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内心挣扎（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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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样本库的冷光灯将地面照得惨白，11号单膝跪地，手中的匕首还在往下滴着基因强化战士的黑血，那血落在金属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仿佛是命运沉重的叩问。阿雅和凯伦正在不远处破解控制台，各种仪器的嗡鸣声、键盘的敲击声交织在一起，但他的耳边却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震得太阳穴生疼。墙壁上的电子屏幽幽显示着“母体胚胎 - 终极病毒载体”，那些红色的文字像无数根钢针扎进他的眼睛，让他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出一幅幅噩梦般的画面。
“11叔！你看这个！”阿雅突然举着平板电脑冲到他面前，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基因序列图泛着冷光，“普罗维登斯从二十年前就开始追踪克隆人，而你的基因……是他们所有实验的核心。这些报告里写着，他们在全球各地建立秘密实验室，就是为了找到你基因里所谓的‘战斗因子’。”
凯伦推了推下滑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满是震惊与愤怒，声音也有些发颤：“日志里说，他们抽取你的基因片段注入其他克隆体，结果要么胚胎死亡，要么变成没有意识的怪物……这根本不是在制造战士，是在制造生化武器！你知道吗？他们还做过活体实验，那些克隆人在痛苦中挣扎，最后都成了他们的牺牲品。”
11号感觉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喘不过气来。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在那个永远暗无天日的培养舱里，四周漂浮着浑浊的营养液，耳边永远回荡着机械的嗡鸣。那些和他一模一样的“兄弟姐妹们”，有的还没睁开眼睛就被冰冷的机械臂带走，有的在实验台上痛苦扭曲，发出非人的惨叫，最后化作培养舱底部的一滩血水。
“原来我一直是个怪物的模板。”11号自嘲地笑了笑，笑声里满是苦涩与绝望，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怪不得ICA要销毁所有克隆体，我们根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我们就是错误，是不该出现的东西，只会给世界带来灾难。”
阿雅立刻冲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你在说什么啊！是普罗维登斯的错，不是你的错！你和那些被他们控制的克隆人不一样，你有自己的思想，你有感情！你是我们的守护者，是你教会我们怎么在这个危险的世界里生存！”
“守护者？”11号盯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那些血迹在冷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眼前又浮现出维克多绝望的眼神，那个可怜的研究员直到最后一刻，都在为自己曾经参与的罪恶赎罪，“我连自己的基因都保护不了，拿什么守护大家？那些培养舱里的克隆人，他们的脸和我一模一样……我就像他们的‘父亲’，却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改造成杀人机器，而我却无能为力。”
凯伦关掉正在破解的程序，走到他身边蹲下，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还记得在小岛上，你教我们怎么设置陷阱抵御无人机吗？你教莉娅和露娜辨认草药，教马克斯怎么修理沉船里的发动机。你不是冰冷的克隆体，你是我们的家人。每次遇到危险，你总是冲在最前面，把我们护在身后。”
11号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小岛的夜晚，篝火熊熊燃烧，映照着孩子们灿烂的笑脸。露娜会偷偷把烤焦的鱼塞进他手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说“11叔，你尝尝”；莉娅总爱缠着他讲外面世界的故事，托着腮帮子听得入神；就连最调皮的马克斯，也会在他受伤时默默守在门口，手里紧握着自制的武器，生怕有危险靠近。
“但我的基因是个诅咒。”11号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普罗维登斯不会放弃，只要我活着，他们就会继续制造更多怪物。或许……或许我应该像维克多那样，用自己的命终结这一切。这样，就不会再有更多的克隆人遭受痛苦，也不会有人因为我的基因而陷入危险。”
“不行！”阿雅急得眼眶发红，泪水夺眶而出，“你要是死了，那些培养舱里的克隆人怎么办？小岛上的孩子们怎么办？马克斯还在等我们回去，他说要亲手给你烤一百条鱼！莉娅还等着让你教她更多知识，露娜还想给你做新的护身符。你要是不在了，我们怎么办？”
凯伦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贝壳雕刻的护身符，那上面还刻着歪歪扭扭的“平安”两个字，是露娜送给他的：“你说过，我们要建立一个基因研究中心，用科学造福人类。难道你想让这些话都变成空话吗？这个护身符，露娜做了整整三天，她还说，要保佑最勇敢的11叔永远平安。”
11号颤抖着接过护身符，贝壳边缘还留着露娜稚嫩的指纹，上面似乎还带着温暖。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教孩子们识字时，莉娅举着树皮本子问他：“11叔，我们以后能像你一样勇敢吗？”还有马克斯拍着胸脯说：“等我长大了，换我保护11叔！”
“我……我真的能改变这一切吗？”11号抬起头，眼中的迷茫慢慢被火焰取代，看着阿雅和凯伦充满信任与鼓励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力量。
阿雅用力点头：“当然能！我们已经找到了病毒的核心，只要摧毁母体胚胎，删除所有数据，普罗维登斯的阴谋就会彻底破产！你忘了我们在小岛上的训练了吗？我们配合得那么默契，这次也一定能成功！”
“但前方还有更危险的三重防护。”凯伦指着远处紧闭的基因样本库大门，那上面闪烁着冰冷的蓝光，“密码锁、虹膜识别、活体检测，每一个都可能要了我们的命。而且，我们不知道普罗维登斯还在里面设了多少陷阱。”
11号缓缓站起身，将护身符贴身收好，仿佛这样就能获得无穷的力量。腰间的匕首在蓝光下泛着冷光，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无比：“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从培养舱里捡来的。现在，我要用它去救那些和我一样被命运捉弄的克隆人。阿雅，你继续破解系统；凯伦，准备好干扰器。这次，我们要让普罗维登斯知道，被他们视作‘失败品’的克隆体，才是终结他们罪恶的人。就算前方是万丈深渊，我们也要闯一闯！”
阿雅立刻转身操作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激昂的节奏：“放心！我已经找到了密码锁的漏洞，最多十分钟就能破解！而且我还发现，他们的系统存在一个隐藏的后门，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凯伦握紧自制的干扰器，镜片后的眼神格外坚定：“只要靠近虹膜识别装置，我就能用强磁干扰它的扫描系统。不过，我们得速战速决，干扰器的电量撑不了太久。”
11号深吸一口气，走向那扇布满尖刺的金属大门。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觉到脖颈处的条形码疤痕在蓝光中微微发烫，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屈辱。但这一次，他不再是任人摆布的实验品，而是要亲手斩断命运锁链的战士。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小岛上孩子们的笑脸，那是他无论如何都要守护的美好。
“走吧。”11号的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荡，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等摧毁了病毒，我们就回小岛。我要教莉娅用基因技术培育能治病的植物，帮露娜建造一个永远不会被海水侵蚀的温室。至于马克斯……”他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我要让他知道，烤鱼的火候可不能再像上次那么大了。我们还要一起在小岛上过上平静的生活，看着孩子们慢慢长大。”
阿雅和凯伦相视一笑，跟在他身后。远处，基因样本库的警报声仍在嘶鸣，但他们的脚步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定。因为他们知道，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来自完美的基因，而是来自守护重要之人的决心。哪怕前方困难重重，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是战胜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