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焚心夜(上)(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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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之夜,星河璀璨。
林小雨独自站在南宫家废墟前,手持青鸾剑,心情复杂。三日前在南宫镜墓前发生的一切,如同一场梦境,却又真实得令人心痛。她望着满目疮痍的废墟,隐约可辨昔日宅院的轮廓——残垣断壁间,青苔爬满了断裂的石柱;杂草丛生处,依稀可见石板路的痕迹。
十六年前,这里曾是魔教南宫家的府邸,如今只剩一片废墟。
"我的出生之地吗?"林小雨喃喃自语,指尖轻抚腰间玉佩,玉面上"双生"二字在月光下泛着幽幽蓝光。
按照沐清雨所言,今夜她应在此等候,真相将在此揭晓。可天色已近子时,师父却仍未现身。
"是我来早了,还是师父有意迟到?"林小雨心中不安渐起。自从得知自己可能是南宫家血脉后,种种疑惑便如潮水般涌来——若她真是魔教圣女之子,为何沐清雨会冒险收她为徒?这十六年来,师父对她的种种关爱与严厉,究竟是出于什么?
正思索间,林小雨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刺痛,玉佩似有所感,发出微弱光芒。她循着感应,穿过重重废墟,来到一处残破的内院。
月光下,一座石碑矗立在院中,碑面已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唯有"南宫祠堂"四字依稀可辨。
林小雨推开残破的祠堂大门,腐朽的木头发出刺耳声响。祠堂内漆黑一片,唯有正中央闪烁着两点微弱的火光。她走近一看,竟是两盏长明灯。
更令她震惊的是,沐清雨盘膝坐在长明灯前,神情恍惚,身上气息紊乱,左手持针不断刺向自己脖颈处,鲜血顺着雪白衣衫缓缓流下。
"师父!"林小雨惊呼,冲上前想阻止。
沐清雨似乎没有听见,眼神空洞,手中冰魄针闪着幽蓝光芒,每刺一次,身上气息便衰弱几分。
林小雨慌忙抓住师父手腕:"师父,醒醒!"
然而沐清雨如同着魔,挣脱她的手,继续自残。林小雨急中生智,拔出青鸾剑,剑尖在自己指尖一划,将血滴在师父脸上。
血珠触及肌肤的瞬间,沐清雨猛然清醒,眼中恢复神采:"小雨?你怎么来了?"
"师父让我七夕之夜来南宫遗址相见。"林小雨跪在她面前,担忧地看着她脖颈处的伤口,"师父这是怎么了?为何要自残?"
沐清雨叹息一声,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是本命蛊发作了。"
"本命蛊?"
"每年七夕之夜,蛊虫便会苏醒,需要以鲜血安抚。"沐清雨苦笑,"往年我都能控制,今年却格外凶猛。"
林小雨这才注意到,师父脖颈处有一个细小的黑点,在月光下诡异蠕动,仿佛一只微型蜘蛛。
"师父体内养着蛊虫?"林小雨惊讶不已。
沐清雨点头:"不仅仅是蛊虫,而是南宫家的'同命蛊'。十六年前,为了救你,我与南宫镜结下血誓,以同命蛊为引,共享一条命脉。"
林小雨心头剧震:"同命蛊?就是说……"
"是的,我与你母亲性命相连。"沐清雨抬头看向长明灯,轻声道,"南宫镜死后,蛊虫本该带走我的性命。但因为你体内也流着她的血,蛊虫感应到血脉还在,便寄居在我体内,每年七夕之夜发作一次。"
林小雨望向两盏长明灯,忽然明白了什么:"这两盏灯,一盏是我的,一盏是……"
"一盏是南宫镜的,一盏是你的。"沐清雨轻抚左侧那盏灯,灯芯形似莲花,"南宫家有传统,每个血脉子嗣出生时,都会点燃一盏本命灯。灯火不灭,人便长存。"
林小雨定睛看去,两盏长明灯形态不同——右侧那盏灯火微弱,灯芯呈单瓣形状;而左侧那盏却灯火明亮,灯芯竟是并蒂莲形态。
"为何我的灯芯是并蒂莲形?"林小雨疑惑问道。
沐清雨沉默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般说道:"因为你并非南宫镜的唯一血脉。当年,南宫家被灭门时,她生下了一对双生子。"
"双生子?"林小雨如遭雷击,"那么,我的兄弟姐妹在哪?"
沐清雨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画像,递给林小雨:"这是南宫镜临终前所画。"
画像上是两个婴儿,一模一样的面容,唯一区别是一个额前有朱砂痣,一个后颈有蝴蝶形胎记。
林小雨摸向自己的后颈,那里确有一处胎记,形似蝴蝶。
"师父,另一个孩子呢?"她急切问道。
沐清雨眼中泪光闪烁:"死了。在南宫家被灭门那夜,我只来得及救下你一人。"
话虽如此,林小雨却从师父眼中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似有隐情。然而,不等她追问,沐清雨突然面色痛苦,捂住胸口,冷汗涔涔而下。
"师父!"
"是蛊虫,它感应到了什么,异常暴躁。"沐清雨艰难地说,"每年七夕,两盏长明灯会相互共鸣,但今年尤为强烈。或许是你手持青鸾剑的缘故。"
林小雨急忙将青鸾剑放在长明灯前,剑身确实呼应般发出微光。然而,沐清雨的情况却越发糟糕,仿佛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撕咬般,痛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