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回 神戒定缘聚英豪 多喜临门结良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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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卿的指甲在寒玉案上刮出刺耳声响。当她目光转向沙风时,年轻人立刻挺直腰板:"我以先祖之魂起誓,此生绝不负璃月!"

"空口无凭。"少卿突然甩出两根冰针分别刺入沙风和璃月的眉心,"让本座看看你的真心。"她太了解影阁的手段,尤其是对少女。

璃月啊!的一声陷入迷离。

而沙风身体顿时僵直。

他看见无数璃月的记忆碎片在眼前闪回——八岁的璃月被铁链锁在毒池里,十二岁的璃月第一次杀人后呕吐不止,十五岁的她被那群畜生撕开衣裙......,十七岁的璃月蜷缩在角落数着窗格等死...二十一岁的她对沙风坦言:“我被他们....我,不是完整的女孩儿,你....?”.

沙风当时听到璃月的哭诉后,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情感,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不管你以前如何,我只爱你现在,我的心会一直陪伴着你……我爱你!”

然而,璃月似乎并不满足于这简单的表白,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口中喃喃道:“不够……不够……”

沙风的身体开始颤抖,他的七窍突然流出鲜血,但他的眼睛却始终不肯闭上,仿佛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他艰难地说道:“我……要看……全部……”

少卿站在一旁,她能感受到璃月所经历的痛苦,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折磨。她无法直视璃月的痛苦,于是猛地抽回了插入沙风体内的冰针。

然而,让少卿意想不到的是,这个看似普通的愣小子竟然能够撑过如此残酷的记忆催魂术。更令她震惊的是,沙风竟然真的愿意分担璃月所有的痛苦。

殿内一片死寂,只有璃月的抽泣声和沙风沉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婴孩啼哭声突然打破了这片寂静。

少卿疲惫地摆了摆手,对身边的人说道:“带他们两个去找大祭司吧。”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疲惫和无奈。

接着,少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的目光紧紧地盯住玄霄子,冷漠地问道:“至于你,为了兄弟,拿什么当本座的女儿的娉礼?”

玄霄子微微一笑,似乎对少卿的问题早有准备。他毫不犹豫将龙纹剑,双手递上,脸上没有丝毫犹豫和不舍的表情。

"你!当真把这把神剑给我?"少卿此话一出,却看见玄霄子气宇轩昂的眼神不动如山的表情,她瞬间明白了,这个身前的道士,可不是一般的修炼者...

秋雅望着玄霄子高大挺拔的身影和此时的举动:"道长...你连你的挚爱武器,都能送出!"少女的心里对玄霄子一丝奇异的波动产生。

"我知道个地方,秋雅和孩子可以留在那里生活,不会被恶魔勘察到!不过就是有些......"少卿背过身去,肩头微微颤动,"我带你们去!"随即自她身体发出一道传送的白光,罩住秋雅和玄霄子。

少卿的冰晶长靴踏在万年玄冰上,发出清脆的"咔咔"声。她走在最前面,衣袖翻飞间,厚重的冰层自动分开,露出一条幽深的通道。秋雅抱着熟睡的离歌紧随其后,玄霄子则默默跟在最后,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少卿的背影上——这位雪域宫主的脚步,竟带着几分迟疑。

"这里是雪神谷的禁地。"少卿的声音在冰窟中回荡,比往常少了几分冷意,"除了我,无人知晓。"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一座天然冰窟呈现眼前,穹顶垂落着晶莹的冰棱,折射出七彩光晕。冰窟中央竟有一汪温泉,蒸腾的热气在寒冰世界里显得格外突兀。石桌石椅一应俱全,角落里甚至还摆着一张铺着雪貂皮的床榻。

秋雅惊讶地发现,洞壁上刻满了剑痕。那些痕迹深浅不一,却隐约能看出是同一套剑法所留——正是齐家祖传的"寒霜剑法"。

"这是......"玄霄子伸手抚过一道特别深的剑痕,指尖传来熟悉的灼热感。

少卿背对着他们,肩头几不可察地颤了颤:"二十多年前,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剑客,非要在我雪域练他的剑法。"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他说...要用剑描绘雪域千年的寒冰。"

秋雅怀中的离歌突然动了动,小手无意识地抓住少卿垂落的袖角。宫主低头看着婴儿眉心的朱砂痣,冰冷的面具终于出现裂痕:"秋雅你当真要和这孩子...留在这里?"

