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江山为棋盘（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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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间就回到了自己的别墅，看着别墅里每天都会换新的有余花，两人不由得相视无言。

“这么说领主府就是个独立小空间，西纽城怎样和领主府怎样，是两码事。就算长史跟你关系好也没用，大皇姑根本不需要理睬长史。”

“怎么不需要？”王曦琴打断兮兮，“长史怎么可能事事做主？他做事情需要请示禀报领主啊！”

兮兮无奈的把一份报纸递给王曦琴:“你天天喊着支持星书，橙心报看过吗？”

“……没。”王曦琴尴尬的接过报纸，看日期是几个月前的旧报纸，“这是大皇姑派于嬷嬷来给报信儿的那段时间的报纸。”

兮兮说完，把每天自己当药吃的兰鲽鱼先几口吞掉，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小米粥，把脆嫩的萝卜条嚼的嘎嘣嘎嘣响，这才觉得没有腥味了，整个人都熨帖了。

“不爱吃就别吃了，”王曦琴不想她不舒服，“这鱼就是这样，刚开始觉得特别好吃，越吃越腻。我小时候师父整天逼我吃，到现在我都不想看见它。”

王曦琴看了一眼兮兮的早餐，兴致缺缺，他不爱吃那么寡淡的东西。最后拿起一个比他的脸还大的肉包子，一口咬掉小半个。又端起一碗羊汤几口喝掉。

兮兮说:“可是吃完真的觉得自己气血很旺盛的样子，”她皱眉看了看那个装鱼的空盘，“当药吃就好了。”

这当口正好云娘又端上菜来，听到兮兮如是说，笑道:“这鱼不能放任何佐料，吃久了就不好吃了。倒是杨侧君，别人都是吃久了才会吃腻，他第一天吃，就干呕，倒是少见。”

兮兮笑道:“人的口味就是千奇百怪的，不爱吃鱼倒是正常。”她指了指云娘端上来的大骨头，“比如正君，就只爱吃肉。”

王曦琴正拿着兮兮给他的报纸，边吃边看，他随手夹起一块骨头，只一吸就把骨髓和肉吸下来吃掉，看到让他愤怒的地方，直接把脆骨咬的嘎嘣嘎嘣脆。

兮兮心里明白王曦琴在气什么，她示意云娘下去，凑过脑袋来和王曦琴一起看。果然王曦琴看到了她想让他看的内容，就是有关领主权限的新规定。

王曦琴此刻已经看了这篇文章的开头几段，根据这个新规，大京的领主可以从封地内获得部分赋税作为自己的收入，但税本身由朝廷指派的地方官员收取和管理，领主不得干涉；可以拥有一定数量的护卫军；地方官员必须尊重领主崇高的礼仪地位。

“什么叫‘崇高的礼仪地位’？”

“就是摆那里好看的吉祥物。”兮兮给他解释，“你瞧，”兮兮指着“领主不得干涉”，和“朝廷指派”几个字给王曦琴看，“既然不得干涉，还不是自己的人，大皇姑还那么难说话，长史当然就不请示汇报啦！那领主府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与世隔绝了啊！”

这个规定是昭明堂发的，昭明堂的前身叫秘书监，女帝登基以前，喜欢结交天下文士，女帝登基以后，为了给以前围着自己的那些文人门客找个合适的新位置，先后成立了橙心社和秘书监，以便他们继续为自己服务。

秘书监这些人最早主要是陪女帝读书，然后抄抄写写，后来就负责给女帝起草一些文书。就是文人常做的一些事情。

女帝想做的事情很多，爱好很多，所以需要花的钱就多。她需要给自己弄点钱花，文星棋就被人推荐过来，开始想办法为女帝敛财。

文星棋姓文，在大京，没有第二个文。无论文星棋是什么出身，只要他能姓文，就说明他现在是文家的人。

所以他无论做什么，只要没什么太大的妨碍，都能很快做起来。不得不说，文星棋确实很能干，得到了上至皇帝，下至领主，再到普通的百姓一致好评。都夸他点子多，脑子活。难得的是能为所有人谋，还没有私心。

他做的最出色的一件事，就是开办太学。文星棋开办太学，自然是需要为国取士。学生一半来自于民间，这部分需要考试，学成了通过考试，就可以去各地担任地方官员，而且是长史这样的正印官。

还有一部分来自于各领主、属国的子弟，像王曦琴和曦月。这部分人不需要考试，只要女帝传召，就可以来读书。只要来了，就打上了“大京太学生”这样的烙印，是将来竞争继承人有力的砝码。

学校的老师就是秘书监的这些文人。没有人质疑，因为能到女帝身边工作的文人，大都是早就是有头有脸的名士。

女帝从其中优中选优，三年前成立昭明堂，能够进来的都有个名号，叫做大学士。文星棋作为太学校长，自然也顺理成章进入昭明堂。

昭明堂成立以来，大京就出现社会安定，经济繁荣的态势，和南边的南安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文星棋名声大噪，开始有了“文相”的称号。

“文星棋这次只怕很麻烦，他这是想削领主的权力，没有遇到阻力吗？”王曦琴皱眉，“为什么没听王梓里说起呢？””

他再次翻看那份报纸，继续往下看。就懂了，原来文星棋主要针对的，是国与国之间的贸易税收，所以他的规定，也就只在边陲的那几个领地试行。

“南义城在大京的中间，暂时还轮不到，还好。不然梓里又该嚷嚷了。这种事情，对文星棋没有任何好处，说不定就是陛下想收权的意思。我得提醒一下梓里，长点心，别让别人一挑唆就跳，先观望一下再说。仔细别撞在陛下的刀口上，被人拿来祭旗。”

“文星棋怎么会没有好处呢？”兮兮冷笑，“这不是就把大皇姑和外界隔离开了吗？谁知道里面成什么鬼样子了。我们这位侧君，可是有个‘棋’的雅号的，可你几时见他下过棋？”

王曦琴摇头笑道:“你是说他以江山为棋盘？你不觉得你说的这个很牵强吗？就为了把大皇姑和外界隔开，他绕这么大弯子？犯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