱。”
宫野志保瞥了她一眼:“快点弄完,别让外面等急了。”
另一边,客厅的角落里也正上演着一场“动员大会”。
赤井秀一刚走到窗边想透气,就被世良真纯拽住了胳膊,
小姑娘仰着下巴,眼神里满是“兴师问罪”的意味:
“哥哥,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见到明美姐和叔叔阿姨了,就打算这么站着?”
赤井秀一的动作顿了顿,没说话。
“我已经给二哥二嫂发消息了,让他们也过来。”世良晃了晃手机,语气不容置疑,“我们一起去买东西,不然就你这空着手的样子,肯定完蛋。”
她拉着赤井秀一往门口走:“都见到明美姐和叔叔阿姨了,不得拿出点诚意?走走走,别磨蹭。”
“我……”赤井秀一想说什么,却被世良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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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你?”世良瞪了他一眼,“等会儿见到明美姐,你得规规矩矩道个歉,
当年的事虽然有苦衷,但总归是你对不起她。不然别说叔叔阿姨不待见你,我都不帮你。”
她忽然压低声音:“我还把妈叫过来了,虽然算亲戚关系,但毕竟没血缘,先把东西送到位,把态度摆出来,不然真完蛋。”
赤井秀一沉默片刻,最终还是跟着她走了出去。
两人刚到楼下,就碰到了匆匆赶来的安室透。他手里拿着个精致的礼盒,看到赤井秀一时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转向世良:“我听说叔叔阿姨来了,
准备给干爸带点东西。对了,我叫了几个警察学校的同学,
他们刚好在东京,一起去采购,人多热闹。”
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个群聊界面,备注是“警校组”。“别傻傻地等里面完事了再去,现在去正好,不然显得不礼貌。”
世良眼睛一亮:“还是安室哥想得周到!走走走,我们兵分三路——我去买鲜花,叔叔喜欢剑兰,
阿姨喜欢桔梗;安室哥去买茶叶,干爸爱喝龙井;秀一哥……你去买水果吧,挑贵的买,别舍不得!”
赤井秀一:“……”
最终,三人还是按世良的安排分头行动。赤井秀一站在水果摊前,看着那些标价不菲的进口水果,难得有些无措——当年在组织里习惯了用代号和任务交流,这种走亲访友的琐事,他确实不擅长。
“先生,买点车厘子吧?刚到的,新鲜得很。”摊主热情地招呼。
赤井秀一点点头,又指了指旁边的草莓:“那个也来一盒。”他记得,明美以前总说草莓蛋糕最好吃。
与此同时,有希子正拉着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聊天,眼角余光却瞥见洛保关了阳台门,忍不住笑着打趣:“看来保保家在搞‘秘密行动’呢。”
毛利小五郎摸了摸下巴:“哼,肯定是在准备什么见面礼,我早就说过,洛丫头这孩子懂规矩。”
妃英理淡淡瞥了他一眼:“希望你等会儿见到人家父母,别满口酒气。”
“我哪有!”毛利小五郎立刻反驳,却悄悄往后退了半步,显然没少因为喝酒被妃英理说。
小兰站在一旁,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洛保刚才牵她手时的温度还在掌心,那句“我确定,这就是爱”更是让她心跳不止。
工藤新一凑过来,低声道:“别紧张,叔叔阿姨看起来很随和。”
“嗯。”小兰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爸妈呢?”
