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太太的阳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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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易中海端着粗瓷大碗跨进堂屋,碗里的红烧肉蒸腾的热气裹着浓郁肉香,却解不开他眉间的疙瘩。他推开老太太家门,惊了老太太一跳。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老太太心里有气,暗骂易中海不敲门,浑浊的眼珠在碗里的肉和易中海阴沉的脸上来回打转,"平日里嫌傻柱做的菜油腻,今儿你倒是舍得!"

易中海扯松领口的布扣,把红烧肉往老太太身前一推:"您就别打趣我了。苏青那小子把院里搅得鸡犬不宁,互助簿记成了索命符。贾张氏借五斤煤,他硬要算连本带利还六斤,连东旭这直接问我技术,就差明说我这个当师傅有私藏不教他!"他抓起茶缸猛灌一口,浓茶的苦涩在舌尖炸开。

老太太枯枝般的手指摸索着捡起针线:"他能说的你有苦难言,你就该知道这小子不简单。算盘打得精,嘴皮子更厉害。"她拿起筷子夹起肉吃了起来,含糊不清的说:"跟他硬碰硬,你能讨到什么好?"

"那依您说该咋办?总不能由着他骑到我头上吧!"易中海往前探身,八仙桌跟着吱呀作响。

"下月街道办评:文明大院,王主任最见不得年轻人驳老辈面子。"老太太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布满老年斑的手在桌上点了点。

易中海眼睛一亮:"您是说,拿尊老爱幼当由头?"

"这才到哪儿啊?就说张丫头在中院哭了三天,你逢人就说苏青欺负寡妇。你得把这事儿捅到街道办,就说他搞的这个互助簿成了:算计簿,咱们街坊邻居之前哪能会这么生分?"

易中海捏着茶盖的手顿住:"可他本子上记的都是实账,连老嫂子顺煤的数字都白纸黑字…"

"实账才更好做文章!"老太太点了点易中海,看傻子一样的看他:"你就说他故意夸大其词,把邻里互助弄成了秋后算账,他这是跟咱们现在提倡的团结友爱政策对着干!再让贾东旭写申请,就说他妈被欺负狠了夜里总哭,说晚上休息不好,白天上班连机器都开不稳——厂里最看重生产,这话传到杨厂长耳朵里,苏青还能安稳?"

易中海倒吸一口凉气。他盯着老太太沟壑纵横的脸,突然发现那些皱纹里藏着的算计比老阎打的算盘还精。

"还没完。"老太太眼睛眯成细线,"让刘海中以联络员名义提这个互助簿公示,就说是要接受群众监督。再拉拢阎埠贵——他不是爱算记账吗?让他当会计,每记一笔抽半钱给他点好处。这本子上账该怎么记你跟小阎商量着办。"

"高,实在是高!"易中海猛地一拍大腿,险些打翻茶缸,"您这招借刀杀人、釜底抽薪,比我在车间排工序还周全!"

"姜还是老的辣。"易中海喃喃道,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敬畏。他起身给老太太添了半碗茶,茶汤映着她布满皱纹的脸,恍惚间竟像极了庙里运筹帷幄的老神仙。

老太太得意的看看易中海,重新拿起筷子吃起了红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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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易中海特意换上笔挺的蓝布中山装,搪瓷缸往怀里一揣,踩着点迈进街道办。王主任正伏案批改文件,圆框眼镜滑到鼻尖,瞥见他时头也不抬:"易师傅稀客,今儿不忙院里的事儿?"

"正是为了院里的事儿。"易中海双手交叠,指节捏得发白,"王主任,我活了大半辈子,头回见这么不懂规矩的年轻人。"他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互助簿抄录页递给王主任:"您给看看,贾张氏借五斤煤,苏青生生记成六斤待还,这是把街坊当仇人算计啊!"

王主任接过纸张,笔尖在"利息"二字上轻点:"按政策,邻里互助不该收利。是不利于团结互助的宗旨…"

"何止是利息!"易中海往前半步,袖口扫过桌角,"他把我徒弟帮我修铁皮炉的事儿翻出来,说要折算棒子面。王主任您说说,这不是破坏师徒关系?这以后老师傅,哪里还敢收徒教手艺?"他突然压低声音,"昨儿傻柱跟我说,苏青还在厂里拉帮结派,连许大茂都跟着他搞小团体。"

王主任的笔顿住,镜片后的目光冷下来:"搞小团体?这可不是小事。"

"可不是!"易中海拍着大腿,"就说互助簿公示的事儿,他死活不同意。我寻思,账目公开透明是好事,既能响应民主监督,又能避免矛盾——可他倒好,说这是老辈故意刁难!"他掏出提前写好的联名信,密密麻麻按满红手印,"您看看咱院里二十多户都签了字,就盼着街道主持公道。"

