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蝶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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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十多年一晃而过。当初襁褓中的婴儿和被遗弃的幼童，都已长大成人。

兰天赐身形挺拔，眉宇间带着超出年龄的沉稳，常年穿着简单的校服或打工时的旧t恤，眼神平静，只是偶尔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他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走路做事都透着一股利落劲儿。

兰天宝则完全是另一个模样。个头比天赐矮了半截，仗着家里宠爱，吃得圆滚滚的，总穿着时下流行的潮牌，头发也染得花里胡哨。他走路喜欢晃着膀子，看人带着点挑衅，说话更是咋咋呼呼，典型的被宠坏的二世祖。

这天晚饭，饭桌上的气氛一如既往地微妙。

柳如懿不停地给天宝夹菜，嘴里念叨着：“多吃点肉，看你瘦的。”

天宝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含糊不清地抱怨：“妈，这排骨不够味儿，明天让爸带我去吃西餐！”

兰强在一旁乐呵呵地应着：“行行行，我儿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天赐默默扒着碗里的饭，对桌上的菜没什么兴趣，他下午打工回来晚了，只想快点吃完回房间看书。

“对了天宝，你上次月考成绩单呢？拿来我看看。”兰强突然想起来。

天宝动作一顿，眼神闪烁：“哎呀爸，提那个干嘛，吃着饭呢。就那样呗。”

“什么叫就那样？！”兰强脸沉了下来，“你哥这次又是年级第一，还拿了奖学金，你呢？及格了没？”

天宝不耐烦地把筷子一扔：“烦不烦啊！他读书厉害，让他读去呗！将来家里的公司还不是我的？我学那些干嘛？”

柳如懿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吃饭呢。天宝还小，以后会懂事的。再说了，咱们家也不指望他死读书。”她瞟了一眼默默吃饭的天赐，话里有话，“有些人啊，书读得再好，也是外人，心眼多了，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天赐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没抬头，也没说话，只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他早就习惯了这种夹枪带棒的影射。

兰强听了柳如懿的话，再看看低头吃饭的天赐，又看看一脸不在乎、还在挑剔菜色的天宝，心里那点担忧又冒了出来。天赐这小子，是越来越出息了，学习好，人也稳重，听说在外面打工，老板都夸他能干。反观天宝……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将来家产……他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行，得防着点天赐，不能让他威胁到天宝。

吃完饭，天赐照例收拾碗筷。天宝则瘫在沙发上打游戏，嘴里还嚷嚷着：“妈，给我削个苹果！”

柳如懿一边给天宝削苹果，一边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天赐的背影，眼神复杂。

天赐没回自己那个狭小、阴暗的房间，而是去了阳台。他从旧书包里掏出一本专业书，借着外面路灯的光看了起来。这是他一天中难得的清静时刻。他在一家快餐店打零工，虽然辛苦，但能赚够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不用看兰强夫妇的脸色。学校里的生活则完全不同，老师欣赏他的勤奋，同学也愿意和他亲近。上次参加物理竞赛拿了一等奖，班主任还特意在班会上表扬了他。

“天赐，又在用功啊？”隔壁班的一个胖乎乎的男生路过楼下，仰头喊道，“明天篮球赛，三班那帮小子扬言要打爆我们，你可得来啊！主力中锋！”

天赐放下书，嘴角难得露出一丝笑意：“知道了，明天准到。”

看着楼下同学远去的背影，天赐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学校里的认可和篮球场上的挥汗如雨，让他短暂地找到了归属感和自信。

但一回到这个所谓的“家”，他又变回了那个小心翼翼、寄人篱下的孤儿。

家里的气氛一日比一日紧绷。

兰天宝越发觉得兰天赐碍眼，尤其是在学校里听到别人夸赞天赐成绩好、球打得棒之后。

他开始变着法子找天赐的麻烦。今天弄坏天赐刚买的二手复读机，明天藏起他的作业本。天赐找他对质，天宝要么梗着脖子不承认，要么就嬉皮笑脸地说：“哎呀，不小心碰坏的，谁让你放那儿挡道？一个破玩意儿，回头让爸再给你买个新的嘛。”

柳如懿听见了，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对天赐说：“天宝不是故意的，你是哥哥，让着点弟弟。再说，一个复读机而已，多大点事。”转头却给天宝塞零花钱，让他去买新出的游戏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