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集:咸阳宫变(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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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宫变!儒生持《诗》《书》自焚谏政
咸阳宫的铜雀瓦当在残阳下泛着冷光,像无数只微眯的眼,盯着广场上越聚越多的人影。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异样的焦灼,比三伏天的热浪更烫人——自嬴祁颁布“焚百家,立武教”的国策已过七日,这座帝国心脏从未如此躁动。
淳于越的弟子们来了。
他们穿着洗得发白的儒衫,领口袖口磨出了毛边,却依旧一丝不苟地束着冠带。三十余人,不多,但往章台宫前的丹陛下列队一站,竟像一道用骨血凝成的墙。最前方,是淳于越最得意的门生,曾在稷下学宫辩倒过名家的颜路。他怀里紧紧抱着一捆竹简,竹简边缘被手指攥得发白,那是《诗经》的残卷,也是他师门最后的尊严。
“颜先生,再想想吧!”一名黑冰台暗卫低声劝阻,手按在腰间刀柄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陛下正在偏殿议事,此时冲撞……”
颜路没回头,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我等非为冲撞,乃为谏政。”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身后同门,他们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昔日商君变法,孝公强秦;今日十五字国策,陛下欲以武道定乾坤。然商君虽刑及太子,未敢废诗书;陛下纵要立武教,何苦焚尽百家典籍?”
话音未落,殿内传来一声冷笑。
嬴祁身着玄色龙纹常服,负手走出。他刚与蒙恬商议完开灵渠连通副本的后续事宜,眉宇间还带着一丝武道强者特有的凛冽气息。目光落在颜路怀中的竹简上,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孤的国策,是让大秦子民强身健体,不再受蛮夷欺辱,不再被虚妄神鬼迷惑。尔等腐儒,抱残守缺,难道要让百姓继续读那些‘逝者如斯夫’,在匈奴的马刀下吟诗作赋?”
“陛下!”颜路猛地跪倒,身后儒生齐刷刷伏拜在地,竹简与石板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武王伐纣,兴礼乐以安天下;孔子作春秋,贬天子,退诸侯,讨大夫,以达王事而已。诗书所载,是人心之规,是治世之本!您强推武道,以灵火淬炼度量衡,以军功定尊卑,如今又要焚书……这与桀纣何异?”
“放肆!”嬴祁身边的亲卫怒喝,按剑上前。
“让他说。”嬴祁抬手制止,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继续说,孤如何成了桀纣?”
颜路抬起头,眼中已满是血丝:“尧有敢谏之鼓,舜有诽谤之木。陛下若真为明君,当纳谏如流!昔日淳于越先生当殿进言,劝陛下‘以武辅文’,陛下却以武道威压,斥其‘以文乱武’。如今更要焚毁《诗》《书》、百家语,只留医药、卜筮、种树之书——这不是焚书,是焚人心!是断了我大秦的文脉!”
“文脉?”嬴祁踱步上前,玄色衣摆扫过冰冷的石阶,“孤只知,没有强横的武道,就没有大秦的疆土!没有统一的政令,就没有百万锐士的齐心!你们这些儒生,张口仁义,闭口礼法,可曾见过九原关外冻死的秦兵?可曾见过百越密林里被蛮兽撕碎的子民?孤的十五字国策,是让大秦活下去,强下去!”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那是长期处于权力巅峰和武道顶峰才有的气势。广场上的风似乎都停了,只有远处宫墙外隐约传来的市声,更衬得这里死寂。
“陛下若执意焚书,”颜路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平静得让人心里发毛,“我等……唯有以死明志。”
嬴祁眉头一皱,似乎没料到他们会走到这一步。他见过太多死亡,战场上的血肉横飞,黑冰台的残酷刑讯,甚至亲手斩杀过副本里的祖巫残魂,但眼前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用最文弱的方式,摆出了最决绝的姿态。
“愚蠢。”嬴祁吐出两个字,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你们的命,能换几卷破竹简?”