玄霄子郑重地点头:"赤月已经感知到他的存在。唯有秋雅的身份和雪神谷的极寒能掩盖三色印记的气息。"

少卿沉默片刻,突然抬手结印。温泉旁的冰墙轰然开启,露出一个隐藏的石室。里面堆满了晒干的雪莲、密封的蜜饯,甚至还有几套小小的婴孩衣物——针脚歪歪扭扭,明显是生手所缝。

"这些是......"秋雅拿起一件绣着雪狼图案的小袄。

"本座闲暇时做的。"少卿迅速转身,但玄霄子还是看见她眼角一闪而过的水光,"反正...也用不上了。"

洞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妇人挎着竹篮进来,篮中装满新鲜的雪羊奶。她见到少卿立刻跪伏在地:"呜呜呜呜。"

"这是哑婆婆。"少卿语气恢复冰冷,"她孙子死于影阁之手,值得信任。"顿了顿又补充道,"她不会说话,但听得见。由她来和你生活,帮你....带带孩子!"

秋雅感激地行礼,却见少卿已走向洞窟深处。那里有块平整的冰壁,上面用剑气刻着两行字:

「剑融千山雪

卿心可曾热」

少卿站在冰壁前,凝视着那苍劲有力的字迹。每一笔都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般,深深地刻在冰壁上,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力量和决绝。少卿的指尖轻轻地触摸着那些字痕,仿佛能感受到书写者当时的心境。

就在这时,玄霄子悄然走近,他的目光落在少卿脚下的冰面上。他惊讶地发现,冰面竟然有细微的融化迹象,这显然是由于少卿无法控制的体温升高所导致的。

玄霄子轻声念出那个名字:“齐忠孝……”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少卿突然猛地转过身来,眼中寒芒暴涨,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住口!”少卿的声音如同寒冰一般冷酷,“不准提那个名字!”她的长发在没有风的情况下却自动飞舞起来,洞内的温度也在瞬间骤降。

玄霄子被少卿的气势所震慑,他不禁后退了几步,心中暗自惊讶于少卿如此强烈的反应。

少卿的手指在冰壁字痕上停留了许久,终于缓缓收回。她转身时,冰晶面具已经重新戴好,只是边缘还残留着几道细微的裂痕。

"剑还你。"她突然将龙纹剑抛向玄霄子,"本座不稀罕别人的武器。"

玄霄子接住剑的瞬间,剑穗上的一个小符咒突然发出清脆的声音。他低头看去,发现多了一道冰晶纹路——那是雪域宫主独有的印记。

"这是......"

"传送阵的钥匙。"少卿背对着他们整理衣袖,"每月朔望之日,冰纹会亮起两个时辰。"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其轻微,"足够...你们好心人来看看孩子。"

秋雅正抱着离歌轻摇,闻言手指一颤。婴孩似乎感知到她的情绪,突然哇哇大哭起来。哑婆婆连忙递上温好的羊奶。

"如果需要。"宫主突然走向石室,从暗格取出一枚冰玉哨,"吹响它,雪狼也会送来新鲜奶水,以备不时之需。"她将哨子挂在秋雅颈间,指尖不经意擦过爱徒锁骨处的冰莲纹身,"你...自己保重。"

