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暗面回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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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乡号如同一尾游弋在墨海中的银鱼，悄无声息地滑入混沌暗面的边缘星域。

舰体表面的源点符文调整至最低频段，散发出幽蓝的微光，在狂暴的混沌能量湍流中开辟出一条狭窄的航道。

"进入混沌暗面外围区域。"星澜的电子音刻意压低，"空间褶皱指数超出安全阈值37%，建议启动次级护盾。"

秦墨站在舰桥观测窗前，源初之瞳倒映着窗外光怪陆离的景象。原本应该漆黑冰冷的宇宙空间，在这里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暗红色，如同被稀释的血液。能量湍流如同有生命的触须，在虚空中扭曲蠕动，时而凝聚成可怖的类生物形态，时而又散作无序的粒子风暴。远处，几颗被暗面吞噬的恒星残骸如同腐烂的水果，表面布满不断扩大的黑色溃烂斑块，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紫黑色辉光。

"泽塔-7农场旧址坐标修正，距离3.2光分。"柳青璃的双手在全息星图上快速滑动，创世棱镜投射出的扫描数据不断被混沌干扰扭曲，"检测到大规模空间畸变...等等！那是什么？"

星图突然剧烈闪烁，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阴影轮廓在泽塔-7旧址位置浮现。那不是物质实体，而是某种空间本身的扭曲褶皱，如同被无形巨手揉皱的纸团。

"混沌节点。"秦墨的声音低沉，"播种者熔炉残留的混沌能量与暗面原生能量混合形成的畸变点。"

苏颜的艾尔娅种子突然剧烈闪烁，紫光转为警示的猩红。"生命反应！混沌节点内部有生命反应！"她难以置信地望向扫描屏幕，"这不可能...那种环境怎么会有生命存活？"

秦墨眉心的源初印记微微发亮，与权杖顶端的星云印记产生共鸣。通过圣殿基石的远程连接，他能感受到星璇意志传递来的警惕与关切。"减速至巡航速度，启动全频段扫描。"

归乡号缓缓接近那个直径约0.3光日的混沌节点。随着距离缩短，节点的真实形态逐渐清晰——它像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暗红色水母，表面不断凸起又凹陷，内部隐约可见扭曲的金属结构残骸，那是泽塔-7农场熔炉的遗骸。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节点内部确实有生命信号，而且是高度有序的集群信号，与周围混沌环境形成诡异反差。

"接收到...某种信号？"柳青璃突然抬头，创世棱镜疯狂旋转，"不是电磁波...是直接作用于意识的混沌频率波动！它在...试图与我们沟通？"

舰桥内突然响起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爪子在刮擦舰体外壳。观测窗外的混沌能量开始有规律地脉动，逐渐凝聚成一张模糊的、由暗红能量构成的人脸轮廓。

"源...初..."那张脸发出断断续续的意识波动，声音如同千万个痛苦的灵魂在齐声低语，"你...回来了..."

秦墨的源初之躯瞬间绷紧，权杖顶端的星云印记爆发出刺目光芒。"戒备！那不是普通混沌生物！"

人脸突然扭曲变形，暗红能量剧烈翻腾，节点内部的空间如同被撕开的伤口，露出一个短暂的通道。透过通道，所有人都看到了令他们血液凝固的景象——

节点内部，泽塔-7农场熔炉的残骸被某种粘稠的暗红物质重新编织，形成了一个畸形的复合体。数以百计的透明舱室如同肿瘤般附着其上，里面囚禁着半融化的人类躯体。这些躯体不断被分解又重组，痛苦扭曲的面容上，眼睛部位却是两个漆黑的空洞，从中流淌出与混沌节点同质的暗红能量。

最令人作呕的是节点中央，一个由无数人类残肢拼凑而成的、巨大而畸形的"王座"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霍克。那个曾经带领泽塔-7反抗军迎接秦墨的断臂战士，此刻全身覆盖着暗红色结晶，仅存的左臂异变成巨大的爪状结构，空洞的眼窝中燃烧着两团混沌火焰。

"欢迎...回家..."霍克的声音通过混沌节点直接刺入众人脑海，带着扭曲的欢愉，"我们...等了...很久..."

