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单胎变双胎（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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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迹斑斑的铁架上，一块绿底白字的门牌却出人意料地清晰干净，“XX 社区卫生院” 几个字工整有力，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与周围斑驳的墙面形成鲜明对比。仿佛岁月特意在此处驻足，温柔拂去了门牌上的尘埃。院外歪脖子老槐树下，一张掉了漆的长椅上坐着几位晒太阳的老人，他们脚边躺着昏昏欲睡的黄狗，偶尔摇两下尾巴，惊起几片飘落的枯叶。围墙边的藤蔓肆意生长，将斑驳的红砖墙面爬成了绿褐色的 “花墙”，墙根处长满了毛茸茸的青苔，仿佛岁月在此处打了个盹。
晨光斜斜地穿过卫生院破旧的玻璃窗，洒进走廊里。墙皮如同被岁月啃食过一般，大片大片剥落，露出泛黄的底色，偶尔还能看见底下手写的标语残迹。木质窗框在风中发出细微的吱呀声，窗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几盆蔫头耷脑的绿萝无力地垂着叶子。地面铺着的水泥地砖坑洼不平，有些地方还残留着深色的污渍，像是被时光烙下的印记。
消毒水混合着旧报纸、中药的气息扑面而来，走廊两侧的房间门半掩着，能看见斑驳的门板上钉着歪斜的科室牌。档案室的窗户开着，风灌进来，吹得一摞泛黄的病历哗啦啦翻动，像是在诉说着无数患者的故事。候诊区的长椅是深棕色的木质长椅，边缘被磨得发亮，椅背上刻满了歪歪扭扭的字迹，记录着不同年代留下的痕迹。此刻，走廊里挤满了拎着搪瓷杯、戴着老花镜的老人，他们围坐在一起轻声交谈，偶尔传来咳嗽声和压低的笑声，给这略显陈旧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听说这儿的老医生经验足，服务好，咱们这边辖区卫生院还是不错的。” 景川低声安慰着神色紧张的南柯，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手背。南柯点点头，目光扫过墙上褪色的健康宣传画，画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笑容满面，背景是鲜艳的红十字，与眼前陈旧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她隆起的腹部在宽松连衣裙下显得愈发醒目，不自觉地伸手护住，心里默默祈祷一切顺利。
建档手续繁琐，填表、量血压、抽血…… 南柯咬着嘴唇看着针头扎进皮肤，景川立刻揽过她的头让她别过脸，却又忍不住偷偷观察她苍白的脸色。终于轮到 B 超检查，南柯躺在冰凉的检查床上，头顶的吊灯布满了褐色的锈斑，灯泡在轻微摇晃，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床脚的金属支架上缠绕着老化的电线，墙角处还堆着几个落满灰尘的纸箱，里面装着过时的医疗器械说明书。
“别紧张，放轻松。” 戴着金丝眼镜的女医生轻轻拍了拍南柯的手臂，她的手掌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让南柯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医生一边调试仪器，一边絮叨着：“这台老机器啊，看着破，可查得清楚着呢，比那些花里胡哨的新玩意儿靠谱。” 说着，她拿起耦合剂的瓶子，对着掌心喷了喷，搓了搓，“先给耦合剂暖暖，别冻着你。”
耦合剂涂在腹部的瞬间，南柯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耳边突然响起规律而有力的 “咚咚” 声，像极了密集的鼓点。她惊讶地抬头，却见医生嘴角噙着笑，眼睛盯着屏幕：“童南柯是吗？两个胎芽都长得很好，两个胎心也是强而有力。” 医生的声音带着笑意，“呵呵呵，怀双胎很辛苦吧？”
南柯猛地撑起身子，后腰撞到床头也浑然不觉，双眼瞪得浑圆，满是不可置信：“医生，您说什么？我是一胎啊，怎么会是双胎？” 她的声音发颤，指尖死死抠住床单，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童南柯满脸的不可置信。
医生轻轻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躺下，一边放大屏幕一边耐心解释：“你瞧，这儿一个胎芽，这儿还有一个，像不像两颗小芸豆？这两个小家伙正比赛着长大呢。” 她移动探头，屏幕上的影像跟着变动，“听，这强有力的心跳声，是老大，再换个位置，这是老二，跳得也不示弱。”
南柯盯着屏幕，呼吸骤然停滞，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巨大的震撼抽空了所有力气。医生见状，放缓了语速，轻声说道：“双胎确实比单胎辛苦些，不过别担心，按时产检，有什么问题随时来问我。我干了三十多年妇产科，还没见过哪个坚强的妈妈被难倒呢。” 说着，她抽出纸巾，温柔地帮南柯擦去腹部的耦合剂。
短暂的震惊过后，恐惧与担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双胎…… 这意味着比普通孕妇更艰难的孕期，更多未知的风险。” 南柯的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
医生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傻丫头，别自己吓自己。现在医学发达，你又年轻，只要遵医嘱，好好养着，肯定没问题。” 她指着屏幕上的两个胎芽，“你看，这两个小宝贝多有活力，他们选了你做妈妈，就是相信你呢。”
当耳边再次传来两个小生命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如同欢快的乐章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突然冲破了所有阴霾。南柯凝视着屏幕上那两个小小的身影，仿佛看到了他们未来的模样 —— 两个肉嘟嘟的宝宝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却带着笑意。“原来之前所有的难受，都是因为你们在努力长大。” 她在心里轻声呢喃，伸手轻轻覆上自己的肚子，一股坚定的力量在心底升起，“无论多辛苦，我都会保护好你们。”