玄霄子敏锐地注意到,少卿给秋雅系哨绳的手法,好像是雪域母亲给远行女儿佩戴护身符的方式。

神谷外传来悠长的号角声。少卿身形一顿:"大祭司在召唤。"她最后看了眼熟睡的离歌,冰晶面具彻底遮住了表情,"圣泉仪式做完了,璃月和沙风的婚事.......别误了时辰。"

宫主离去时带起一阵风雪旋风。待冰晶尘埃落定,洞窟内只剩下玄霄子与秋雅,还有在一旁默默整理物件的哑婆婆。

秋雅突然轻笑出声:"想不到威震雪域的少卿宫主,也会给人...做小衣服。"她手指抚过那些歪歪扭扭的针脚,眼圈却红了。

玄霄子默不作声地燃起符纸。温暖的火光映照下,他看见秋雅单薄的肩膀在微微发抖——这个才十八岁的少女,即将独自带着赤月之子在此隐居。

"其实..."玄霄子斟酌着词句,"烈九他..."

"我知道。"秋雅突然打断他,将离歌放进铺着雪貂皮的摇篮,"你当时是为了哄我接受任务。"她转身时,发梢还沾着未化的雪粒,"就像哄小孩吃药的糖丸,对不对?"

洞顶冰棱滴落的水声突然变得很响。玄霄子发现秋雅的眼睛比雪域的天空还要澄澈,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我..."向来能言善辩的天尊竟语塞了。他想起那日在虚空裂缝前,自己确实说过让烈九每月末来陪她两天的话。可当时谁能料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会毅然接下抚养神只的重任?

秋雅突然凑近,玄霄子闻到一股清冽的雪莲香。少女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道:"道长也会说谎呀?"温热的呼吸拂过他颈侧,"天尊戒律里没有'不打诳语'这一条么?"

玄霄子喉结滚动。她独自闯荡影阁的历练,让秋雅眼中多了种看透世事的通透。

"我..."他刚要解释,洞外突然传来雪狼的嚎叫。秋雅条件反射般扑向摇篮,将离歌紧紧护在怀中。这个动作让玄霄子心头一刺——她明明自己还是个少女。

冲动之下,他俯身在她刚转身的间隙,亲吻了秋雅的额头。少女的肌肤冰凉如玉,带着雪域特有的寒意。

"你!"秋雅猛地后退,后背撞上冰壁,"占我便宜呀?"她的声音不像生气,倒像是被烫到的小动物。

玄霄子耳根发烫:"对不起...我情不自禁。"他手忙脚乱地举起龙纹剑,"我是说...可以用这个传送..."

秋雅突然笑了,那笑容如同春日里初绽的杏花一般,在她的脸上绽放开来。这笑容让玄霄子不禁想起寒鸦渡看见那初绽的杏花时,所感受到的那种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的生机与活力。

“道长要代替烈九每月来看我?”秋雅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玄霄子,“而且只陪两天?”

“我……”玄霄子被秋雅的问题问得有些措手不及,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己手上的传送戒指上,突然灵机一动,连忙说道:“这是传送戒指,有了它,往来会更加方便!”

话一出口,玄霄子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借口也太拙劣了吧!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秋雅竟然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啊。”

接着,秋雅伸出手,轻轻地拂去了玄霄子肩上的雪粒。她的动作轻柔而细腻,仿佛生怕会弄疼他一般。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离开玄霄子的衣袖时,她却故意稍稍停留了一下,然后似有若无地在他的袖角摩挲了一下。

“不过……”秋雅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俏皮,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着无数的小心思,“我可是要收利息的哦。”

“什么利息?”玄霄子一脸茫然地问道。

就在他话音未落的瞬间,秋雅突然像一只轻盈的蝴蝶一般,贴近了他的身体。她踮起脚尖,学着玄霄子刚才的样子,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这一吻如同羽毛一般轻柔,却又如同闪电一般迅速。还没等玄霄子反应过来,秋雅已经像一只偷到了鱼的小狐狸一样,抱着离歌跳开了。她站在不远处,脸上洋溢着得逞的笑容,那笑容灿烂得如同春日里的阳光。

