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3集:孩童的启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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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地半日书声

一、空教室与愁绪:楚地的夏日常有黏腻的风,裹着粟田的热气往村里钻。新先生站在刚结业的师资培育班教室里,指尖划过粗糙的木桌凳,桌面上还留着前几日学员们练字时滴下的墨痕,像落在土坯墙上的星子。可此刻,这星子却照不亮满室的空荡——本该坐满孩子的座位,只摆着几捆待收拾的稻草,是前几天下雨时用来垫桌子防潮的。

他叹了口气,转身走到门口,望着村口那条尘土飞扬的路。路尽头,几个半大的孩子正牵着牛往坡上走,牛蹄踏过地面,扬起的土沫子沾在他们的裤脚,裤腿上还打着补丁,补丁的针脚歪歪扭扭,像没长齐的禾苗。其中一个穿蓝布短褂的孩子,怀里还抱着个竹筐,筐里装着刚割的猪草,草叶上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衣襟,他却浑然不觉,只埋头跟着牛走,时不时抬手擦一下额角的汗。

“先生,还在看呐?”老支书扛着锄头从田埂上过来,裤脚卷到膝盖,腿上沾着泥点,“村里的娃,大多这样——要么放牛,要么喂猪,要么帮着爹娘晒粟、织布,哪有闲工夫来读书?”

新先生回头,眉头拧成个结:“可咱这教室都准备好了,笔墨纸砚也从郡里领来了,总不能空着。咸阳来的学官说,‘书同文’要落到实处,可娃们连字都不认,怎么落?”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卷纸,是之前培育班时写的教案,上面列着要教的字:“一、二、三”“日、月、星”,还有“粟、麦、桑”——都是楚地村民日日见的东西,可如今,这些字却只能躺在纸上,没机会被孩子念出声。

老支书放下锄头,在门槛上坐下,从烟袋里掏出烟叶,慢慢卷着:“不是咱不乐意让娃读书,是实在没办法。你看张阿伯家的小石头,他爹去年冬天得了风寒,下不了地,家里就靠小石头放牛、割草;还有李婶家的丫丫,娘要管织坊的活,弟弟还小,丫丫得在家喂猪、做饭。你让他们来读书,家里的活谁干?”

新先生沉默了。他想起自己在咸阳求学时,先生总说“民为邦本,教为民生”,可到了楚地才知道,民生的根,扎在田垄里、牛圈里、织机上,要把“教”的芽种进去,得先顺着这根的方向,不能硬拔。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两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匹黑马从路上奔来,马上的人穿着青色的官服,腰上系着剑,剑穗随着马蹄的节奏轻轻晃动——是秦斩。他刚从郡里回来,手里还攥着一卷文书,文书的封皮上盖着郡府的红印。

“先生,老支书,”秦斩勒住马,翻身下来,把马拴在门口的老槐树上,“刚从郡里听说师资培育班结业了,过来看看孩子们上学的情况。”他说着,往教室里扫了一眼,眉头也皱了起来,“怎么没人?”

新先生把愁绪说了,秦斩听完,没立刻说话,而是走到那几个空座位前,蹲下身,摸了摸桌面。桌面上,有个孩子用指甲刻的小太阳,太阳的边是歪的,却透着股认真劲儿。“这太阳刻得不错,”他笑了笑,转头对老支书说,“老支书,咱不能让娃们因为干活就耽误了读书。我想,办个‘半日班’怎么样?上午让娃来读书,读两个时辰,下午再回家帮家里干活。书本和笔墨,都由郡里出,不用村民掏一个钱。”

老支书手里的烟卷停住了:“半日班?上午读书,下午干活?这能行?娃们会不会太累?”

“累不着,”秦斩站起身,指了指窗外的粟田,“现在是夏末,粟还没到收割的时候,上午的太阳也不算毒,娃们来读书,既能认几个字,也不用耽误下午的活。再说,咱教的字,都是和他们的活计相关的——认了‘粟’,就知道自家种的是什么;认了‘麦’,就知道怎么算收成;认了‘桑’,就知道织坊的丝是从哪来的。学了能用上,娃们也愿意来。”

新先生眼睛亮了:“秦大人说得对!我之前就想教这些字,要是上午上课,下午娃们回家干活时,还能把学的字和活计对应上,记得更牢!”