“在厨房跟优作叔叔讨论案情呢。”工藤新一无奈地耸耸肩,“估计等会儿又要聊到半夜。”
楼上,洛云的手工皂已经做好了。她把皂坯放进特制的木盒里,上面还系了个小小的蝴蝶结,侧柏叶的清香混着甘油的温润,闻起来格外舒服。
“真好看。”洛保拿起一块端详,“妈妈的手艺一点没退步。”
洛云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就你会说。”
宫野明美也回来了,手里拎着个精致的纸袋:“和果子买回来了,店员说这是今天的限量款。”
正说着,阳台门“咔嗒”一声被推开,宫野厚司拎着个纸袋走进来,里面果然有两瓶清酒、一瓶黄酒,还有两盒解酒药。“附近的酒铺关门了,绕了两条街才买到。”
“辛苦爸爸了!”洛保接过纸袋,麻利地把东西归置好,“好了,东西都齐了,我们可以开门了。”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门边,回头看了眼父母和姐姐——洛云正紧张地理着衣角,宫野厚司推了推眼镜,宫野明美则对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洛保笑了笑,打开了房门。
客厅里的声音瞬间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宫野厚司率先走上前,对着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微微颔首:“毛利先生,妃律师,冒昧打扰了。”他递过手里的酒,“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洛云也走上前,将装着草药皂的木盒递过去:“这是我亲手做的草药皂,希望你们能喜欢。”她的声音有些紧张,却很真诚。
宫野明美则把和果子递给小兰:“小兰,这个给你妈妈。”
毛利小五郎看着那两瓶酒,眼睛都亮了:“哎呀,太客气了!快请坐快请坐!”
妃英理接过木盒,打开看了看,眼里露出惊讶:“这皂做得真精致,谢谢你,洛太太。”
气氛瞬间融洽起来。有希子笑着打圆场:“我就说保保家都是实在人吧?来来来,喝茶喝茶。”
洛保悄悄松了口气,刚想拉着小兰坐下,就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还有世良清脆的声音:“我们回来啦!”
门一开,世良捧着一大束鲜花走进来,安室透拎着茶叶和点心,赤井秀一则抱着个巨大的水果篮,后面还跟着几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正是他警校的同学。
“叔叔阿姨好!”世良把剑兰递给宫野厚司,又把桔梗递给洛云,“祝你们平安归来!”
安室透也走上前,把茶叶递给工藤优作:“干爸,这是新到的龙井。”又对宫野夫妇鞠了一躬,“叔叔阿姨好,我是安室透,常听保保提起你们。”
赤井秀一站在最后,把水果篮放在桌上,目光落在宫野明美身上,声音有些沙哑:“明美……叔叔阿姨,对不起,以前的事,是我不对。”
你们长辈在这里聊,我们去旁边那间公寓待着,就不打扰啦。”她晃了晃手里的备用钥匙——是有希子早就给她的,“爸妈、干爸干妈、毛利先生、妃律师,还有玛姨,你们慢慢聊。”
话音刚落,她几乎是拽着小兰就往外走,宫野明美和宫野志保对视一眼,也跟着退了出去。安室透和世良见状,默契地带着警校同学溜了,客厅里瞬间只剩下几位长辈。
工藤优作率先打破沉默,给众人续上茶:“厚司,洛云,难得聚在一起,别拘束。”
宫野厚司点点头,目光落在毛利小五郎身上,带着几分客气:“毛利先生,常听保保提起你,说你是位很厉害的侦探。”
“那是自然!”毛利小五郎得意地挺了挺胸膛,刚想吹嘘几句,就被妃英理冷冷打断:“别听他的,多半是保保客气。”
气氛顿时轻松不少,洛云看着妃英理,忽然觉得眼熟,试探着问:“英理律师,你母亲是不是叫妃千代子?”
妃英理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啊,您认识家母?”
“何止认识。”洛云笑了,“我和她是手帕交,当年她总喊我‘小云妹妹’呢。说起来,她还好吗?”
“母亲身体硬朗,就是总念叨着以前的朋友,说有位会做草药皂的妹妹,多年没联系了。”妃英理恍然大悟,“原来您就是她常提起的洛云姐姐?”
“是我。”洛云眼眶一热,“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当年你还是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呢。”
两位长辈认了旧识,话匣子顿时打开了。洛云说起和妃千代子年轻时一起学刺绣的往事,妃英理则讲起母亲总珍藏着一块用侧柏叶做的草药皂,说是“小云妹妹”送的,用了十几年都舍不得扔。
另一边,宫野厚司正和工藤优作聊得投机。“当年在研究所,我就听说过你写的推理小说,逻辑缜密,没想到现实里也是位行家。”宫野厚司推了推眼镜,“保保说你帮她破解过不少案子?”
“举手之劳。”工藤优作笑了笑,“保保这孩子聪明,很多线索都是她自己发现的。说起来,她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机灵?”