“这是预付第一个月的利息哦!”秋雅笑嘻嘻地说道。

哑婆婆适时地咳嗽起来。玄霄子这才发现老妇人不知何时已经退出洞外,正背对着他们整理柴堆。他忽然想起白璃孕中微凸的小腹,心头涌上复杂的愧疚感。

"秋雅……"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也略微低沉地说道,"刚才的事情……"

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秋雅便像往常一样随意地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语。她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轻声哼起了那首熟悉的雪域小调。

"月末记得多带些好吃的过来,这里可只有冻肉呢。"秋雅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这冰天雪地的世界也因为她的存在而多了一丝温暖。

她转身离去时,侧脸在冰壁的反光中显得格外柔美,如同一幅精美的画作。那一瞬间,玄霄子有些失神,竟忘记了回应她的话。

"还有……告诉烈九,孩子在我这里很安全,让他放心。如果他不想来,就不必勉强了。"秋雅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淡淡的无奈,但她的语气依然温柔。

玄霄子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应道:"啊,好的,我回去后一定会转告他的!"

"那就好啦,快回去吧~"秋雅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又接着哼起了那首小调,似乎完全没有把刚才的对话放在心上。

然而,就在玄霄子准备踏入传送阵的时候,秋雅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仿佛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想要说出口。

"不过……"她的声音略微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生活总要让人有点期待,不是吗?"

这句话说得很轻,轻得几乎被洞外呼啸的风雪声掩盖。但玄霄子还是听到了,他不禁停下脚步,凝视着秋雅的背影。

洞外的风雪愈发猛烈了,狂风卷着雪花在空中肆虐,仿佛要将这整个世界都吞噬掉。

玄霄子站在传送阵中,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哼着歌谣哄孩子的秋雅。少女纤细的身影映在冰壁上,被扭曲拉长得像是另一个时空的剪影,让人感觉既真实又虚幻。

玄霄子深吸一口气,缓缓扭动手指上的传送戒指。随着他的动作,戒指上的七彩纹渐渐亮起,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在传送白光淹没视野前的一刹那,玄霄子似乎听到秋雅轻轻地说了一句什么。但那声音实在太微弱了,以至于他根本无法听清。

那句话混着雪粒与寒风,最终消散在雪域永恒的寂静里。

当晚,璃月在圣泉中沐浴完毕后,如同被一股神秘力量牵引一般,不知不觉地来到了母亲的寝殿外。她静静地站在那里,透过冰窗,凝视着寝殿内的景象。

寝殿内,烛火摇曳,光影交错。璃月惊讶地发现,那个一向高傲、坚强的宫主,此刻竟然正对着一盏琉璃灯默默哭泣。那盏琉璃灯的灯罩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璃月”二字,但由于岁月的侵蚀,这两个字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几乎难以辨认。

璃月瞪大了眼睛,她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母亲一直都是那么威严、不可侵犯,她从未想过母亲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在比奇花家大殿的另一个角落里,玄霄子正与烈九低声交谈着。

“我先回来,沙风的求婚事成了,他们马上就会赶回来参加婚礼。秋雅会留在雪域生活,照看孩子……”玄霄子的声音低沉而激动。

一旁挺着孕肚的白璃突然抬起了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正在不动声色地用狐族最灵敏的感官——狐妖嗅觉,在玄霄子和烈九畅谈之际,悄悄地探查着玄霄子身上的气息。她的鼻翼微微翕动,试图捕捉到那一丝奇异的香味。

少卿宫主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暴雪,心中思绪万千。这场跨越种族的联姻,对于雪神宫来说,或许是对抗赤月及恶魔的最关键的一步棋。

但她也明白,这其中的困难和挑战将会无比巨大。

欲知后事如何 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