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神来之笔·蛮族溃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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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城残破的城楼指挥所内,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浓重的血腥、焦糊、汗臭和绝望的气息混杂在一起,几乎令人窒息。仅存的几名将领,盔甲破碎,战袍被血与泥浆浸透,粘在身上,沉重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他们或倚着布满刀痕箭孔的冰冷垛墙,或瘫坐在狼藉的地砖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城外那片血光冲霄的末日景象,仿佛灵魂已被抽离。

主将陆擎天,这位曾如定海神针般屹立的老将,此刻背对着众人,仅存的右臂紧紧撑在布满血污的城垛上。他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如同被无形的巨山压垮。肩甲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鲜血早已凝固发黑。他的目光死死盯在城外那座由无数森白骸骨搭建、正喷涌着妖异血光的巨大祭坛上。祭坛周围,数以千计的蛮族士兵赤膊涂面,疯狂地捶打胸膛,发出野兽般的嚎叫,跟随着祭坛顶端披着血羽兽皮、挥舞骨杖的萨满祭司,陷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集体癫狂。每一次血光的暴涨,都伴随着祭坛下堆积如山的胤人俘虏发出更为凄厉的短促惨叫——那是生命被瞬间抽干献祭的余音。

“血骨祭坛…他们在召唤‘图勒格’(蛮族信仰的战争与毁灭之神)的力量…”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参将声音干涩颤抖,布满皱纹的脸上只剩下死灰,“一旦完成…神威降临…别说这城,方圆百里…寸草不生…皆为鬼蜮…”他绝望地闭上眼,浑浊的泪水沿着深刻的皱纹蜿蜒而下。

城下蛮族的嘶吼声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一波波撞击着摇摇欲坠的城墙,震得指挥所梁柱上的灰尘簌簌落下。那血光越来越盛,几乎要将昏暗的天幕染成一片猩红。这景象,这声音,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刺穿着指挥所内每一个人残存的意志,将他们拖向名为“绝望”的深渊。

就在这死寂得令人发疯的压抑时刻——

“砰!”

指挥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狠狠撞开!

一个血人般的影子裹挟着浓烈的血腥和硝烟味,如同炮弹般跌撞进来,重重摔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是陆青!

他几乎不成人形。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破烂的甲片混合着凝固的血块和湿滑的泥浆,紧紧贴在身上。断裂的肋骨刺破了皮肉,随着他剧烈如风箱般的喘息,每一次起伏都带出暗红的血沫。脸上糊满了血污和泥土,唯有一双眼睛,布满了蛛网般的红血丝,如同濒死的野兽,燃烧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火焰。他挣扎着,用一截断裂的、沾满黑红粘稠物的枪杆支撑身体,试图爬起。

“疯子!是你?!”副将王魁第一个反应过来,本就赤红的双眼瞬间瞪圆,如同暴怒的凶兽。他猛地冲上前,一把揪住陆青早已被血浸透、破烂不堪的衣领,巨大的力量几乎将陆青提离地面,断裂的肋骨发出令人心悸的摩擦声。唾沫星子混合着血腥气狠狠喷在陆青脸上:“死到临头了!你还发什么癫?!从哪里爬回来的鬼?!那混账东西的疯话你也信?!你看看外面!看看那祭坛!那是血骨祭坛!他们在召唤蛮神之力!那是天罚!是末日!你指望什么瘴气?指望什么西北风?天方夜谭!那王八蛋就是拿你当个消遣的玩意儿!临死前还要戏耍你这蠢货!”

王魁的咆哮震耳欲聋,充满了被绝望逼到极限的狂暴和一种被愚弄的愤怒。他指着城外那越来越刺目、越来越令人心悸的血色祭坛,指着手舞足蹈、状若妖魔的萨满,指着那些在血光映照下愈发狰狞的蛮族士兵面孔。

陆青被勒得眼前发黑,喉骨咯咯作响,剧痛撕扯着每一根神经。但他根本没有理会王魁的咆哮和唾骂。他的目光越过王魁的肩膀,死死地、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钉在父亲陆擎天那仿佛石化了的背影上!