宫野厚司愣了一下,随即苦笑:“她六岁那年,能把实验室的仪器拆了再装回去,还偷偷改了我的实验参数——虽然最后差点炸了烧杯,但那股子钻劲儿,倒是从小就有。”
“六岁?”毛利小五郎凑过来,“保保跟我说她小时候在苏州长大,还养过一只瘸腿的流浪猫,你们那时候就在中国?”
宫野厚司和洛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茫然。“我们没带她去过苏州。”洛云轻声说,“她六岁时一直跟在研究所,连院门都很少出……”
气氛忽然有些凝滞。有希子赶紧打圆场:“孩子大了,记性难免出错。洛云姐,你还记得保保六岁时总爱偷喝你的草药茶吗?她说苦苦的,却每次都偷偷抿一口。”
洛云果然被勾起回忆,笑了起来:“记得!那时候她总躲在门后,捧着个小茶杯,被我发现了就往厚司身后钻,说‘爸爸也爱喝苦东西’。”
宫野厚司也跟着笑:“她还把我的实验记录本画得乱七八糟,说要给公式‘穿花衣服’
“听说他卷入了一个跨国组织的案子。”
客厅里安静了片刻,玛姨(赤井秀一和世良的母亲)忽然开口,看向洛云:“保保说,她在中国有位外公,是位教书法的老师?”
“是,我父亲洛宁城,退休前在中学教语文。”洛云的语气柔和了些,“他最疼保保,说这孩子眼睛亮,能看透笔墨里的筋骨。”
“她还说有三个舅舅,大舅是中医院的院长,三舅在社区医院当医生。”有希子补充道,“保保的中医就是跟他们学的吧?”
“可她六岁时连草药和杂草都分不清。”宫野厚司插了句嘴,语气里带着困惑,“怎么突然就懂医术了?”
洛保望着远处灯火勾勒出的城市轮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阳台栏杆,忽然拿出手机给洛云发了条信息:“妈,能过来一下吗?想单独问你些事。”
没过多久,门铃就响了,
洛保打开门,看到洛云站在门口,眼里带着几分担忧:“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洛保侧身让她进来,关上门时特意看了眼对面公寓的方向,“就是有些话,想跟你单独说。”
洛云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女儿紧绷的侧脸,轻声问:“是为了小兰的事?”
“是,也不全是”洛保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她,眼神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执拗与迷茫,“妈,你以前跟我说过,一个人的出生没办法选择。”
洛云点点头:“是说过了
就像你没办法选择生在哪个家庭,我和你爸也没办法选择当年的处境。”
“你知道历史,保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那些刻在教科书里的文字,那些外公总在书法纸上写的警示……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不反对我和小兰在一起?”
她抬起头,眼里像落了层薄霜:“你是中国人,我也是中国人,
可我爱的人是小兰,她是,
还是个女生,
有时候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会突然觉得,自己这中日混血的身份,挺脏的。”
“保保!”洛云猛地攥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不许说这种话!”
“我回了一趟中国,外公带我去了纪念馆。”洛保的声音发颤,却没停,“那些黑白照片里的苦难,那些老人哽咽的讲述…’几个字,突然就不敢抬头了,我总在想,
“不许这么想!”洛云打断她,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严厉,眼底却泛着泪光,
“历史是历史,人是人,
你外公教过你‘铭记’二字,不是让你用过去的仇恨惩罚现在的人。”
她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像小时候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你说你分得清历史和人的关系,那为什么要把自己困在这层迷雾里?
