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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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用他……摧毁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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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那铺天盖地的银芒终于缓缓褪去。

记忆之庭的阵法缓缓熄灭，邱白被柔和的力量缓缓送回地面。他静静地躺着，像是沉入了一场极深、极安宁的梦。

林恩第一个走近，跪在他身旁，目光死死盯着少年平静的面容。

他张了张口，声音沙哑，却几乎带着祈祷：

“我们……成功了吗？”

他的指尖颤抖着伸向邱白的额心，那些银色脉络早已隐入肌肤，只留下一种微弱却真实的秩序残息。

神谷澄音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踏前一步，手中铃杖轻轻一颤，释放出一缕如细雨般的灵力，轻点在邱白的眉心。

“…应该吧，秩序的权能正在他体内流淌。”

她睫毛微垂，嗓音轻柔却难掩凝重。

“但他醒来后……是‘秩序’，还是‘邱白’，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林恩垂下头，目光藏在碎发阴影下，不知在思考什么，亦或是在忍耐什么。

而在祭坛的另一侧，埃尔终于支撑不住，踉跄着退了两步，瘫坐在一块残石上。他的额角渗出冷汗，气息混乱。

他摇了摇头，低低地笑了一声，像是嗤笑自己的愚蠢，也像是在宣告最后的倦怠：

“我估计……要睡上几百年了。”

他闭上眼，靠着石块缓缓调整气息，但再没说话。

三人就这样沉默着，谁都没有再打破这份压抑的寂静。

可他们不知道，恶意已悄然苏醒。

——远在空间之外的某处，一道陌生而冰冷的低语，滑入混沌：

“该你登场了，孩子。”

与此同时——

“嘶——啪。”

一阵令人心悸的撕裂声从邱白身侧传来，那原本安宁沉睡的身体忽然轻微抽搐了一下。林恩猛地抬头，眉心紧蹙，却还未来得及反应——

咔啦——！

那只钻进邱白脑袋里的，一团如黑泥般的扭曲物体从邱白的胸口、肩胛、乃至脊背某处的缝隙中疯狂钻出！那不是血，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诡异之物，形态不定，仿佛负面情绪的具现化，它浑身黏稠而恶臭，犹如腐败的意识碎片缠绕成的妖物。

那怪物没有面孔，却在挣脱的同时发出低低的、人类无法模仿的笑声：

“……咯咯咯……你们以为……真的把他救回来了吗……”

神谷澄音脸色猛变，铃杖在空中划出一道结界，然而为时已晚——

那团黑泥突然猛地划破空间本身，如一把扭曲的匕首般将时间的边界刺穿！

一道巨大的空间裂缝轰然张开，仿佛恶神的咽喉！

风从撕裂处灌入这方古庭，带来另一个世界的气息，那是混乱的气息。

然后，熟悉的低语声，缓缓从空间中传出。

“哈哈哈哈哈——”

“我终于，回家了。”

黑雾翻卷，一道高大的人影缓缓走出。

衪衡，真正的混乱主宰者。

他仍是一头黑色长发，衣袍如雾，一半身影仿若融于虚空，一半却清晰到每一寸线条都透着疯狂。

那对熟悉的异色瞳——一红一金，在黑雾中浮现，幽冷而疯狂地扫过每一个人。他身周缠绕着如裂隙般张开的混乱权能，仿佛每一条光线都是诅咒的刀刃。

林恩脸色骤变，迅速将邱白护在身后。

神谷澄音也立刻扬起铃杖，结界随即封锁四方，但空间依旧被撕裂得像纸一般，几乎无法阻挡衪衡的侵入。

衪衡扫了一眼他们，嘴角扯起一抹笑，幽幽道：

“你们果然……”

“那我就更不能放过他了。”

他的脚步向前，周遭世界开始颤动，记忆之庭的墙面开始剥落，如同遭遇风蚀千年的古碑在他靠近的瞬间碎裂。

他走了几步，站在阵法边缘，眼神直视林恩：

“时间，我知道你。”

“你是时间的管理者，秩序的情人，这男孩的救赎。”

“但你也是我最讨厌的那种人——总以为爱与牺牲能改变命运。”

他侧了侧头，像是在思索什么，片刻后，低笑道：

“这次，我不会再犯错了。”

“我要拿走他，拿走秩序的权能——重新塑造‘律’的定义。”

他扬手，混乱化作万千利刺，开始缓缓环绕三人——

混乱，彻底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