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错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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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懒得回答，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弟弟可能被这声“哼”激到，爬起来就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往自己的小书包里装了一双新鞋、一把雨伞、几本书几支笔、几件衣服，然后就要往外走。

姐姐在一旁拦他，叫薛露凝过来帮忙拉住弟弟，她不为所动，抱臂靠着门框看他：“门我给你打开，你身上没钱，又不认路，我看看你怎么回去。”

弟弟此刻像是发疯的野兽，眼眶泛红朝她嘶吼：“你少管我！我长嘴能问长腿能走！我就是饿死在半路上也不要跟你一起住在这里！”

她伸手向外作出一个“请”的姿势，姐姐急得声调都尖了，抬手打一下她的肩：“你就别激他了！快劝劝他！他胆子小没一个人出过门，你还真让他走啊？”

薛露凝发出一声嗤笑，“今天他要是能出这个院子门我就敬他是男子汉。”

姐姐最终没有拗过这个气极的小男生，她和薛露凝耳朵贴在门边听他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后，跑到阳台上去看他走到哪里再偷偷跟上去。

结果等了好久也没看到背书包的男孩子出现在视线里，倒是门响了一声，两人对视一眼走出去，薛雨智红着脸扭过头：“我……我忘东西了……”

“忘啥了我去给你拿。”薛露凝这时候十分好心。

“你快闭嘴吧，雨智别闹了啊，书包放下洗把脸吧。”姐姐从他背上取下书包，又推一把薛露凝，“还不快去倒水！”

她脚步一顿，用力在他脸上掐了一下：“对不起啊，我刚才太凶了。”

弟弟转过脸在她胳膊上重重拍了一下：“我们下次换个游戏玩吧。”

姐姐把他俩揽过来，温柔叮嘱：“好啦，小孩子们都哄好了，今天的事要保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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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简明扼要说了一遍事情经过，说到最后问了一句：“你们怎么知道的？”

说好要保密的事为什么他们现在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你自己做了这种事还想瞒过谁？万一雨智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妈妈的怒火如果可见，家里大概已经着火了。

“刚刚孩子不是说了没事吗，这不就是小孩子之间小打小闹很正常的啊。”爷爷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

“爸，我管孩子的时候你别插手。”

薛露凝又气又笑，爷爷奶奶管了她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多问一句，他现在刚来就好意思说自己管孩子的时候让爷爷别插手？

“那我们孩子的事情你也别插手。”话音未落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在她脸上，脸颊立马肿起来，耳边好像有一百只蜜蜂在不熟练地合奏。

爷爷把她护在身后，声音里带着颤抖：“凝凝从送到我这里，我一根手指头都没舍得碰过她，你把孩子扔在这里不闻不问这么多年，刚来没多久就动手打人，孩子说得有错吗？这本来就是他们自己的事，那两个都没说什么，你在这干什么？你管教孩子可以，没问题，可是这也是我孙子，我还活着呢，还不靠你养活！”

“都是你们这么宠着她，她现在才跟我这么没大没小！”爸爸指着她朝爷爷大吼。

她眼泪连成线往下掉，浑身颤抖着往后退，薛雨智扳过她的肩膀帮她擦眼泪，小声说：“姐姐，我不是故意说出去的，是院子里一个阿姨看见了，多嘴告诉了爸妈，他们来问我……我不会撒谎，就承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会发这么大的火……”

她说不出话来，只是哭，错的不是弟弟，不是那个阿姨，也不是打他的人，从始至终，错的只有她一个，她的出生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这个家里只要有姐姐和弟弟就够了，儿女双全，自己一直是那个多余的存在。

在爷爷奶奶身边的这些日子就是偷来的幸福，现在轨道重新驶上一开始的方向，她注定在这条路上被不断遗弃。

她生命里的光会一个个熄灭，而她的生活，最终会坠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