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冰下暗流（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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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战术目镜红光闪烁，不是因为敌情，而是后方城市的通讯中断。灵能矿脉运输线被切断的警报跳出来时，我正在用雪水擦拭雷纹战刀，刀身上倒映着我布满血丝的眼睛。

「上尉，后方传来消息......」小李的声音吞吞吐吐，他的步枪吊带松了一边，露出里面藏着的全家福——那是他母亲寄来的，照片里的女人穿着碎花围裙，笑得温暖。

我按住他的肩膀，感觉到他在发抖。「说。」

「他们说......」小李喉结滚动，「说我们在借病毒清洗平民，说被隔离的人都被扔进了灵能熔炉......」

我猛地转身，战刀刀柄砸在指挥舱的金属墙上。 Frost爬满舱壁，我的 breath在护目镜上凝成白雾：「这是北陆的谣言，你知道的。」

小李低头，手指摩挲着全家福边缘：「可是我妈......她昨天去领防寒物资时被误判为感染者......」

我僵住了。小李的母亲，那个总在信里给我们寄腌菜的阿姨，那个会在包裹里塞鞋垫的慈母。我想起上个月她寄来的信，说给小李织了件带符箓的毛衣，说前线冷，要注意保暖。

通讯器突然爆响，是昆仑实验室的紧急频道。苏皖的全息投影带着雪花点，她的水晶指甲深深刺入掌心：「林野，后方的抗议者里有硅基生命伪装者！他们的脑电波频率和熵烬族的渗透者一致！」

我掏出腰间的「情感共鸣符箓」，那是苏皖用灵能稻穗研制的共情工具。当符箓贴在小李额头上时，他突然抱住头，发出压抑的呻吟：「我看见......我妈在隔离舱里哭，他们说她是间谍......」

「她不是。」我按住他的肩膀，「我以天狼特战队指挥官的身份发誓，我们会接她出来，现在需要你冷静下来。」

小李抬起头，眼中是痛苦的挣扎：「可是他们切断了矿脉！没有灵能矿石，我们的符箓撑不过三天！」

我握紧拳头，指尖刺入掌心的雷纹。没有符箓，意味着防线会被霜裔战车碾平，意味着更多像王强一样的士兵会变成生物电池。但更可怕的，是我们正在输掉一场比战争更残酷的战斗——信任之战。

凌晨三点，我带着小李回到后方城市。抗议者聚集在隔离区外，举着「还我亲人」的标语，有人向警戒线投掷燃烧瓶，火光中我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老陈，那个总在防线外卖热汤的大叔。

「老陈！」我扯掉头盔，任由风雪拍打脸庞，「我是林野，你还记得吗？去年你儿子在三连，是我批准他回家探亲的！」

老陈的燃烧瓶悬在半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动摇：「林上尉......他们说你们把感染者都杀了......」

「我带你们去看。」我解开战术背心，露出里面的灵能监测仪，「所有隔离者都在接受治疗，我现在就带你们去看实时画面。」

隔离区的监控屏前，抗议者们屏住了呼吸。画面里，医护兵正在给疑似感染者注射苏皖的灵能抑制剂，一位老人咳嗽着醒来，握住护士的手：「谢谢......」

小李突然冲向某个监控画面，那是他的母亲，正坐在隔离床上，对着镜头举起一件织到一半的毛衣——袖口处露出熟悉的符箓纹路。

「妈！」小李的声音哽咽，他的手指按在屏幕上，仿佛能触到母亲的脸庞。

老陈放下燃烧瓶，从怀里掏出个布包：「这是我老伴儿腌的咸菜，你们......拿着。」

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泣声，有人开始拆除路障，有人捡起地上的标语，在背面写下「支持天狼」。当第一辆满载灵能矿石的雪橇驶入防线时，我看见老陈站在雪地里，对着我们敬礼，他的围巾上别着一枚自制的狼首徽章。

凌晨五点，苏皖的情报来了。她的声音带着疲惫的兴奋：「那些谣言来自一个叫「人类和平联盟」的组织，他们的通讯频率......和熵烬族的母舰一致。」

我看着战术地图上重新亮起的灵能矿脉标记，想起小李母亲举起的毛衣，想起老陈的咸菜包。原来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我们的同胞，而是那些躲在暗处，试图撕裂我们文明根基的硅基怪物。

「通知所有人，」我对着通讯器说，「把后方民众捐赠的符箓棉衣分发给每一个士兵，把他们写的加油信贴在装甲上。从今天起，我们不是在为防线而战，是在为信任而战。」

小李站在我身旁，手里攥着母亲的毛衣。他的眼睛依然红肿，但眼神坚定：「上尉，我想回前线。」

「你确定？」

他点头，将全家福塞进战术背心：「我要保护那些相信我们的人，就像我妈相信我一样。」

极夜中，当第一辆装满防寒物资的雪橇抵达时，我看见雪橇上插着一面临时制作的抗联战旗，旗面上用红漆写着「军民一心」。老裁缝们坐在雪橇上，手里还拿着没缝完的符箓补丁，他们说，要亲眼看着这些衣服穿在士兵身上。

我在老陈的咸菜包里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儿子说，你们是天狼。天狼不会被冻住，因为他们的心是热的。」与此同时，苏皖发来加密影像，画面中，熵烬族的硅基触手正在操控「人类和平联盟」的成员，那些人的瞳孔里，闪烁着与霜裔战车相同的幽蓝光芒。

极夜虽冷，但当我看见士兵们穿着带有温度的符箓棉衣，看见民众用雪橇拖来的灵能矿石上还沾着自家的泥土，突然明白：这场战争的胜负手，从来不在武器装备，而在人心的温度。只要我们彼此信任，即使是星骸裂隙的寒风，也吹不灭人类文明的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