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风城.赌坊里的劣酒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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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财来赌坊”那扇油腻沉重的木门,一股浑浊的热浪混杂着刺鼻的气味,如同有形有质的拳头,狠狠砸在人的脸上。汗液蒸腾的酸馊、劣质烟草燃烧的呛人烟雾、隔夜酒气的腐臭、还有无数赌徒身上散发出的、被贪婪和绝望腌透了的体味,粘稠地搅拌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浊流。

声音更是震耳欲聋。骰子在厚重的木盅里疯狂跳跃、撞击内壁的“哗啦”脆响,此起彼伏的吆喝声、狂笑声、拍桌子的“砰砰”声、输光后的咒骂与哀嚎、铜钱银角碰撞的叮当声……所有声响都失去了边界,在低矮的、被油灯熏得发黑的房梁下翻滚、碰撞、发酵,织成一张巨大的、名为欲望的喧嚣之网。

光线昏黄而暧昧。几盏挂在柱子上的油灯,灯芯被捻得极小,努力地燃烧着,却只能勉强驱散一小片浓重的阴影,反而给每一张赌桌、每一个扭曲的面孔都镀上了一层油腻腻的、跳动的光晕。汗珠在那些或狂热、或绝望、或麻木的脸上闪烁,映照着桌面上流转的铜臭。

赌徒们形态各异,如同地狱浮世绘:

* 角落里,一个枯瘦如柴的中年人,双眼血红,死死盯着骰盅,布满污垢的手指神经质地颤抖着,将最后几个铜板紧紧攥在掌心,指节捏得发白——那是输红了眼,准备孤注一掷的困兽。

* 另一张牌九桌上,一个脑满肠肥的商贾正放声大笑,唾沫横飞,面前堆起一小堆银角子,他得意地拍打着身边一个浓妆艳抹、眼神却空洞的女子——这是短暂得势的赢家。

* 几个穿着短打、眼神锐利如鹰隼的老油条,不动声色地穿梭在几张桌子间,手指捻着下巴,低声交流着只有他们自己懂的切口,计算着赔率与人心。

* 赌坊边缘,几个身材魁梧、胳膊上筋肉虬结的汉子抱着膀子,目光如冰冷的铁锥,扫视着全场。他们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着家伙,是赌坊豢养的看场打手。任何一点超出规矩的骚动,都会引来他们无声的逼近和威慑。

在这片翻滚着铜臭与欲望的泥沼中央,一抹亮色如同淬火的精铁,醒目而危险地游走。

那是一个女人。约莫三十许年纪,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绛紫色锦缎衣裙,勾勒出丰腴却依旧紧致的身段。云鬓高挽,斜插着一支赤金点翠的步摇,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折射着油灯昏黄的光。她的脸算不上绝美,却有着一种成熟妇人特有的、浸透了风情的韵味。柳叶眉,丹凤眼,眼波流转间,既有八面玲珑的妩媚笑意,又沉淀着生意场上磨砺出的精明与世故。红唇饱满,此刻正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如同涂了蜜的刀锋。

她便是这“财来赌坊”的老板娘,柳三娘。

柳三娘如同一尾灵活的锦鲤,在赌桌间游走。她时而俯身在某位熟客耳边,吐气如兰地低语几句,惹得对方哈哈大笑,豪爽地掷出赌注;时而伸出涂着鲜红蔻丹的纤纤玉指,看似随意地拍拍某个输急了眼的赌徒肩膀,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王老哥,手气不好就歇歇嘛,喝口茶,缓缓神,牌运这东西,转得可快着呢。”动作亲昵自然,却又巧妙地保持着一种不容逾越的距离感。她的眼神,在顾盼生辉间,却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不动声色地扫过每一张赌桌,每一个赌客的脸,甚至每一个打手的位置。那妩媚笑容的深处,是常年在这龙蛇混杂之地生存所磨砺出的、如同猎豹般的警惕与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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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遥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这片喧嚣。他挤到一张玩“骰宝”的赌桌前。这张桌子最为拥挤,玩法也最简单直接——猜大小,猜点数。荷官是个脸色蜡黄、眼神麻木的中年汉子,机械地摇着沉重的黑木骰盅,“哗啦啦”的声响牵动着周围几十双贪婪的眼睛。

萧遥只挤在人群的边缘,位置并不好。他面前只放着寥寥几个磨得发亮的铜板,是这里最小最小的注码,甚至引不起旁边几个赌徒的侧目。他下注的动作也慢吞吞的,带着一种懒洋洋的、近乎迟钝的随意,仿佛心思根本不在那骰子上。

骰盅重重扣在桌面上。荷官蜡黄的脸上肌肉微微绷紧,习惯性地吸了口气,喉结滚动了一下。周围的赌徒屏息凝神,空气仿佛凝固了。

“买定离手!开——”

“大!大!一定是大!” “小!老子押小!”

就在荷官手指即将掀开骰盅盖子的瞬间,他那因常年重复动作而略显僵硬的右手小指,极其细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向上抽搐了一下。同时,骰盅底座边缘,几粒极其微小的、几乎被忽略的尘埃,在刚才落盅的震动中,正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向下滑落了一丁点。一丝微弱到难以感知的气流,从赌坊门口灌入,恰好拂过萧遥垂在身侧的手指,带来一丝凉意。

萧遥浑浊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荷官那只小指,又极其短暂地掠过骰盅底座边缘的尘埃,最后那丝微弱的凉意仿佛触动了他某个神经末梢。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在旁人看来,他只是发了一下呆,或者不耐烦地动了动手指。

“三、四、五,十二点大!”荷官揭盅,嘶哑地报出点数。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和咒骂。萧遥慢悠悠地伸出两根手指,将桌角属于自己的、押在“大”上的两枚铜板,连同赢来的两枚,一起拨拉回来。动作笨拙,甚至差点碰倒了旁边一个赌徒的酒杯,引来一声不满的嘟囔。

下一局开始。骰盅再次摇动,如同催命的符咒。这一次,荷官摇盅的幅度似乎比之前大了一丝,落点时手腕下沉的力量也重了一分。骰盅底座边缘,一丝新鲜的木屑被震落下来。空气里弥漫的烟雾似乎更浓了些,光线也仿佛暗了一瞬。

萧遥的目光依旧低垂,仿佛在数自己破旧袖口上的线头。他的指尖却无意识地在粗糙的桌面上,极其轻微地蹭了一下,感受着木头的纹理和上面经年累月积下的油腻。当骰盅落定,荷官那蜡黄的脸上,左眼皮极其快速地跳了一下,几乎没人能捕捉到。

“买定离手——”

“小!这回肯定是小!” “豹子!老子拼了!”

萧遥依旧慢吞吞地,将四枚铜板中的三枚,推到了“十一点”的格子里。这几乎是他大半身家。

“开!一、二、三,六点小!”荷官的声音带着点如释重负。

押“小”的欢呼,押点数的哀嚎。萧遥面前的三枚铜板被无情地收走。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输钱的懊恼,也没有丝毫意外,只是慢条斯理地将仅剩的那一枚铜板捻在指尖把玩着,眼神依旧浑浊,仿佛输赢与他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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