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固执的哨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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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个月，他们的生活呈现出一种奇妙的平衡。

兰登进入军部以来最准点下班的一段时间。每天17:30整，他的悬浮车必定准时停在办公大楼前，连带着整个第六十九军团都过上了前所未有的规律生活。参谋长安迪甚至养成了下班后去喝一杯的新习惯。

\"您最近...容光焕发。\"某次简报会上，科克副官壮着胆子评价。

兰登正在签署文件的手顿了顿，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有吗？\"

整个会议室的人集体点头——指挥官身上那种常年不化的寒意消失了，连信息素都温和了不少。

安苏这边则全心投入抑制手环3.0的改进。她的临时实验室就在军部大楼18层，与文职公寓只有一道空中走廊相连。朱唐每次来送资料都要被同事们围观，活像某种奇怪的打卡仪式。

\"安博士，\"某天朱唐终于忍不住问，\"您和指挥官...是不是...？\"

安苏头也不抬地调试设备：\"是什么？\"

\"就是...伴侣之类的...\"

\"朱少校，\"安苏突然举起激光校准仪，\"你知道上一个管太多的随卫在哪吗？\"

朱唐的眼神躲闪，然后落荒而逃。

好景不长。随着调查深入，兰登的\"准时下班\"记录在某个雨夜被打破。

安苏半夜醒来，发现身旁的床铺空着。书房门缝透出的蓝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她推开门时，兰登正站在全息投影前，眉头紧锁地盯着悬浮在空中的加密文件——那是一个红色骷髅标志，下方写着「正义军」。

\"又熬夜？\"安苏从背后环住他的腰。

兰登迅速关闭投影，但没来得及掩饰桌上那堆资料。安苏瞥见最上面一份标着《77区失踪人员名单》，旁边是张模糊的监控截图——那时一个戴面具的人站在星辰之星的珊瑚礁旁。

\"吵醒你了？\"兰登转身将她搂进怀里，身上还带着夜雨的寒气

安苏把脸埋在他胸口：\"查到什么了？\"

他沉默片刻，最终低声说：\"最近几起事件可能和'正义军'有关。”

“正义军？”

兰登点头，目光望向远处，\"这个组织的首领……可能还是个旧识。\"

他没有继续解释，只是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睡吧，明天再说。

安苏没再追问，只是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窗外，雨声渐歇，但某种无形的风暴似乎正在逼近。

抑制手环3.0的升级告一段落后，安苏突然闲了下来。她常常站在军部公寓的落地窗前发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终端——那里有雪尔和温蒂发来的消息，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5980星雪安基地的牵挂。

兰登注意到了她的焦躁。某个深夜，她醒来发现他不在床上，推开书房门时，听见他正在低声与兰斯通讯：\"……再催一催议会那边，条件可以再放宽。\"

\"你确定？\"兰斯的声音从终端传来，带着罕见的严肃，\"这意味着我们要放弃卡姆登星系的三个贸易站。\"

兰登没有说话。

终端那头的兰斯也没再提出什么意见。

安苏轻轻关上门，没有打扰他们。

一周后，5980星的雪安基地项目终于重新启动。没人知道兰登和兰斯为此付出了什么代价——军部内部流传的版本是，斯宾赛让出了三条核心星际航线，并承诺未来五年内不插手边境贸易。

当安苏和雪尔再次踏入极地实验室时，恍如隔世。

清洁机器人维持着实验室的整洁，设备摆放的位置分毫不差，仿佛他们从未离开。但培养舱里的样本已经全部死亡，玻璃壁上残留着干涸的营养液痕迹，像一道道无声的泪痕。

\"重新开始吧。\"雪尔戴上护目镜，声音平静。

安苏点点头，两人立刻投入工作。这一次，他们的实验节奏更加默契——安苏负责毒液提纯，雪尔调试分子分离器，连眼神交流都变得多余。

每周的\"访客\"从兰斯变成了兰登。指挥官总是带着热食和最新设备零件，安静地坐在角落处理军务，偶尔抬头看安苏一眼。雪尔有时会故意学安苏以前的样子，端着咖啡坐到兰登对面，一本正经地问：\"需要电灯泡服务吗？\"

安苏在旁边忍俊不禁。

兰登面不改色地将目光移到终端上。

这次项目的叫停，反而给了他们一个不破不立的机遇。

转折点出现在一个极光漫天的深夜。

安苏盯着显示屏上跳动的分子链模型，突然屏住呼吸：\"雪尔，看这个！\"

库晶兽毒液的活性成分正以惊人的精度分解着模拟腺体上的标记分子，而健康组织几乎毫发无损。雪尔的手指在控制台上飞速移动，将数据放大投影到整个实验室——成功率97.3%

雪尔的手微微发抖，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还需要临床测试……\"

\"已经比预期快了。\"安苏拍拍他的肩膀。

雪尔没说话，只是继续调整仪器。自从7003星那场冲突后，他变得更加沉默，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泡在实验室里。

兰斯偶尔会来5980星，但从不踏入实验室。

安苏曾透过观测窗看见他站在基地外围的雪地里，黑色大衣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抽完一支烟就离开，烟头在雪地上烫出一个小小的黑洞。

有一次，她发现雪尔也在窗前——他静静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手中的数据板久久没有翻页。

\"不去见他？\"安苏问。

雪尔推了推眼镜，转身回到实验台前：\"样本c-12该换培养基了。\"

\"他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安苏趴在兰登胸口，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他锁骨上那道旧伤疤。窗外5980星的极光透过窗帘缝隙，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流动的暗影。

兰登的手掌抚过她的长发，声音低沉：\"兰斯不肯说。\"

渐渐地，兰斯的身影从雪安基地消失了。

主星的花边新闻重新被斯宾赛二少爷的风流韵事占据——今天陪某位伯爵千金在歌剧院包厢耳鬓厮磨，明天被拍到搂着超模从夜店出来。那些高清照片里，兰斯永远笑得玩世不恭，金丝眼镜后的桃花眼弯成两道月牙，仿佛7003星那场撕心裂肺的冲突从未发生过。

但安苏知道他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