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老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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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洛云才看向站在司正另一侧的两位老人——司徒俊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唐装,手里把玩着一对核桃,眼神锐利却不逼人;洛可则穿着件藕粉色的旗袍,手里拿着把团扇,笑容温婉。“这是司正的父亲,司徒俊,退休前是军区的参谋;这是我婆婆,洛可,以前在昆曲社唱过旦角。”

司徒俊微微颔首,声音洪亮:“年轻人多出去走走是好,但做事得有分寸,别毛躁。”洛可则笑着补充:“要是各位对昆曲感兴趣,晚些时候我倒可以唱一段给大家听听。”

一圈介绍下来,庭院里的气氛越发热络,连带着工藤新一都暂时收起了对“洛府”的探究,跟着礼貌寒暄。可就在这时,一道带着些烦躁的声音突然从月亮门那边传过来,打破了这份融洽——

“这个工作我可以不做了吗?”关雷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他穿着橙黄色的急救服,袖口卷到肘部,露出的小臂上还沾着点灰尘,“急救队这种说叫就叫的日子,一点私人时间都没有,太累了。”

他的话音刚落,旁边立刻传来一个略带严厉的声音:“臭小子,你在想什么呢?”关清风穿着件深蓝色的夹克,头发有些凌乱,显然是刚从外面赶过来,“好不容易托人给你介绍的急救队工作,多少人抢着要,你说不做就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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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的人都愣住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边。毛利小五郎挑了挑眉,心里暗忖这家人倒有意思,家宴上还能遇上这种“家庭矛盾”;妃英理则皱了皱眉,下意识地观察着关雷的神情——少年的脸上满是倦意,眼底还有淡淡的青黑,双手垂在身侧,指关节泛着红。

小兰也悄悄攥紧了裙摆,她想起刚才洛溪说关雷是急救队员,心里难免有些共情——就像新一总因为案子突然消失,那种“被工作推着走”的无力感,她太懂了。她下意识地看向洛保,见他依旧坐在石凳上,手里端着茶杯,似乎没被这边的动静影响,心里又莫名有些期待——这样沉稳的人,会怎么处理这种事?

连工藤新一都停下了和司缘合的交谈,目光落在洛保身上。在他看来,洛保作为洛家最受重视的小儿子,面对这种“晚辈闹脾气”的场面,要么会厉声呵斥,要么会失望劝说,毕竟“放弃工作”在世家看来,总归是不够稳重的。

可洛保的反应,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缓缓放下茶杯,杯底与石桌接触时发出一声轻响,打破了短暂的寂静。他站起身,身形挺拔如松,细框眼镜后的目光落在关雷身上,没有丝毫怒意,反而带着一种平静的审视。

“谈谈?”他只说两个字,声音不高,却让关雷的情绪莫名平复了些。

关雷愣了愣,下意识地点头。洛保便朝月亮门的方向走了两步,关雷也跟着上前,两人隔着半米的距离站定,庭院里的人都屏息看着,连关清风都暂时收了脾气——他倒要看看,这个洛家小少爷,能说出什么花样。

洛保看着关雷的眼睛,缓缓开口,语速不快,却每个字都清晰有力:“告诉你一组数字——你上了一个月的班,救了327个人。这些人,都是用你这双手抬上救护车的。”

说完,他没有再停留,转身就往石凳的方向走。

关雷僵在原地,像是被惊雷劈中。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掌心的皮肤已经脱皮,指关节因为长期用力而充血红肿,虎口处还有几道浅浅的疤痕。这些天的疲惫、烦躁、委屈,在听到“327个”这个数字时,突然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滚烫的暖流,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

“你说什么?”他声音发颤,下意识地追了两步,“你说我救了……327个人?”

洛保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关雷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急救队组长”的名字。他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原本疲惫的声音瞬间变得清亮:“喂,组长?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他再看自己的手时,眼里已经没了半分抱怨,只剩下满满的自豪。那是一种被认可、被看见的充实感——原来他以为的“辛苦”,背后竟藏着这么多生命的重量。他忍不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转身就往门外跑,跑了两步又突然停下,回头朝洛保的方向喊道:“洛保!谢谢你!”

洛保这时才从石凳旁的角落走出来,脸上带着一抹难得的温柔笑意。他朝着关雷的背影扬了扬手,声音里带着几分轻快:“喂!等等!”

