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燃烧的蒲公英（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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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皖的实验靴踩碎冰层，蹲在隔离带边缘的灵能矿脉残骸前。她的扫描仪发出蜂鸣，屏幕上的光谱分析显示，土壤中的灵能矿石碎屑正在快速分解，释放出纳米级的蓝色颗粒——那是霜裔病毒的新形态。
「这些病毒在吃灵能。」她对着通讯器说，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就像白蚁啃食木头，它们把矿石分解成气溶胶，现在每口呼吸都可能吸入 thousands of 病毒颗粒。」
林野的战术目镜显示，隔离带外的雾区已从蓝色转为透明，却在热成像中呈现诡异的荧光绿。他想起母亲的菜园，每年春天蒲公英开花时，白色的种子会随着炊烟飘向远方，母亲总说：「蒲公英是大地的信差，会把希望带到每个角落。」
「信差......」他喃喃自语，突然转身对通讯员下令，「联系空天军，调派三架「灵能蒲公英」飞艇，装载灭灵粉尘，目标感染区全覆盖播撒。」
「可是上尉，」通讯员犹豫，「灭灵粉尘会同时杀死灵能植物，东境的灵能稻穗......」
「没时间了。」林野抓起防化头盔，「病毒气溶胶每小时扩散二十公里，七十二小时后将覆盖整个北半球。」他顿了顿，想起母亲的灵能稻穗种子还藏在指挥中心抽屉里，「告诉飞行员，避开所有农田，优先覆盖城市废墟。」
三架飞艇在极夜中升空，腹部的播撒口打开，白色粉尘如瀑布般倾泻。林野通过卫星云图看到，粉尘覆盖的区域，病毒气溶胶的荧光绿逐渐减弱，却在接触地面的瞬间，激起成片的蓝色光点——那些光点聚合成蒲公英的形状，每朵「花」的中心都有个幽蓝的亮点，像极了流泪的眼睛。
「苏皖，这是怎么回事？」林野皱眉。
「灭灵粉尘含有灵能中和剂，」苏皖的全息投影出现在飞艇舱内，她正在采集样本，「但病毒把粉尘当成了灵能肥料，它们用中和剂构筑保护壳，现在的气溶胶更稳定了......」她突然惊呼，「等等！这些蓝色蒲公英在朝灵能隔离带移动！」
林野的战术目镜切换至地面视角，数千朵蓝色蒲公英在空中飘行，每朵花的轨迹都精确地避开火焰墙，朝着灵能真空带的缺口聚集。他想起焦土计划中被焚烧的幼儿园，想起那些对着镜头挥手的孩子，突然意识到这些「蒲公英」不是自然现象，而是病毒的集体意识在寻找突破口。
「小李，带一队人去堵住缺口！」林野抓起灵能步枪，「用符箓火焰制造人工风暴，吹散这些该死的花！」
「是！」小李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不过上尉，这些花......看起来像真的蒲公英。」
战斗在隔离带缺口处打响。士兵们的符箓火焰在空中织成火网，蓝色蒲公英触碰到火焰的瞬间，中心的幽蓝亮点会爆发出尖啸，像婴儿的啼哭。林野射中一朵蒲公英，看着它在火光中碎成蓝色粉末，粉末落地时竟组成小小的人形轮廓。
「它们在模拟人类！」苏皖的声音带着惊恐，「病毒正在进化出集体记忆，这些蒲公英的运动模式，和感染区民众撤离时的路线完全一致！」
林野的动作顿住。他突然想起第七日凌晨的人墙，那些手拉手的感染者，他们的行进路线确实与此刻蒲公英的轨迹重合。难道病毒不仅复制了人类的生理结构，还窃取了他们的记忆？
「上尉，有朵蒲公英在接近你！」小李的警告来得太晚。
那朵蒲公英停在林野的防化面罩前，中心的幽蓝亮点映出他的倒影。他看见亮点深处有无数细小的纹路，那是病毒RNA链组成的记忆碎片——某个感染者的临终画面：母亲抱着婴儿蜷缩在防空洞，婴儿的手指正抓着她的发丝。
「开枪！」小李大喊。
林野挥手拍开蒲公英，蓝色粉末沾在手套上，发出微弱的荧光。他突然想起母亲的菜园，想起自己曾在蒲公英花丛中奔跑，母亲在身后喊：「慢点儿，别让种子呛到！」而现在，他却在亲手焚烧这些「种子」，即使它们承载的是死亡。
「停止射击。」他下令。
「上尉？！」
「用灵能网捕捉样本，」林野看着逐渐减少的蒲公英，它们正朝着北极方向迁徙，「也许这些病毒......是前文明留给我们的信差。」
苏皖的基因检测显示，蓝色蒲公英的RNA链中嵌入了人类的情感记忆片段，最常见的关键词是「妈妈」「温暖」「安全」。与此同时，林野在指挥中心抽屉里发现母亲寄来的灵能稻穗种子，种子表面竟覆盖着与蒲公英相同的蓝色保护壳。当他将种子放在扫描仪下，屏幕上跳出一串前文明文字：「当灵能与死亡共舞，蒲公英会带着希望，飞往星骸裂隙的彼端。」
极夜中，最后一朵蓝色蒲公英消失在北极方向，它中心的幽蓝亮点突然爆发出强光，在天幕上划出一道短暂的蓝色流星。林野望着流星划过的轨迹，想起母亲说过的话：「每颗蒲公英种子都是一个小愿望，只要有风，愿望就会实现。」
而在星骸裂隙深处，硅基舰队的监测屏上，数千个蓝色光点正朝着地球北极聚集，每个光点都带着人类的情感波动。舰队指挥官的硅基触手敲击着操作台，全息屏上弹出最新评估：「情感病毒已形成规模，建议启动「清道夫」计划，彻底净化地球文明。」
雪落在林野的防化服上，他摘下手套，任由雪花融化在掌心。那些蓝色粉末突然蠕动，在他掌心跳出个小小的蒲公英形状，然后消失不见。也许母亲是对的，即使在最黑暗的夜里，希望的种子也在等待春风，而这场由病毒组成的蒲公英雨，终将在某个清晨，带来破局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