检查室外，景川正焦躁地来回踱步，皮鞋踏在水泥地上发出单调的声响。墙上的挂钟缺了一角，指针歪歪扭扭地走着，发出 “咔嗒咔嗒” 的声音。候诊区的公告栏上，几张褪色的通知在风中轻轻晃动，旁边贴着的几张儿童疫苗接种时间表边缘已经卷曲。
当南柯红着眼圈冲出来时，景川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景川，两个…… 我们有两个宝宝！” 南柯挥舞着报告单，声音里带着哭腔的喜悦，眼中闪烁着幸福与激动的光芒。景川的瞳孔猛地收缩，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像是被突然按下暂停键，无法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南柯？真的？你没骗我吧？两个宝宝？”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带着颤抖的尾音。在得到南柯用力的点头确认后，景川感觉一股热流直冲头顶，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一旁的墙壁。眼前浮现出无数画面：两个孩子在客厅里嬉笑打闹，他和南柯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在公园散步…… 这些画面让他的眼眶瞬间泛红。
下一秒，他突然像个孩子般原地跳起来，嘴里发出兴奋的呼喊，引得周围的老人纷纷侧目。他一把夺过报告单，双手紧紧攥着，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接着，他小心翼翼却又无比激动地将南柯抱起，转起圈圈，嘴里不停念叨着：“我们有两个宝宝！两个！” 南柯吓得尖叫，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却又忍不住笑出声。阳光透过卫生院的旧窗户洒在他们身上，将两道重叠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仿佛延伸到了未来的时光里，那里满是两个小生命带来的希望与温暖。景川这一刻才真切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即将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他满心都是期待与欢喜。
回家的路上，景川的嘴角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始终高高上扬，时不时用余光扫向南柯隆起的腹部，眼里盛满了蜜糖般的笑意。车子在红灯前停下时，他还沉浸在喜悦中，直到后车不耐烦的喇叭声惊得他一个激灵，才手忙脚乱地重新启动车子。
南柯靠在副驾驶座上，指尖抚过手机屏幕，深吸一口气点开家庭群。输入文字时，她的手指微微发颤，仿佛承载着这令人震撼的喜悦。“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怀的是双胞胎！” 消息发送出去的瞬间，群里像是投入了一颗石子的深潭，瞬间炸开了锅。一连串的问号、惊叹号和语音通话请求疯狂弹出，手机在她掌心不断震动，发出急促的嗡鸣。
她咬着嘴唇，率先拨通了母亲的电话。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听筒里传来熟悉的炒菜声，混着母亲的 “喂”，让她鼻尖一酸。“妈，医生说我怀的是双胞胎！两个宝宝！” 南柯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的兴奋。电话那头先是传来一声清脆的锅铲落地声，紧接着是母亲急促的喘息：“南柯，你不会哄妈妈玩的吧？咱们家族里从来没有双胎的基因啊，这怎么可能......”
没等南柯回应，电话里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母亲慌忙擦手的声音。紧接着，母亲拔高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难以抑制的喜悦：“我的老天爷！真的是双胎！我的宝贝女儿要生两个小宝贝了！” 童母一连串的惊叹和笑声从听筒里炸开，“你等着，妈这就去庙里拜拜，保佑我的外孙外孙女平平安安！”
“妈，现在哪用去庙里......” 南柯话没说完，又被母亲连珠炮似的叮嘱打断。“你现在开始啊，千万不能提重物，上楼梯都得慢慢的！” 童母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吃的也得讲究，再买些核桃、黑芝麻，补补脑子。还有啊，睡觉要左侧卧，对宝宝好......” 母亲越说越起劲，恨不得把所有知道的孕妇知识都一股脑塞给她。
南柯听着母亲絮絮叨叨的叮嘱，眼眶再次湿润，嘴角却挂着幸福的笑：“知道啦妈，我和景川会小心的。”“景川也得叮嘱着！让他多照顾你，你现在可是怀着两个小宝贝，不能累着！” 童母还在电话那头不放心地念叨着，喜悦与关切交织的话语，像春日的暖阳，透过电波，将南柯的心烘得暖暖的。
与此同时，手机不断震动，各种消息提示音此起彼伏，像是奏响了一曲杂乱的乐章。南柯匆匆对着电话说道：“妈，我先挂了，群里消息都炸了，晚点再和您说！”“好好好！记得多休息！” 童母恋恋不舍地挂断电话。
她刚放下手机，家庭群里弟弟的语音消息就跳了出来：“姐！你可别拿这种事开玩笑啊，我刚喝的水差点喷出来！” 弟媳也跟着发来语音，声音里带着笑意和震惊：“天啊，这也太突然了，我还以为你被盗号了！” 妹妹更是连发三个震惊的表情，随后发来一段语音：“姐，你这是要直接升级成‘超级母亲’啊！”
南柯忍俊不禁，将 B 超报告单和产检结果拍照上传到群里。报告单上两个小小的胎芽，像是两颗希望的种子，瞬间让群里炸开了锅。满屏的恭喜和惊叹刷得飞快，还有各种可爱的表情包不断弹出。她看着手机屏幕，嘴角上扬，心里被幸福填得满满的，转头看向一旁还在傻笑的景川，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夕阳透过车窗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仿佛为这份喜悦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