当年我和你爸在研究所,见过太多被迫卷入战争的日本平民,他们躲在防空洞里哭着说‘不想打仗’,
他们的孩子和你小时候一样,会追着蝴蝶跑,会因为丢了一块糖哭鼻子。”
洛保低下头,指尖掐进掌心:“我知道要铭记历史,不是延续仇恨。
我是医生,见过太多生死,比谁都清楚生命不分国界。
可有时候就是忍不住……我是警察,穿警服的时候读过无数卷宗,
那些由历史仇恨引发的新罪案,像针一样扎在我眼里。”
“你还记得三舅给你讲过的故事吗?”洛云忽然说,“他在社区医院救过一个日本老太太,老太太的丈夫当年是军医,
却偷偷救了十几个中国伤员,最后被自己人打死了。老太太带着丈夫的骨灰在中国待了一辈子,就为了完成他‘赎罪’的心愿。”
洛保愣住了,这个故事三舅确实讲过,只是她以前总当普通病例听。
“人是会选择的!!!!”洛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你外公总说‘历史是面镜子’,镜子照出的是过去的错,不是让你用它割伤现在的人。你爸当年在实验室研究药物,既救过中国人,也救过日本人,他说过‘药瓶子上没有国旗,只有心跳’。”
她轻轻擦去女儿眼角的泪:“你说自己是中日混血,可你忘了,你血管里流的,还有苏州河的水,还有长白山的雪。
混血不是脏,是你比别人多了一双眼睛,能看到两边的风景。”
“可是……”
“没有可是”洛云握住她的肩膀,语气坚定,“你说一个人没办法选择出生,
但可以选择自己成为什么人。小兰的祖辈如果有罪,那是他们的错,
不是她的。就像你不能因为某些人的恶行,就否定所有中国人,
她也不该为祖辈的选择承担什么。”
她忽然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再说了,你以为我没调查过毛利家?小兰的爷爷当年是,偷偷给我军送过药品,被人打断了腿,
这样的家庭养出来的孩子,坏不到哪里去。”
“我还是有点怕”她低声说,“怕别人戳小兰的脊梁骨,怕外公不接受她。”
“外公那里有我去说。”洛云拍了拍胸脯,“他当年教你写‘和而不同’四个字,
就是让你明白,尊重差异比消灭差异更重要。至于别人的眼光……”
她指了指洛保胸口的口袋:
“你口袋里不是总放着苏州医院的胸牌吗?上面写着‘医生 洛保’,
没写‘中日混血 洛保’。别人怎么看不重要,
想的是救死扶伤,还是纠结对方的国籍。”
洛保摸了摸口袋里的胸牌,冰凉的金属边缘硌着手心,却让她莫名安心。
“妈,你当年嫁给我爸,就没怕过吗?”她忽然问,“他是日本人,你是中国人,那时候的环境……”
“怕过!”洛云坦然承认,“你外婆当年把我锁在屋里,
说‘你嫁谁都行,就是不能嫁日本人’。可我看着你爸把研究成果偷偷交给中国医疗队,看着他为了保护中国同事被组织打,就知道这个人,值得我赌一次。”
他说‘让孩子知道,她的根在哪里,比记住她的血来自哪里更重要’。”
洛保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手背上,烫得像团火。
洛保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沙发扶手的纹路:“可我想不明白,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叛,还没说出来。
”洛云愣住了,随即握住她的手,“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是中国人啊。”洛保的眼眶红了,声音带着点破碎的哽咽,“
我穿着警服的时候,宣誓要守护国家和人民。
可我现在爱上的人,
有时候看到里说‘先烈’,我就会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的手——这双手既握过枪,也给小兰系过围巾,它们好像……不配。”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更哑了:“他们对我很好,真的。
小兰会记得我不吃香菜,每次吃饭都帮我挑出来;毛利叔叔虽然看着大大咧咧,却会在我执行任务晚归时,
留一碗热汤;妃律师会偷偷教我怎么用法律保护自己……他们待我像家人,可我一想到那些历史,就觉得自己像偷了东西的贼。”
洛云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直到女儿的哭声渐渐小了,才轻轻叹了口气,
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年轻时的她和宫野厚司,还有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是六岁的洛保,
她指尖划过照片上宫野厚司的脸:“你爸当时跟我说,‘如果国籍是道墙,那我们就拆墙,不是钻空子,是让墙两边的人能看见彼此手里的糖’,
那时候我就想,所谓叛徒,是背叛了自己的良知,不是爱上了某国人。”
洛保抬头看她,眼里还蒙着水雾。
“你外公教过你‘家国’二字,你以为‘国’是冷冰冰的疆界吗?”洛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不是的。国是万家灯火,是外公写的‘和’字,是三舅熬的养生茶,是那些你拼尽全力去保护的普通人——他们里面,有中国人,也有日本人,不是吗?”