关雷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比起看到死人,我们更希望看到活人,不是吗?”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庭院里的人,语气认真起来,“我们的责任本就如此——你负责把病人最快送到医院,我们负责尽全力救治。警察抓坏人,医生救病人,护士护周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分工。就像探案该交给警察,而不是侦探;该上学的时候就该好好读书,而不是抢着做大人的事。做人,总得有分寸感。”

关雷更是眼睛一亮,忍不住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以为你不知道呢……我高中同学子晴,她总说我太较真,可我觉得,男女朋友又不是夫妻,未出阁的女孩子进我家本就不妥,哪能让她帮我收拾屋子、做饭?我请了保洁阿姨定期去打扫,自己也会做饭,实在忙的时候就点外卖,哪能麻烦她?”

“她之前想帮我照顾家里的小狗,我也跟她说了,让保洁顺便照看就好,”关雷越说越坦诚,眼里满是对女友的尊重,“我觉得爱和喜欢不一样——喜欢是想靠近,爱是想尊重。我不能因为她喜欢我,就把她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要是没订婚、没结婚就对她动手动脚,那不是爱,是流氓;要是因为约会被工作打断就扔下她,那不是负责,是自私。”

洛保点了点头,眼里的赞赏更浓了:“你说得对。私人时间约定好的约会,就该好好陪她——医院不止你一个急救员,不差你这一次;就像医院也不止我一个医生,我不会因为离得近就抢着去处理别的科室的事,这就是分寸。”

“而且我不会阻止她跟异性接触,”关雷补充道,语气带着少年人的通透,“我只是她生活里的一部分,不是全部。她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圈子,没必要因为我而不安。我高中时本来想当警察,后来想了想,我不想看到死人、不想挖真相,那些都是警察的事。我就想救活人,想看到家属因为病人被救回来而开心的样子,不想看到他们哭。”

他说着,指了指远处隐约可见的救护车灯光,语气坚定:“那边有陈医生在,我去了也只是帮忙,这就是公私分明。洛保,能认识你真好!要是我真变成那种‘啃老又坑女友’的人,你肯定会骂醒我的吧?”

小兰站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忍不住看向工藤新一,眼里带着几分复杂的笑意——那位名侦探,不就是洛保说的“没分寸”的人吗?

工藤新一自然也听出了洛保话里的意有所指,脸色微微有些不自在。他刚想开口辩解,就被妃英理用眼神制止了,

妃英理看着洛保,眼里多了几分欣赏:“洛先生年纪轻轻,却看得这么通透,难得。”

妃英理无奈地递给他一张纸巾,又看向司正:“司先生,刚才洛先生提到‘分寸感’,我倒很赞同。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容易混淆‘责任’和‘越界’,尤其是在职业上——比如侦探越权查案,反而可能干扰警方工作。”

司正放下茶杯,点头赞同:“妃女士说得对。我们洛家一直讲究‘守本分’,做什么事都不能越界。就像我大哥做材料研究,从不会泄露半点科研机密;我堂哥开古籍书店,从不卖假书;保儿当医生,从不会收病人的红包。这都是分寸。”

工藤新一坐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脸色更不自在了。他忍不住看向小兰,却见小兰正和洛溪聊得开心,根本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心里莫名有些烦躁,却又说不出为什么——他总觉得,洛保的话、司正的话,都像针一样,轻轻刺着他心里最不愿面对的地方。

洛保这时端着一壶茶走过来,给妃英理和司正各添了一杯,又给工藤新一倒了一杯:“工藤先生,尝尝我们苏州的碧螺春,清热解腻。”

工藤新一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忍不住抬头看向洛保:“洛先生似乎对侦探有偏见?”

洛保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我没有偏见,只是觉得每种职业都有自己的边界。侦探可以协助警方提供线索,但不能代替警方查案、甚至干扰现场。就像医生不能代替护士打针,护士不能代替医生开处方——边界感,才是对职业的尊重。”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工藤新一身上,语气诚恳:“工藤先生是名侦探,聪明、敏锐,这很厉害。但有时候,‘厉害’也需要配上‘分寸’,才不会伤害到身边的人。”

这话像是一把温柔的刀,轻轻剖开了工藤新一心里的隐忧。他想起自己每次为了查案而忽略小兰的感受,想起自己用麻醉针射晕毛利小五郎时的理所当然,想起自己变小后躲在小兰身边、甚至无意中看到她私密场景时的“无心之失”——那些他一直刻意回避的“没分寸”,此刻都被洛保一一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