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她说爱不是抢的，也不是让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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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说我太完美，不像人。”

“可我也会羡慕。”

“你画她——是因为她真实。”

“那我呢，如果哪天，我也不是系统的一部分了，你会不会……”

她没说完。

话尾被夜风吹散了。

她走出门那一刻，他才抬头看她的背影。

那背影——

不是像画，而是像一封信，一句没说出口的心事。

他站在那里，什么也没说。

可他的右手，轻轻放在了刚才她递来的那张纸上。

纸还带着她手的温度。

他垂眼看了一秒。

然后，深吸一口气。

那一夜，他没画她。

但他第一次，在草稿纸上，试着勾勒一个未完成的眼神——

像她刚才看他说话的样子。

——

这是一个黄昏后。

南大图书大楼的走廊下。

天没黑透。

天边的云刚染上一点点暮灰，像谁不小心打翻的水墨，把整座校园晕得安静下来。

米悦从转角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白瑾若站在花台边，低头在翻一本画册。

她不是那种会随便在人前停步的人。

可米悦停了。

不是犹豫。

是因为心里太安静。

安静到像早就排练好的一个场景，现在，只等她说第一句台词。

于是她开口：

“你有空吗？”

白瑾若抬头。

那一瞬，她眼底没什么情绪。

没有惊讶，没有试探。

就像她早知道——这个对话，迟早会来。

她合上画册，点点头，“你想说什么？”

两人走进旁边的阅读亭，四周是木头格栅，风从缝隙里穿过，吹动她们的发尾。

米悦站在亭中，眼睛落在她那双手上。

修长、干净、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画人的手。

也是——想画他的手。

于是她问出口了，声音不大，但很清楚：

“你喜欢他，对吗？”

空气凝了几秒。

白瑾若没有否认。

她只是抬眼，静静看着米悦，像在看一个知道答案还愿意问出口的人。

她轻声回问：“你会怪我吗？”

米悦沉默了几秒，摇了摇头：“爱不是抢的，也不是让的。只是选的。”

风吹进亭子那一瞬，两人发丝同时扬起。

那一刻，她们没有针锋相对，也没有彼此拆穿。

就像两个在海底潜太久的人，终于浮出水面，喘一口气——

不是为了说话，是为了不沉下去。

白瑾若眼里第一次有了一点破碎的光。

她没再笑。

也没再强。

只是低声说了一句：

“我不是不清楚……只是，我来人间之前，以为他会选我。”

“我以为他会因为我而回到创绘界的。”

“可他没有。”

“你知道吗，哪怕他对我没有一丝偏心……我也还是……”

她顿住。

像说不出口那个“喜欢”。

像是说了，就会显得自己——太不像她了。

米悦没打断她。

她只是听。

直到白瑾若闭上眼，说：

“你是特别的，不是因为你更好。而是因为——你打动了那个我打动不了的人。”

“你能让他笑，能让他走神，能让他失控。”

“我还没做到。”

她睁开眼，看向米悦。

“所以，如果他选择了你——我也不会再去阻止。”

米悦没有笑。

也没有道谢。

只是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然后说：

“那你能不能，也不要怀疑——我从来不是靠他来确认自己有多重要。”

“我不是非赢你不可。我只是想爱一个人，不需要证明什么。”

白瑾若没说话。

只是静静看着米悦。

那一刻，她们都没再争——

因为她们都知道。

这场对话，从来不是为了争。

是为了，放。

放下那个她们都握不住的命运设定。

也放下——彼此的影子。

远处，老楼的钟声响起。

那是晚七点整。

天，真的黑了。

她们没有挥一下手。

也没有离别的话。

她们只是朝两个方向，转身，走开。

各自背对彼此。

像从来没说过话。

却在心里，刻下对方最沉默的那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