“换不回。”颜路惨然一笑,“但能让陛下知道,这天下,不止有刀兵和灵火,还有人心。人心在,文脉就在;文脉在,大秦的根基才在。陛下若焚书,便是焚了这根基。”
他缓缓解开怀中的竹简,露出里面藏着的一个小陶罐。陶罐里装的不是水,而是刺鼻的桐油——这是他们早已备好的决绝。
“颜路!你敢!”亲卫们大惊,纷纷拔剑。
“陛下!”颜路猛地将桐油泼在自己身上,又抓起一卷《尚书》,高高举起,“此为《泰誓》,曰‘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陛下若不听民声,不重文脉,我等愿化身为薪,替天下百姓,问一问这‘永武’的天道!”
“拦住他们!”嬴祁厉声喝道。
但已经晚了。
颜路掏出火石,狠狠一击。火星溅落在浸透桐油的儒衫上,“腾”地一下燃起熊熊烈火。那火焰是如此刺眼,瞬间吞噬了他的身体,也点燃了他手中的《尚书》。竹简在火中噼啪作响,黑色的灰烬像蝴蝶一样飞起,又被热浪卷上半空。
“夫子!”
“颜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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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儒生们发出凄厉的哭喊,却没有一个人后退。他们纷纷拿出藏好的陶罐,将桐油泼在身上,举起手中的《诗经》《礼记》《春秋》……
“为文脉,死!”
“为人心,死!”
“陛下!三思啊——”
呼喊声、哭号声、火焰燃烧的爆裂声,瞬间在咸阳宫前炸开。三十余道火人,如同三十余根烛炬,在暮色中疯狂燃烧。他们没有挣扎,只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中的典籍高高举过头顶,任由火焰舔舐自己的皮肤、肌肉、骨骼。
嬴祁站在丹陛之上,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他见过最惨烈的战场,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死亡——无声,却比千军万马的嘶喊更具冲击力;文弱,却比任何武道神通都更让他心悸。
火焰的热浪扑面而来,烤得他脸颊生疼。他看到颜路在火中扭曲的身体,看到他高举的《尚书》残卷在火中化为焦炭,看到那些儒生们在火焰中闭上眼时,嘴角那一丝近乎解脱的笑容。
“噗通!”
一名亲卫受不了这惨烈的景象,跪倒在地,呕吐起来。
黑冰台的暗卫们脸色铁青,握刀的手在颤抖。他们杀人如麻,却从未执行过这样的“任务”——阻止一群自焚的人。
整个咸阳宫,乃至整个咸阳城,似乎都被这冲天的火光和浓烟笼罩了。远处的百姓们仰头看着宫墙方向腾起的黑烟,窃窃私语,恐惧和不安像瘟疫一样蔓延。
嬴祁的拳头死死攥着,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血来。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和愤怒——不是对这些儒生,而是对自己。他以为十五字国策是富国强兵的唯一道路,以为强行推进标准化就能让大秦万世不朽,却忘了,这天下除了刀枪剑戟,还有人心所向。
当最后一道火焰熄灭,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臭味和淡淡的墨香。三十余具焦炭般的尸体横陈在丹陛之下,手中还紧紧攥着烧剩的竹简残片。那些黑色的灰烬,被风吹起,飘落在嬴祁的龙纹常服上,像一个个无声的问号。
“陛下……”蒙恬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声音低沉,“要不要……清理一下?”
嬴祁没有回头,目光死死盯着那些焦炭,仿佛要从里面看出什么。良久,他才用一种沙哑到几乎认不出的声音说:“传旨……”
“陛下?”
“传旨,”嬴祁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焚百家,立武教’……暂缓执行。”
蒙恬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他知道,这道旨意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位说一不二的太子,那位以武道强行推进国策的未来帝王,在咸阳宫前的这场自焚谏政中,第一次……动摇了。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黑暗开始吞噬咸阳宫。只有那些焦炭和灰烬,在冰冷的石板上,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帝国的根基,似乎真的在这场火焰中,被轻轻撼动了一下。而这仅仅是开始,嬴祁知道,他所坚持的“永武”之路,或许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