“呃…嗬嗬…” 喉咙里只能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重伤和极度的激动让他无法言语。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将一直死死攥在怀里、染满血污几乎看不出原色的襁褓碎片,连同那截沉重的断枪杆,猛地、颤抖着举了起来!那金线绣成的虎头纹饰,在昏暗的光线下,在浓重的血污中,顽强地折射出一点微弱却刺目的金光!同时,他另一只沾满泥血的手,拼命地、痉挛般地指向城外那片被陡峭山壁环抱、此刻正如同巨兽胃囊般疯狂涌入蛮族士兵、战象和劫掠物资的“左翼山坳”(鹰愁涧),又用尽全身力气,扭曲着脖子,指向昏沉压抑的天空,手指疯狂地划动着气流转向的轨迹!

那动作,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急切、悲愤和近乎偏执的信念!

陆擎天那如同枯槁般死寂的身躯,在陆青举起那染血碎布和断枪的瞬间,剧烈地、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他猛地转过身!

老将军那双原本被绝望和死气笼罩的眼睛,在触及到那片熟悉的、带着兄弟印记的虎头襁褓碎片时,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骤然爆发出骇人的精光!那纹饰!他认得!是他亲手挑选,送给结义兄弟张猛那刚出生麟儿的虎头鞋的布料!这碎片…出现在这里…出现在儿子染血的手中…这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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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猛兄弟…还有他那刚满月、粉嫩可爱的侄儿…恐怕都已…

一股锥心刺骨、足以撕裂灵魂的剧痛,混合着滔天的、焚尽八荒的怒火,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瞬间从陆擎天的心底最深处狂暴地喷发出来!这剧痛与怒火,以一种摧枯拉朽之势,冲垮了他心中仅存的、名为“理智”与“绝望”的堤坝!那沉甸甸的断枪杆,更是无声地诉说着张猛最后的结局!

“够了——!!!”

一声如同受伤远古凶兽濒死般的暴吼,猛地从陆擎天胸腔中炸开!这吼声带着铁与血的回响,带着无尽的悲怆与决绝的疯狂,竟生生压过了城外蛮族的喧嚣,震得整个指挥所嗡嗡作响,梁上灰尘如雨落下!王魁被这突如其来的咆哮震得手一松,陆青踉跄着跌倒在地,剧烈咳嗽,血沫喷溅。

陆擎天仅存的右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肌肉虬结贲张,一把夺过旁边传令兵手中紧握的、象征着最高军令的猩红令旗!那沉重的旗杆在他手中仿佛轻若无物。

他的目光,如同刚从熔炉中淬炼出的绝世利刃,带着焚尽一切的炽热与斩断一切的冰冷,先是扫过满脸惊愕、犹自带着愤怒的王魁,那目光中的决绝让王魁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再扫过其他被这变故惊呆、眼中茫然与一丝微弱希冀交织的将领;最后,这目光死死地、带着刻骨的仇恨钉在城外那座喷涌着妖异血光、如同地狱之门的祭坛上,钉在那如同蚁群般疯狂涌入鹰愁涧山坳的蛮族士兵、战象和堆积如山的劫掠物资上!

一个疯狂、大胆、近乎自毁,却又在绝望深渊中闪烁着唯一一丝微光的计划,在他被怒火和悲恸烧灼的脑海中瞬间成型!

“开西门!佯装溃败!引蛮军主力入鹰愁涧(左翼山坳)!” 陆擎天的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却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的火星,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他手中的猩红令旗,如同裁决生死的铡刀,裹挟着风雷之势,悍然劈下!

“咔嚓!”

沉重的硬木桌案应声而裂!一道深达寸许、触目惊心的裂痕贯穿桌面!木屑纷飞!

“此令!由我陆擎天一人独断!此战若败,城破人亡,罪责由我陆氏全族承担!九泉之下,无颜见列祖列宗!” 陆擎天的目光如同燃烧的寒冰,再次环视众人,那眼神中的疯狂与孤注一掷,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悸,“若胜…”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天佑我大胤!杀尽蛮狗,以慰英灵!”

