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恶魔之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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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冰冷的，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深渊的最终审判，响彻了整个寂静的指挥中心。

“——关门。”

……

风暴海峡，‘恶魔之喉’。

这里是整条黄金水道最狭窄，也是最凶险的地段。

两侧的黑色绝壁如两柄即将合拢的巨人之手，将海面挤压成一条细长而湍急的死亡通道。

狂风在这里被压缩、加速，发出如同万千怨魂同时哭嚎般的尖啸，足以让最老练的水手都心胆俱裂。

泰西斯帝国【双头鹰联合舰队】的庞大身躯，此刻正拥挤在这条致命的通道之内，如同一群被驱赶着，争先恐后奔向屠宰场的愚蠢牛羊。

旗舰【帝国之怒号】的舰桥之上，新任总司令威廉·冯·里希特上将脸上的得意笑容，已经灿烂到了极致。

他手中的单筒望远镜，死死地锁定着前方那支“狼狈不堪”的南渊“败军”，他们的阵型已经散乱到了可笑的地步，几艘护卫舰甚至因为“操作失误”而差点撞上航道两侧的狰狞礁石，引得泰西斯舰队之中爆发出一阵阵毫不掩饰的嘲笑声。

“上将阁下，敌军已经彻底丧失了斗志！他们的皇帝看来是真的被吓破了胆！”

一名年轻的参谋，几乎是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里希特，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们的【无畏舰队】甚至还未真正开火，他们便已是强弩之末！再有半刻钟，我们就能将他们全部纳入‘要塞炮’的绝对射程之内！届时，那个东方皇帝的龙椅，将会是您战利品陈列室中，最耀眼的一件藏品！”

“胜利，已经注定属于伟大的泰西斯！”里希特上将缓缓地放下了望远镜，他张开双臂，闭上双眼，无比贪婪地呼吸着这充满了征服者气息的咸腥海风。

他已经能够想象，当自己押解着南渊的皇帝，率领着这支凯旋之师返回鹰堡之时，将会获得何等崇高的荣耀！

他，威廉·冯·里希特，将超越所有的前辈，成为帝国海军历史上，最伟大的传奇！

然而。

就在他沉浸在这无边美梦之中的刹那。

世界，仿佛突然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下了静音键。

那终年不休的、如同怨魂哭嚎般的风声，竟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一种死一般的、令人心悸的、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凝固的绝对寂静，突兀地降临在这片，本该是世界上最喧嚣的海域。

“怎么回事？风……风停了？”一名水手茫然地抬起头，看向那依旧阴沉的天空。

“不……不是风停了。”一名经验更为丰富的老兵，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他那布满了老茧的手，死死地抓住了船舷的栏杆，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根根泛白，“是……是海！海面之下，有什么东西！！！”

里希特猛地睁开了双眼，一种源自于生物本能的、致命的危机感，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后脑！他疯狂地冲到船舷边，探头向着那本该是海峡入口的方向望去！

然后，他看见了。

他看见了，此生最为壮观，也最为绝望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