王主任接过信纸,脸色愈发凝重:"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但也不能目无尊长。"

"您说得太对了!"易中海顺势掏出烟袋,却在看到禁止吸烟标语时讪讪放下,"我提议成立居民自治小组,我当组长,每月公示互助记录。这样既能帮街道分忧,又能给年轻人树个规矩。"

他刻意叹了口气,"唉,我也是怕苏青走错路,他性子有执拗,才厚着脸皮来麻烦您。"

王主任摘下眼镜擦拭,半晌才道:"易师傅考虑周全。下周评文明大院,这互助簿的事儿,确实得好好整顿。"

易中海弯腰致谢时,嘴角不易察觉地扬起。踏出街道办大门,阳光晃得他眯起眼,手中的铜茶缸却沁着凉意——他知道,这封联名信、这份建议,早已把苏青架在道德与政策的火上烤。只要王主任心里存了疑虑,那小子就算浑身是嘴,也难辩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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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中海前脚刚踏出街道办,王主任后脚就抓起电话,转盘"咔嗒咔嗒"转过七圈,听筒里传来轧钢厂总机的忙音,她不耐烦地叩着桌面。

直到杨厂长浑厚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是王主任么,今儿咋想起给我打电话?"

"杨厂长,我可得跟你好好说道说道!"王主任扯了扯领口,"你们厂那个苏青,最近闹得太不像话了!"她抓起互助簿抄录页重重拍在桌上,"他搞了居民互助薄,记账、算利息,把邻里互助搞成了菜市场买卖,贾张氏一个寡妇,借五斤煤都要被他利滚利!他这分明是制造矛盾!"

电话里杨厂长的声音沉下来:"王主任,这里头怕是有误会,我这刚一接电话,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您慢慢说我听着……"

"误会?"王主任提高声调,"易中海带着二十多户联名信来的,要求成立自治小组公示账目。苏青倒好,公然反对,说这是老辈故意刁难!现在文明大院评比在即,他这是要拖整个南锣鼓巷街道的后腿!"

听筒里沉默片刻,杨厂长叹气道:"我回头找他谈谈。"

"不是谈谈就能了事的!"王主任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后的目光愈发严厉,"杨厂长,咱们都是老革命,最讲究尊老爱幼,团结群众。苏青这么搞,让街道工作怎么开展?让老同志们怎么想?"她顿了顿,语气放缓却更显意味深长,"听说他还在厂里拉帮结派?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步子迈得太急,容易摔跟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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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苏青攥着宣传稿踏进厂长办公室,就见杨厂长阴沉着脸,搪瓷杯里的浓茶凉透了也没喝一口。

"苏青,你先坐。"杨厂长指了指对面的木椅,"街道办王主任来电话了,说你在院里搞的互助簿,成了破坏团结的罪证!"

苏青握着稿纸的手紧了紧,很快又松开:"厂长,这里头怕是有人故意曲解……"

"曲解?"杨厂长猛地一拍桌子,"易中海拿着二十多户联名要求整改,贾东旭上午还写了报告给我,说母亲被欺辱半夜哭诉,他休息不好怕会影响生产!你跟我说这是曲解?"

他抓起案头的文件重重甩在桌上,"王主任说得对,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但你把账目算得太精,连老辈的面子都不给,这不是把路走窄了?"

苏青弯腰捡起文件,瞥见文明大院,团结问题的字样刺得眼疼。易中海的攻击来得如此快是他没想到的,但是目前不是找人算账的时候,最紧要的是要解决杨厂长的疑虑,不能把工作丢了,没有了基本盘他如何还击?

他深吸口气冷静说:"厂长,互助簿记的都是实事。贾张氏借煤不还,借粮不还,这些事公开透明,反而是维护团结。"

他突然压低声音,"易中海借着评先进的由头,想让互助簿变成他拿捏人的工具,这才是破坏团结。"

杨厂长眉头拧成疙瘩,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搪瓷杯:"空口无凭的话,你让我怎么信?现在街道对这事意见很大,王主任还说一定要我处理你……"

"厂长,我有证据。"苏青从口袋掏出本崭新的互助簿,内页夹着保卫科盖章的木料借条、阎埠贵手写的记账费收据,"这些都能证明,我不是在算计,而是在守规矩。"他望着窗外摇曳的红旗,语气坚定,"如果守规矩要被批评,那以后谁还敢讲真话?"

"我不管你事情真相如何,我只要结果,我给你三天时间,把事情处理好,王主任再来质问,我会把你情况上报,到时结果是肯定的,你会被开除出厂。"杨厂长需要的是稳定,他对着工人自己勾心斗角没兴趣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