她拿起桌上的水杯,倒了半杯温水,又加了半杯凉白开:“你看,温水和凉水混在一起,就成了能喝的水。你不能说温水背叛了热,凉水背叛了冰,它们只是在一起,成了更舒服的温度。”
“可别人不会这么想。”洛保还是没底气,“他们会说,‘你怎么能爱一个日本人’,会说我忘了祖宗……”
“那是他们的狭隘,不是你的错。”洛云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你外公当年就因为他教过一个日本学生,可他到现在还说,‘那孩子后来成了宣传历史,比很多中国人都记得历史’。
你大舅在中医院,治好了多少日本病人?他们送的锦旗上,写的是‘仁心仁术’,——因为治病的时候,谁也不会先问国籍。”
她忽然笑了,捏了捏女儿的脸:“你当警察,抓过中国人也抓过日本人,难道因为抓了中国人,善恶才是界限,不是国籍。”
洛保沉默了很久,忽然想起在医院的事。有次来了个日本病人,
家属对着她鞠躬,说“拜托您了”,那语气里的恳求,和中国病人家属没什么两样。她当时只想着怎么救人,根本没功夫想对方是哪国人。
我还是怕……”她小声说,“怕对不起那么,”
“对得起他们的最好方式,不是记住仇恨,是守住他们用命换来的和平。”洛云的声音温柔下来,“他们抛头颅洒热血,
不是为了让后代互相敌视,是为了让你们能安安稳稳地爱人,
能光明正大地活着——不管对方是哪国人,是男是女。”
她拿起洛保的手,轻轻拍了拍:“你爱小兰,不是因为她是什么人,是因为她是那个会在你受伤时哭鼻子、会在你熬夜时送热牛奶的小兰。
我爱爸,是因为他是那个会把最后一块压缩饼干留给我、会在枪口下护着我的宫野厚司。”
”洛云的眼神锐利起来,“只有那些为了私利出卖良知的人,才配得上,
你守着医生的本分救死扶伤,守着警察的职责惩恶扬善,守着爱人的真心不离不弃——你没对不起任何人。”
洛保的脚步顿在门口,指尖攥着那个艾草锦囊,布料被捏得发皱:“可我是女孩子,又喜欢上女孩子……你们为什么不反对?”
她转过身,眼里的迷茫比刚才更甚:“我们那里,不是最注重这些吗?外公他们那代人,连表哥找个外地媳妇都要念叨半天。你们说爱不分性别,可以前又说‘喜欢不是爱’。我爱上谁,真的没有错吗?”
洛云沉默着,等她把话说完。
“我知道你们疼我,可其他人呢?”洛保的声音发飘,像被风吹得站不稳,“他们嘴上说‘只要你开心就好’,转过身就会在背后嚼舌根。
我总要回国的,哥哥让我想明白——我不能打乱那里的一切,不能说想带谁回去就带谁回去,哪怕小兰心甘情愿。这里有危险,我也不能把她拖进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里。”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声音轻得像叹息:“有时候我甚至想,是不是找个你们眼里‘正常’的人嫁了,大家都省心,
可我做不到啊……看到小兰笑的时候,我就觉得,哪怕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好像也值。”
洛云走上前,没说话,只是张开手臂抱住了她。这个拥抱比刚才更紧,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度。
“你大舅家的儿子,承轩,记得吗?”洛云忽然开口,声音埋在女儿发间,“他读大学时喜欢过一个男生,被你外公知道了,把他的医学书都扔到了院子里,说‘我洛家没有这种不知廉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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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保愣住了——她从没听过这件事。
“后来呢?”她追问。
“后来你承轩哥跪在雪地里,说‘爸,我救死扶伤的时候,从没问过病人是男是女,喜欢谁和救人一样,都是心不由己’。”洛云轻轻拍着她的背,“你外公气了三个月,最后还是把他的书捡了回来,一边擦灰一边骂‘臭小子,医术别荒废了’。”
洛保的眼眶又热了:“外公他……”
“你外公那代人,嘴里说着‘规矩’,心里装着的是‘人’。”洛云笑了笑,“他去年还跟我说,‘现在的年轻人,能遇到个真心待自己的不容易,管他是男是女’。你以为他没察觉你的心思?他给你寄书法作品时,特意写了‘从心’两个字,你以为是随便写的?”