苏颜踉跄后退，艾尔娅种子剧烈震颤。"不...他们被混沌同化了...但为什么还保留着意识？这不应该..."

"混沌记忆体。"秦墨的源初之瞳看穿本质，"混沌能量吞噬了他们的肉体，却保留了临死前的痛苦与执念，形成了这种扭曲的存在形式。霍克...他在等我们回来。"

仿佛印证秦墨的话，霍克畸形的身躯从王座上缓缓站起，节点内部所有舱室中的躯体同时睁开眼睛——如果那些漆黑的空洞还能称为眼睛的话。一个由千万个痛苦声音叠加而成的哀嚎瞬间刺穿归乡号的护盾：

"为什么...抛弃我们？！"

混沌节点如同被激怒的野兽般剧烈膨胀，无数暗红触须从表面爆射而出，直奔归乡号而来！

"紧急规避！"柳青璃尖叫着输入指令。

归乡号猛地侧倾，源点符文全功率运转，险之又险地避开第一波触须攻击。但更多的触须从节点各处涌出，如同捕食者的罗网，将星舰团团围住。

"混沌能量强度超出护盾上限！"星澜发出刺耳警报，"被接触区域法则结构开始紊乱！"

秦墨眼中寒光暴涨，源初权杖重重顿地。"源初敕令——秩序之刃！"

权杖顶端的星云印记瞬间分化出十二道金蓝光刃，如同精准的手术刀，斩向那些缠绕舰体的混沌触须。光刃所过之处，暗红能量被强行分解为无序的基本粒子。但令人不安的是，被斩断的触须断面迅速再生，而且再生部分竟隐隐带着源初之力的特性！

"它在适应！"柳青璃惊恐地看着扫描数据，"混沌节点在吸收你的攻击模式！"

霍克扭曲的笑声在舰桥回荡："一起...融入混沌...永恒..."

更糟糕的情况发生了。被源初之力斩落的混沌能量碎块并未消散，而是如同有生命的寄生虫，开始沿着能量通道反向侵蚀归乡号的系统。舰桥多处控制台爆出火花，全息影像扭曲变形。

"切断外部能量连接！"秦墨当机立断，同时将一股精纯的源初之力注入舰体核心，"启动圣殿链接！"

权杖顶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道纯粹的金蓝光束穿透混沌迷雾，直指遥远的星火摇篮方向。瞬息之间，一股浩瀚而温和的秩序力量沿着光束反向涌来——那是来自秩序圣殿的支援，是星璇意志引导的摇篮集体能量！

归乡号舰体瞬间覆盖上一层流动的金蓝光膜，被混沌侵蚀的区域如同投入强酸的冰雪，迅速消融净化。霍克发出痛苦的嚎叫，节点表面的暗红能量剧烈沸腾。

"有效！但链接不稳定！"柳青璃看着剧烈波动的能量读数，"混沌暗面在干扰圣殿通道！"

秦墨目光如电，瞬间做出决断。"苏颜，维持圣殿链接！柳青璃，准备空间锚定器！我要进入节点内部！"

"什么？！"苏颜脸色煞白，"那里面是纯粹的混沌法则环境！即使是源初之躯也..."

"霍克的意识核心是节点关键。"秦墨已经走向舱门，"只有从内部净化，才能摧毁这个混沌记忆体。"

没有时间争论。苏颜咬牙点头，艾尔娅种子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紫金光晕，全力稳定着圣殿链接。柳青璃则迅速准备了一枚拳头大小的银色装置——空间锚定器，能在混沌环境中暂时开辟一小块秩序空间。

"千万...小心..."柳青璃将锚定器递给秦墨，声音微微发颤。

秦墨接过装置，最后看了一眼权杖顶端与圣殿相连的光束，纵身跃入混沌乱流。

节点内部的环境比观测到的更加噩梦。空间在这里失去了常规定义，上下左右不断颠倒重组。暗红能量凝聚成无数张痛苦人脸，在虚空中哀嚎游荡。秦墨的源初之躯自动调节着表面符文频率，抵抗着混沌法则的侵蚀。他手中的空间锚定器展开一个直径两米的淡蓝色球型领域，暂时隔绝了最致命的同化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