老支书琢磨了一会儿,把烟卷点燃,抽了一口:“行,那咱就试试。我这就去挨家挨户说,看看村民愿不愿意。”他说着,扛起锄头就往村里走,脚步比来时快了不少,烟袋锅里的火星在阳光下闪着,像燃起的一点希望。

秦斩看着老支书的背影,又回头对新先生说:“光有先生还不够,得找个助教,帮着照看孩子,也帮着你准备教具。我记得村里有个叫阿禾的姑娘,之前在织坊帮过李婶,还认识几个字,人也勤快,不如请她来?”

新先生点头:“我知道阿禾,上次培育班,她还来帮着抄过教案,字写得很工整。要是她来当助教,再好不过。”

两人正说着,就见一个穿浅绿布裙的姑娘从织坊的方向过来,手里提着个竹篮,篮里装着刚蒸好的粟米糕,是给织坊的女工送的。她梳着双丫髻,发梢用红绳系着,走路时,红绳随着脚步轻轻晃,像两只落在发间的蝴蝶。

“阿禾!”秦斩喊了一声。

阿禾停下脚步,抬头看见他们,笑着走过来:“秦大人,先生,你们怎么在这儿?”她的声音像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水,清清爽爽的,带着点甜。

秦斩把半日班的事说了,问她愿不愿意当助教。阿禾眼睛一下子亮了,手里的竹篮差点没端稳:“我愿意!我早就想帮着先生教娃们认字了!上次抄教案时,我就想,要是娃们能认识这些字,以后就能自己看医书、算账本,多好!”

新先生笑着说:“那以后,咱这教室就热闹了。”

阿禾用力点头,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粟米糕:“先生,秦大人,你们还没吃晌午饭吧?这糕是刚蒸的,还热着,你们尝尝?”她说着,从篮里拿出两块糕,递了过去。糕的香气飘出来,混着粟米的清甜,像楚地的风,一下子吹散了满室的愁绪。

二、半日班的晨光

第二天天刚亮,鸡叫头遍的时候,阿禾就起了床。她先帮娘把灶膛里的火点着,煮了一锅粟米粥,又把前一天晚上准备好的教具装进竹篮——有她用树枝削的小木棍,是用来教孩子写字的;有从织坊拿来的碎布,上面绣着“粟”“麦”的字样,是用来让孩子认物识字的;还有几颗刚发芽的粟种,装在小布包里,是要带孩子去田埂上观察的。

等她赶到教室时,新先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手里拿着一把扫帚,正在扫地上的落叶。见阿禾来,他笑着说:“来得挺早,我还以为要等会儿呢。”

“我怕来晚了,娃们来了没人照看。”阿禾放下竹篮,从里面拿出碎布,铺在桌子上,“这些碎布是李婶给的,她说娃们看惯了织锦,用布教认字,他们更容易记住。”

新先生拿起一块绣着“桑”字的碎布,布上的“桑”字用青线绣的,旁边还绣了几片桑叶,针脚细细的,很是好看:“李婶有心了。咱今天就先教‘粟’‘麦’‘桑’这三个字,先让娃们认物,再认字,慢慢来。”

两人正收拾着,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夹杂着孩子的打闹声。阿禾抬头一看,只见老支书领着几个孩子往这边走,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张阿伯家的小石头,他还穿着那件蓝布短褂,不过今天把裤脚挽了起来,露出的小腿上沾着点草屑;后面跟着李婶家的丫丫,她怀里抱着个布娃娃,娃娃的脸是用红布缝的,眼睛是黑纽扣,一看就是她自己做的;还有几个孩子,有的手里拿着弹弓,有的揣着野果,脸上都带着好奇,时不时往教室这边望。

“先生!阿禾姐姐!”小石头先喊了一声,加快脚步跑过来,身后的牛没跟来——老支书说,今天先把牛拴在张阿伯家的牛圈里,让小石头安心来读书。

新先生蹲下身,摸了摸小石头的头:“小石头,今天愿意来读书吗?”

