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灵虚谷探险（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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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寻途：初入灵虚谷

暮春时节的闾山北麓，云雾如凝固的牛乳般翻涌。肖天机踩着湿润的腐叶前行，青竹纹布鞋底与苔藓摩擦出细碎的沙沙声。越往北走，雾气愈发浓稠，竟在眉睫间凝成细小水珠，远处的古松只剩墨色剪影，像极了水墨画卷中被晕染的笔锋。忽有夜枭长鸣刺破寂静，那声音带着金属般的颤音，惊起几片枯叶在幽暗中翻飞，恍若亡灵的低语。

他依照《山川灵脉志》中残缺的图示，在迷雾中辨认着星罗棋布的地脉走向。当指尖触碰到一块刻着玄鸟纹的残碑时，前方豁然出现一道裂谷——谷口氤氲的紫雾如流动的琉璃，与周遭的青白之气泾渭分明，隐隐透出庚金之息。肖天机按住腰间的青铜罗盘，只觉指针在"兑"位急速震颤，罗盘边缘的二十八宿纹泛着微光，这正是古籍中"紫气临兑，灵虚显形"的征兆。

踏入谷口的刹那，一股混杂着松脂与陈木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时光在此处打了个褶扣。脚下的青石板路已被藤蔓蚕食，裂缝中渗出的灵光如流萤般明灭。两侧危岩耸立，有的如佝偻的老叟拄杖而立，有的似展翅的雄鹰凝固在山崖，最奇的是一尊形似饕餮的巨石，锯齿般的岩棱间竟生长着幽蓝的磷火，在暮色中明明灭灭，恍若活物的瞳孔。

遗迹初现：遭遇守护灵物

转过三道弯，前方地势豁然开朗。一座斑驳的石坊横跨谷间，坊柱上盘绕的虬龙浮雕栩栩如生，龙爪间嵌着的夜明珠虽已黯淡，仍能看出当年的气象。正当肖天机惊叹于石坊上"太虚玄境"四个篆体大字时，地面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震动——右侧灌木丛中，一双赤金瞳仁破雾而来，紧接着便是金光流转的矫健身影。

那灵物昂首而立，足有丈许高下：头顶双角如熔金浇筑，分叉处凝结着细碎的灵光；遍体鳞甲泛着古铜色泽，每片鳞甲边缘都流转着星芒般的纹路；尾端生着火焰状的金穗，扫过之处杂草尽皆倒伏。它仰天长啸，声如洪钟，震得肖天机耳中嗡鸣，罗盘上的指针几乎要跳出刻度盘。

肖天机本能地后撤半步，桃木剑已出鞘三寸，却见剑身上的雷纹在灵物威压下微光闪烁。他忽然想起师父曾说："上古瑞兽通灵，唯有赤诚可感之。"遂强压下心头惊惶，反手将剑插入身旁岩缝，衣袂翻卷间已恭恭敬敬行了个道家稽首礼："晚辈肖某，得遇仙人托梦指引，特来贵境寻求济世之缘。若有冒犯之处，但请前辈海涵。"

灵物的咆哮声渐歇，赤金瞳仁中跳动的火焰却未熄灭。肖天机不敢怠慢，从青布囊中取出三张叠成鹤形的静心符——这是用三年陈艾混着朱砂、麝香所制，边缘还绘着二十八宿简纹。他指尖掐诀，低诵《净心神咒》，三枚符纸竟在掌心自动拼接成太极图案，继而化作流光飞向灵物。

首当其冲的符纸贴在灵物额间的玉板上，金鳞覆盖的身躯骤然一震，如金属淬火般发出轻鸣。第二张符纸落在胸前"膻中穴"位置，灵物剧烈起伏的胸腔渐渐平复，第三张则悬停在尾椎处，将那躁动的火焰尾穗安抚得服服帖帖。肖天机趁机运转体内真气，将自身灵脉与谷中地脉相连，让灵物感知到自己并无恶意。

金光闪烁的麒麟绕着他缓步转圈，温热的鼻息拂过他的发梢，鳞片擦过他衣袖时发出细碎的蜂鸣。当灵物用犄角轻触他腰间的罗盘时，肖天机清晰地感受到一股磅礴的灵力涌入体内，竟比在师门修炼三日还要醇厚。最终，灵物发出一声清越的长鸣，退至石坊旁盘卧下来，尾穗如金鞭般扫过地面，石坊正门应声而开，门内涌出的灵光中，隐约可见一座浮在云雾中的古殿。

肖天机再次郑重行礼，却见灵物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额间玉板突然射出一道金光，在他掌心印下一枚小小的麟纹印记。这才明白，这竟是上古瑞兽给予的认主之兆。他轻抚剑柄，只觉桃木剑此刻仿佛与那灵物的金光产生了共鸣，剑身震颤间，竟隐隐传出龙吟虎啸之声。

踏入石坊的瞬间，身后传来灵物悠长的鼾声，回头望去，那金色身影已化作谷间的一座巨岩，唯有额间的玉板仍在夜色中闪烁，如同指引迷途者的明灯。肖天机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发烫的罗盘，迈向那座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古老宫殿，衣摆上的星纹刺绣，此刻正与天空中的北斗遥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