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父子相见（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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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皇帝这般激动，但他却不可掉以轻心，万一这是刺客的迷惑之计呢？
程澈一步一步抬脚走向尽忠公公，尽忠公公不由地出声威胁：“站住！再过来杂家就喊人了！”
程澈依旧没有开口，还是定定看着龙椅上，也在愣神看着自己的中年男人。
这是程澈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良久程澈才薄唇轻启，直接向梁帝发问：“你怎么认出我的？”
梁帝顿时双眼发亮，不再犹豫，将尽忠公公狠狠推到一边，疾步上前又端详着程澈的双眼：“虽然你带着面具，但朕就是知道你是澈儿，因为……你这双眼睛，与你母亲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啊！”
“我的母亲？纯妃？”程澈眼神中还是冰冷一片，和此时激动不已的梁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是啊！是啊！你的生母正是纯妃。”梁帝连忙点头，他此时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有些子语无伦次起来，只知道回答程澈的问题。
程澈声线依旧毫无波澜：“我对她……并无任何印象。”
“当时你还小，没有印象是正常的，你母亲他是一个十分美好美丽的女子，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说着，梁帝又沉浸到了思念亡妻的痛苦之中。
程澈今晚贸然前来，不是与梁帝叙旧的，他早已过了需要父爱母爱的年纪，况且昭德侯待他并不薄，对待他与程洧也从来没有偏颇之意。
卢氏虽然自知自己不是他的生母，但是好不容易得了他这么个儿子，指望全在他身上，对他也是全心全意的一片慈母之心。
是以，他从小并没有缺少过任何父爱母爱，无忧无虑当着他的侯府小公子，长到了八岁那年。
那年，宫里的人突然找到他……
后来，卢氏对他的母爱，总让他对那个被换走的卢氏的亲生女儿，产生愧疚之情，他感觉自己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偷的那个小女孩的。
那种愧疚的情绪，在看到楚涣涣初入京城，在昭侯府大门外舌灿莲花之时，达到了顶峰。
那时，在茶楼上，他对谢秉言所言的那句“欠她的，我会负责。”这句话，并非心血来潮，是他心中一直这般所思所想。
今夜，他也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程澈脑中思绪万千，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立刻揭开自己的青面獠牙面具，露出自己冷峻的真容来，刀削斧凿般的面容比当年的纯妃多了些男子的英俊气概，但眉宇之间，看得出与纯妃极为相似。
此时的尽忠公公也已缓过神来，他见过纯妃，自然是一下子就将程澈认了出来：“陛下，是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这模样与纯妃娘娘一般无二，气质中却与陛下您当年的帝王威严之气，一模一样啊！”
尽忠公公心中也是激动万分，此刻他心中的激动不亚于梁帝，这么多年，梁帝的心事，也是他这个首领太监的心事，他和梁帝一样，盼着这位太子殿下。
梁帝看着心心念念的儿子这张面容，竟然一时间老泪纵横，他哭得如同一个寻常百姓家的父亲一般。
程澈没想到这皇帝和这位首领太监二人竟然是这幅模样，一时间反倒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陛下，您……”
梁帝擦了擦眼泪：“朕无事，朕无事，只是太激动罢了……”
尽忠公公此时也反应了过来，连忙看向殿外，谨慎问道：“太子殿下，您怎么突然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要事？可曾被人发现？”
梁帝挥手：“尽忠，你多虑了。澈儿在锦衣卫历练了这么久，怎么会轻易被人跟踪。”
尽忠公公笑着点头：“是啊！是老奴多虑了，您看老奴都高兴糊涂了！”
他也知晓自己继续在这里杵着碍事，在宫里当差，特别是天子身边，伴君如伴虎，这点眼力见他还是有的，连忙道：“老奴出去给陛下和太子殿下放风。”
梁帝挥了挥手：“去吧！”
尽忠公公弓身退了出去，又将勤政殿的门窗轻轻关严实了。
他出门后，厉声吩咐值夜的侍卫太监：“都给杂家打起精神来！今夜若是出了差错，仔细你们的皮。”
说完，他也整理了衣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今夜，太子殿下造访的突然，本应该是精心密谋，安排上各种暗卫、锦衣卫等严密保护着，如今太子殿下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自己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免得被不轨之人察觉。
勤政殿中，父子二人对坐着，气氛颇有些微妙且尴尬。
还是梁帝先开口打破了这沉默：“澈儿，你深夜前来，可是有要事？”
“确实是有要事。”程澈微微点头。
梁帝立马坐直了身子，神情严肃起来。
这个儿子自从八岁知晓有他这个亲生父亲之后，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自己，就连那些送给自己的由尽忠物饰，也是儿子身边的小厮得了许可后，送进宫来的。
这是这个儿子长这么大，第一次主动找上门，还是有要事，他这个当父亲的，一定要好好表现，弥补这么多年缺失的父子之情。
“澈儿，你有事直说。只要是你的事情，父皇定然会竭尽全力相助。”梁帝面色严肃。
这两年，自己这个儿子在锦衣卫中的表现，他是了解的，是以，对程澈的脾气秉性、心智手段都是有所了解的。
若是没有万分紧急的事情，他断然不会冒险轻易上门。
“此次前来，是为了微臣娶妻之事。”程澈不卑不亢，冰冷的声线中，竟然说出了这样的儿女情长的话语。
梁帝愣住，瞪大眼睛看着程澈。
他刚刚还认为自己对这个儿子是有些了解的，如今他倒是不确定了起来。
“你深夜前来，就为了娶妻之事？”梁帝生怕自己突然见到儿子，激动地幻听了，不禁开口又确认了一遍。
“是，这件事什么时候能落实。”程澈继续如同办理公务一般，问道。
梁帝思虑片刻，颇有些小心翼翼般开口：“这件事，尽忠同朕禀报过。朕的意思是，你如今娶妻之事不着急，待到你重回东宫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