小石头点点头,又有点犹豫:“先生,我上午来读书,下午能赶得上放牛吗?牛要是饿了,会叫的。”

阿禾笑着说:“放心吧,上午只上两个时辰,太阳到头顶的时候就放学,你回去正好能赶得上给牛喂草。”她说着,从竹篮里拿出那颗粟种,递给小石头,“你看,这是什么?”

小石头接过粟种,放在手心,仔细看了看:“是粟米的芽!我家田里就种着粟,娘说,等芽再长高点,就要浇水了。”

“对呀,”新先生说,“这就是‘粟’,咱们今天要学的第一个字,就是‘粟’。”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支笔,在一张纸上写了个“粟”字,递给小石头,“你看,这个字,就像粟苗长在田里的样子,上面的‘米’,就是粟结的穗。”

小石头凑过去,盯着“粟”字看了半天,又抬头看了看手里的粟芽,突然说:“先生,我好像认识这个字了!它长得像粟苗!”

其他孩子也围了过来,伸着脖子看纸上的“粟”字。丫丫指着“粟”字下面的“米”,小声说:“阿禾姐姐,这个是不是和我家米缸里的米一样?”

阿禾点点头,把丫丫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对呀,丫丫真聪明。这个‘米’,就是咱们吃的粟米,你每天帮娘盛饭,盛的就是‘米’。”她说着,从竹篮里拿出一块绣着“粟”字的碎布,放在丫丫手里,“你摸摸这个字,再摸摸旁边的桑叶……不对,这是粟穗,你看,和你家米缸里的粟米是不是很像?”

丫丫用小手摸了摸碎布上的“粟”字,又点了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像!阿禾姐姐,我也想写这个字。”

新先生把小木棍递给丫丫:“来,咱们在地上写。”他说着,在地上画了个方框,“你看,先写上面的‘米’,再写下面的‘田’,田就是种粟的地方。”

丫丫握着小木棍,在地上慢慢画着,画得歪歪扭扭,可每一笔都很认真。小石头也凑过来,拿着小木棍在旁边画,其他孩子也跟着学,一时间,教室里满是木棍划过地面的“沙沙”声,像春雨落在粟田里,轻轻的,却带着生机。

太阳慢慢升起来,照进教室里,把孩子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落在地上的“粟”字上,像给那些歪歪扭扭的字镀了层金。阿禾看着孩子们认真的样子,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那时候,她娘也想让她读书,可村里没先生,只能让她跟着织坊的李婶学认几个字。现在,这些孩子能坐在教室里,拿着小木棍写字,能认自己天天见的“粟”“麦”,真好。

“先生,阿禾姐姐,”小石头突然抬起头,举着手里的小木棍,“我会写‘粟’字了!我回家要教我爹写,我爹不认字,上次郡里来收粮,他都不知道账本上写的是多少!”

新先生笑着点头:“好啊,等你学会了,就教你爹,也教你家的牛——说不定牛听了,会长得更壮呢!”

孩子们都笑了,笑声像刚成熟的粟米,脆生生的,飘出教室,飘到田埂上,飘到牛圈里,飘到楚地的晨光里。

三、村民的疑虑

半日班办了半个月,教室里的孩子渐渐多了起来,从最初的五个,变成了十个,再变成十五个。每天上午,村里的路上总能看到孩子们背着小布包往教室走的身影,布包里装着阿禾给他们缝的小本子,本子上写着他们的名字,是新先生用毛笔写的,墨色浓淡相宜,像落在纸上的云。

可这云,却没能飘进所有村民的心里。

张阿伯就是其中一个。他每天早上看着小石头背着布包去教室,心里就犯嘀咕:“读书能当饭吃吗?牛没放好,草没割够,家里的田没人管,到时候收不上粟米,一家子喝西北风去?”

这天早上,小石头刚要出门,张阿伯就把他叫住了:“石头,今天别去读书了,跟我去田里看看粟苗,最近天旱,得给苗浇点水。”

小石头停下脚步,手里的布包攥得紧紧的:“爹,先生说今天要教‘麦’字,还说要带我们去看麦种,我想去。”

“看麦种有啥用?”张阿伯皱着眉,从墙上取下锄头,“麦种长在田里,你天天看都能看见,用得着去教室学?走,跟我去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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