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冥王的及时救援(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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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有滴水声。

温见素在意识混沌中数着那些声响,每一滴都像落在她灼烧的胸腔里。她尝试睁开眼,却发现眼皮重若千钧。某种冰冷的丝线正缠绕在她的心脏上,随着脉搏逐渐收紧——是那些恶灵留下的菌丝,它们在吞噬她的生命线。

"坚持住..."

谢归宴的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带着金属共振的杂音。温见素想回应,喉咙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恍惚间,她感到有冰凉的手指轻触她眉心,随即一股奇异的能量涌入——不是温暖的灵力,而是某种精密而冰冷的机械脉冲,带着齿轮咬合的节奏感。

金银交织的护罩外,恶灵的咆哮忽远忽近。温见素透过半透明的光壁,看见谢归宴跪在她身旁,机械右臂完全展开,露出核心处旋转的星云。那些星尘般的光点正以特定轨迹流动,组成她从未见过的古老符文。

"忍一忍。"谢归宴俯身时,温见素闻到他身上雪松混着机油的气息,"我要取出你心口的菌丝。"

话音未落,剧痛骤然袭来。温见素弓起身子,看见谢归宴的机械手指探入她胸口——不是物理层面的穿透,而是直接触碰她正在消融的生命线。那些星光符文顺着他的指尖流淌,将缠绕在她生命线上的菌丝一根根灼断。

恶灵们突然集体尖啸。护罩剧烈震动,表面出现蛛网状裂纹。谢归宴头也不抬,左眼突然变成纯粹的漆黑——不是瞳孔扩散的那种黑,而是能将光线都吸收的虚无。三道黑影从眼瞳中射出,穿过护罩直接击中为首的三个恶灵。被击中的恶灵瞬间坍缩成荧光蘑菇,菌伞上还保持着惊恐的表情。

"还剩四分之一的生命线被污染。"谢归宴的声音越来越像机械合成音,"得用时间回溯。"

温见素想阻止,却发不出声音。她看见谢归宴胸口的半枚白玉扳指飘起,悬浮在他俩之间。当扳指开始顺时针旋转时,谢归宴右臂的星云突然加速,星光如血液般通过机械导管逆流回他的心脏位置。

"不...要..."温见素用尽力气抓住他的衣领,"你会..."

谢归宴的嘴角微微上扬。这是温见素第一次见他笑,尽管那笑容转瞬即逝。他覆上她颤抖的手,机械手指变得异常温暖:"三百年来第七次违规,债多不愁。"

白玉扳指突然粉碎。无数光尘在空中组成微型时钟,指针开始逆时针旋转。温见素感到胸口剧痛减轻,被菌丝腐蚀的生命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但与此同时,谢归宴的机械右臂开始崩解——先是指尖的零件脱落,然后是肘关节的齿轮一个个卡死,最后整条手臂的金属外壳出现蛛网状裂纹,露出里面逐渐暗淡的星云核心。

恶灵们的攻击更加疯狂。护罩已经破碎大半,荧光菌丝如毒蛇般从裂缝钻入。谢归宴的左眼再次释放黑影,但这次范围小了许多,只击退最近的两只恶灵。温见素惊恐地发现,他的右半边身体正在变得透明,能直接看见里面运转的机械结构和闪烁的星光。

"再撑十秒。"谢归宴的语调依然平静,仿佛正在崩解的不是自己的身体,"时间回溯需要完成闭环。"

温见素突然看清了他胸口运转的机械核心——那不是心脏,而是一座微型的金色时钟,此刻正以危险的速度逆向旋转。更可怕的是,时钟中心的轴件已经出现裂痕,每次转动都迸溅出细小的金属碎片。

最后三根菌丝被星光灼断的瞬间,温见素的生命线爆发出耀眼光芒。她猛地坐起,咳出一团荧光蘑菇的残骸。与此同时,谢归宴的机械右臂彻底停止运转,星云核心暗淡得像即将熄灭的烛火。

护罩破碎了。

剩余的四只恶灵一拥而上。温见素本能地张开双臂挡在谢归宴身前,腕间的铜钱手链自动解体,在空中组成九瓣莲的形状。染金铜钱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些曾被谢归宴血液浸染的铜钱表面,全部浮现出微型时钟纹路。

恶灵们撞上光莲的刹那,时间仿佛静止了。温见素看见每只恶灵体内都有一根银色丝线——不是生命线,而是某种更古老的联系——延伸向图书馆的方向。她下意识伸手扯住那些线,轻轻一拽。

遥远的黑暗中传来周隐洲的惨叫。恶灵们同时僵住,随即像提线木偶般被无形力量拽回。巷子瞬间恢复寂静,只剩雨滴砸在青石板上的声响。

温见素转身时,谢归宴已经靠着墙滑坐在地。他的机械右臂无力垂落,星云核心仅剩微光,而左眼的漆黑正在缓慢褪去,露出底下疲惫的人类瞳孔。

"你..."温见素伸手想扶他,却在触碰的瞬间看到幻象——三百年前的谢归宴穿着官服,在往生井边将半枚白玉扳指交给穿灰袍的女子。那女子抬头时,露出与她一模一样的脸。

幻象消散后,谢归宴的手指正轻抚她脸颊。他的体温低得不正常,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欢迎回来,判官大人。"

温见素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那些机械部件正在缓慢修复,但速度远不如从前。她突然注意到谢归宴左腕内侧有个极小的印记——九瓣莲中央缠绕着一条衔尾蛇,与她母亲留在古籍上的印章完全相同。

"你认识我母亲。"这不是疑问句,"在往生井边...你们..."

谢归宴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试图抽回手,却被温见素握得更紧。就在两人僵持时,温见素怀里的某样东西突然发烫——是周隐洲之前展示过的母亲铜钱项链。此刻它正透过衣料发出脉动般的金光,与她腕间断开的铜钱手链产生共鸣。

"判官笔..."谢归宴突然挣扎着要站起来,"你母亲把它藏在..."

巷口突然传来纸鹤振翅的声音。不是一只,而是铺天盖地,将整条巷子照得惨白。谢归宴猛地将温见素拉到身后,残破的机械臂勉强举起,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光芒。

纸鹤群在距他们三米处突然停住。最前方那只缓缓降下,鹤嘴张开,吐出周隐洲带着回音的话语:

"月食还剩三十六小时...井水已经开始上涨...你们猜,是她母亲先被完全溶解,还是小判官先被血脉反噬?"

温见素感到铜钱项链在她心口灼烧出一个莲花印记。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她听见谢归宴在她耳边说了三个字,却来不及分辨内容。

黑暗再次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