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双魂对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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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之内，地砖震颤不休，似有一头远古凶兽在地底挣扎咆哮，想要冲破这厚重的地面。

我双膝抵在青石板上，掌心清晰地触摸到缝隙间渗出的暗青雾气。

那雾气，宛如顾皇后精心豢养了二十年的邪恶梦魇，此刻正顺着玄铁剑劈开的裂缝，如汹涌的暗流般向外涌动。

它带着腐肉般刺鼻的腥气，肆无忌惮地往鼻腔里钻，仿佛要将这偏殿内的每一丝空气都染上它的罪恶。

指尖触碰到地面的刹那，一股寒意如针尖般猛地刺入掌心，那湿冷的感觉仿佛化作有形之物，顺着血脉一路攀爬，如同一群冰冷的小蛇，直至攀上脊椎，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明月！”这一声呼喊，仿佛被浸在了冰水里，透着彻骨的冷意，在这寂静而阴森的偏殿中回荡，宛如来自幽冥的召唤。

我抬头的瞬间，眼前突然炸开一片璀璨的星芒，如烟火般绚烂夺目。

那星芒，像是无数颗星辰被瞬间点燃，在空气中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空气中，浮动着细碎的尘屑，宛如从殿顶洒落的金粉，在光线的照耀下，折射出斑斓的辉色，仿佛为这阴森的偏殿披上了一层梦幻的纱衣，让这充满邪恶与阴谋的地方，暂时有了一丝神秘而美丽的色彩。

先皇后的身影悠悠地浮在龙椅上方，半透明的衣袂裹着点点星辉，宛如夜空中的仙女降临。

她的发间，那支凤钗，是我在苏氏祖祠见过的样式，带着岁月的沉淀和家族的记忆。

前世，我总听乳母说，先皇后薨逝时，星图殿的星象盘碎了半面。

如今看来，那些碎星子仿佛有了生命，全都凝在了她的裙角，随着她的飘动而闪烁，像是在诉说着那些被岁月掩埋的故事。

她的轮廓，模糊而又真实，仿佛是现实与虚幻的交织。

连她的呼吸，都似乎带着夜风的气息，清冷中透着一丝熟悉，让我不由自主地心生亲近之感，仿佛她是我久别重逢的亲人。

她指尖轻点着我掌心的金簪，声音穿越了二十年的时光，带着岁月的沧桑：“用苏氏血脉在太极殿地面写下‘仁德’二字，当年顾氏偷换的皇嗣碑，会替你撕开这层毒网。”话音刚落，“咔嚓”一声脆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崩裂开来，打破了这紧张的寂静，也仿佛是命运齿轮开始转动的声音。

顾皇后脖颈上的玉佩突然炸裂开来，黑血混着金粉如喷泉般溅了她满脸。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发簪歪在耳后，原本精心点染的丹蔻，此刻全都抓进了龙椅的扶手上，指甲盖崩裂的声音，比炸雷还要响亮，在偏殿中回荡，仿佛是她内心疯狂与绝望的呐喊。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某种腐烂的金属气息，令人作呕。

那团原本没入地缝的黑雾，在瞬间突然凝形，我看清原来是一条蛇。

蛇信子吐着幽蓝的光，鳞片上还沾着顾皇后刚才被虫豸啃出的血珠，正嘶嘶吐着信子，如离弦之箭般往我面门扑来，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反应。

冰冷的鳞片擦过我的脸颊，带起一阵刺骨的阴寒，仿佛要将我的灵魂都冻结，让我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温度。

“小心！”顾沉舟的虎啸声混着血肉相撞的闷响，如洪钟般在我耳边响起。

不知何时，他已经挡在了我身前，宛如一座巍峨的高山，为我挡住了所有的危险。

他心口那道白虎图腾正泛着幽青的光，宛如活过来的猛兽，皮毛上的纹路随着呼吸起伏，仿佛在诉说着它的愤怒与守护，那光芒，是正义与力量的象征。

毒蛇撞在那层光墙上的刹那，我清晰地听见骨骼碎裂的脆响，蛇身被震成齑粉，如尘埃般飘散。

然而，顾沉舟的手臂却在这时绽开血花。

原来，顾皇后不知何时摸了龙案上的铜镜，镜面映着她扭曲的脸，边缘锋利如刃，正割开他小臂的皮肉，鲜血如注，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袖，也刺痛了我的心。

“二十年前你偷换的不是皇嗣，而是......”顾沉舟的声音发颤，我看见他伤口处爬满暗红咒文，像活的蚯蚓般往肩头钻，“是先皇后留给大胤的......”

“闭嘴！”顾皇后尖叫着，又掷出一支玉簪，如暗器般向我们袭来。

我这才发现，她鬓边的珠翠早已经散了大半，整个人活像个疯婆子，眼中满是疯狂与绝望。

那眼神，仿佛是被仇恨和邪恶填满的深渊，让人不寒而栗。

她的目光扫过我还攥着的金簪，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混着血沫子，显得格外诡异：“你当那破星图能护你？当年先皇后用命布的局，本宫早把苏氏血脉......”

“阿沉！”我扑过去，紧紧按住他的伤口，指腹触到咒文的瞬间，被烫得缩了缩。

那咒文竟带着灼人的温度，皮肤一接触便像被火燎过一样，刺痛感直窜心底，让我心疼不已。

顾沉舟的手覆上来，掌心的汗把我手背都浸透了，他低低喘着气，声音虚弱却坚定：“去写......别管我。”

我这才想起先皇后的话。

低头看去，地上不知何时积了血，那是顾皇后刚才被虫豸啃出的，是顾沉舟手臂流淌的，还有我咬着唇憋出的，斑斑血迹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斗争的惨烈，像是一幅血色的画卷，记录着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我抓起龙案上碎裂的玉简，边缘扎进掌心的疼痛让眼泪直往眼眶里涌，可我不敢停下。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每一秒都无比珍贵，仿佛每一秒都决定着我们的命运，决定着这偏殿内正义与邪恶的最终胜负。

“仁德”二字的第一笔落下时，地面突然泛起金光，如同一轮朝阳从地底升起，照亮了这黑暗的偏殿。

那一瞬，整座偏殿仿佛被镀上一层神圣的光辉，连空气都变得温暖起来，驱散了之前的阴森与寒冷，仿佛正义的光芒终于穿透了这层层的黑暗。

先皇后被毒杀的场景就这么浮现在我眼前：她倚着星图殿的窗，手中茶盏还冒着热气，可嘴角却淌着黑血，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悲哀与无奈。

穿玄色暗卫服的人从梁上翻下，匕首尖还滴着毒，先皇后却只是微微一笑，她抬手往虚空一抓，我看见半枚白虎符从她袖中飞出——和顾沉舟剑柄上那半枚，和顾皇后掌心的，严丝合缝，仿佛是命运的交织，是那些被隐藏的真相开始浮出水面的预兆。

“陛下中的是‘影蛊’！”我喊出声时，最后一笔“德”字刚好收笔。

地面的金光突然暴涨，那光芒犹如开天辟地的伟力爆发，形成一道巨大的金色光墙，向着四周疯狂扩张，照得顾皇后的脸白得像纸。

她的身体在这强光的照耀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被这光芒灼烧着，痛苦与恐惧在她眼中疯狂蔓延。

她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的疯狂与绝望只能在心中肆虐。

她盯着那两个血字，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与愤怒，仿佛那两个字是对她一生阴谋的无情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