“那……其他人呢?”
“你三舅妈年轻时,偷偷和女同事一起开了家刺绣店,被你三舅知道了,没骂她,反而把私房钱都取出来给她当本钱,说‘别让人欺负了’
洛云掰着手指算,“你二舅家的米可,当年在警校喜欢过一个女教官,现在不也照样当她的文职警察?洛家的人,看着保守,其实最认‘真心’两个字。”
洛保怔怔地听着,这些藏在日常里的秘密,像温水一样慢慢漫过心底的褶皱。
“至于外面人的眼光……”洛云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你三舅妈说过,‘背后嚼舌根的人,多半是自己日子过得没滋味,才盯着别人的事下饭’。你当医生,见过生离死别;当警察,见过人性丑恶,该比谁都清楚——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不是过给别人看的。”
洛云沉默了片刻,指尖轻轻摩挲着洛保发尾的碎发,像是在斟酌词句,
她忽然坦诚道,“就像你三舅妈说的,‘都是人心长出来的牵挂,怎么换个性别就成了罪过?’”
她拉着洛保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也蜷起腿,像个倾诉心事的朋友:“你外婆年轻的时候,村里有两个寡妇,一起搭伙过日子,把对方的孩子拉扯大。
那时候没人说闲话,都说‘这俩女人不容易,心齐’。可到了现在,反而有了那么多规矩。”
洛保低头抠着沙发缝:“是不是因为……和传宗接代没关系?”
“传宗接代是日子的一种过法,不是唯一的过法。”洛云叹了口气,“你外公常说‘人活一辈子,先得对得起自己的心,
再谈对得起祖宗’。你承轩哥现在没结婚,却收养了两个孤儿,一个是地震里失去父母的,一个是被遗弃的病婴,
你外公抱着那俩孩子的时候,笑得比谁都欢,早忘了当年扔书的事。”
她忽然笑了,眼里闪着点狡黠:“再说了,谁说女孩子和女孩子在一块儿,就不能有个家?你三舅妈和她那个女同事,一起开刺绣店,资助了七个贫困女生读书,那些孩子都喊她们‘妈!
“那是因为她们没见过真正的‘不正常’。”洛云语气里带了点冷意,“那些家暴妻子的男人,那些抛弃孩子的父母,
那些为了钱坑蒙拐骗的人,才是真的不正常,比起这些,两个真心相爱的人,碍着谁了?”
“可是……”
“没有可是。”洛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你承轩哥说过,
‘别人的偏见就像下雨天的泥点,你走你的路,总会溅到身上,但不能因为怕溅泥点,就一辈子躲在家里’。
你和小兰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至于外面人的眼光……”洛云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你三舅妈说过,‘背后嚼舌根的人,多半是自己日子过得没滋味,才盯着别人的事下饭’。
你当医生,见过生离死别;当警察,见过人性丑恶,该比谁都清楚——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不是过给别人看的。”
“洛云:“妈妈问你,你爱她,她也爱你,没偷没抢,没伤天害理,凭什么要被人说三道四?那些说闲话的人,能替你疼,还是能替你活?”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个小本子,翻开一页递给洛保。上面是洛云的字迹,抄着一段诗:我将永远忠于自己,披星戴月奔向理想和你’。
这是你米可姐写在笔记本扉页的,她当年追那个女教官的时候,天天对着这句诗发呆。”
洛保看着那段话,忽然笑了,眼角的泪却跟着掉了下来。
“妈,”她吸了吸鼻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问这些?”
“不然你以为我这些年的警察是白当的?”洛云挑眉,语气又恢复了平日的笃定,“人心这点事,见得多了,就明白了——最该被包容的是真心,最该被指责的是恶意。”
是啊,为什么不包容呢?或许根本没有答案。但她知道,自己和小兰的爱,干净又真诚,就像外公写的字,笔笔都落在“心”上,没什么见不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