“将军!不可!万万不可啊!” 王魁从震惊中回过神,骇得魂飞魄散,扑上前嘶声劝阻,手指颤抖地指向城外,“鹰愁涧!那是绝地!三面环壁,入口狭窄如喉!一旦进去,就是关门打狗!可我们现在是狗啊将军!我们进去是送死!蛮族进去…他们人多势众,困兽犹斗只会更疯狂!指望那虚无缥缈的瘴气?那比指望蛮神怜悯更可笑!这…这是自取灭亡啊!”

“执行——军令!” 陆擎天猛地扭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王魁,仅存的右臂青筋如虬龙般暴起,手中猩红的令旗如同燃烧的火炬,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志,悍然指向西门方向!那姿态,如同濒死的雄狮,发出了最后也是最决绝的咆哮!

命令,在绝望的土壤中,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被强行执行了下去。

残存的数百名士兵,早已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眼中原本只剩下等死的麻木。但当“佯败诱敌”的命令混杂着“陆将军决断”、“为张将军报仇”、“最后一线生机”的零星呼喊在城头传开时,一股被压抑到极致的、源自血脉深处的不甘与血勇,如同濒死的火星被狂风卷起,骤然爆发出最后的炽热!他们撕扯下身上残破的胤军旗帜,丢弃掉沉重的头盔,甚至故意用刀剑在甲胄上划出狼狈的痕迹。

“哐当…嘎吱…”

沉重的西门绞盘在刺耳欲聋、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极其艰难地、缓慢地转动起来。巨大的、布满撞击凹痕和焦黑火燎痕迹的城门,如同垂死巨兽缓缓张开的嘴,裂开一道仅容数人并行的缝隙。

“跑啊!城破了!”

“蛮神来了!快逃命!”

“挡不住了!将军…将军也…”

早已准备好的少量士兵,脸上涂抹着泥灰和“血迹”,发出惊恐万状、带着哭腔的凄厉呼喊,如同真正的溃兵败卒,争先恐后地从那道缝隙中拥挤而出。他们丢弃了象征性的几面破烂旗帜和散落的头盔、兵器,头也不回地朝着远离鹰愁涧、通往荒野的方向“亡命奔逃”,脚步踉跄,姿态狼狈不堪。

城外,高踞于白骨祭坛附近的蛮王“乌尔汗”,正沉浸在血祭力量源源不断涌入体内的极致快感之中。他强壮的身躯沐浴在妖异的血光下,肌肉贲张,皮肤下仿佛有血色的蚯蚓在蠕动,力量感几乎要撑破他的躯体。他享受着下方子民山呼海啸般的狂热崇拜,仿佛自己已是行走人间的战神。

就在这时,西门洞开,“溃兵”如丧家之犬般涌出逃窜的景象,清晰地映入他血红色的瞳孔。

“哈哈哈——!!!” 乌尔汗发出一阵震耳欲聋、充满了鄙夷和狂喜的爆笑,声浪滚滚,甚至压过了祭坛血光的嗡鸣,“胤狗!吓破了胆的软骨头!连最后一点抵抗的勇气都喂了狗!儿郎们!看见了吗?他们的神抛弃了他们!现在,是收割的时刻!追上去!杀光他们!一个不留!用这些懦夫的血肉和灵魂,完成对伟大的图勒格最后、最完美的献祭!让神威彻底降临!碾碎这片孱弱的土地!”

在蛮王贪婪的驱使和胜利唾手可得的巨大诱惑下,在血祭带来的嗜血狂热刺激下,大批蛮族士兵发出了震天的咆哮!他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饥饿狼群,疯狂地调转方向。攻城的主力、守护祭坛的精锐、甚至那些驱赶着沉重战象、押送着哭嚎俘虏和堆积如山辎重的后勤队伍,全都陷入了狂热的追击浪潮中!他们舍弃了即将彻底踏平的镇北城主城,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朝着那些“溃兵”的背影,汹涌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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