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帝王心术,死境诛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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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海峡的猩红,在夕阳最后的余晖之下,渐渐沉淀为一种令人心悸的暗紫色。
海风依旧在呜咽,只是那声音中,再也没有了昔日的狂暴,只剩下一种亡魂般的低泣。
它吹拂着那数以百计的、如同神明仪仗般静静矗立于死亡之海的南渊金龙旗,将那份属于胜利者的无上威严,吹向了远方那片,在恐惧中瑟瑟发抖的西方大陆。
战斗已经结束了。
一场单方面的,毫无悬念的,充满了科技代差与战术羞辱的屠杀。
旗舰【定远号】那宽阔的甲板之上,早已被勤务兵用清水冲刷得干干净净,仿佛刚才那场足以将海洋都彻底煮沸的惨烈海战,不过是一场遥远的幻梦。
周定国与铁牛这两位帝国最锋利的“矛”与“盾”,此刻正如同两尊门神般,静立于南渊钰的身后。
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在亲手埋葬了一个旧时代海洋霸主之后,那与有荣焉的绝对肃穆。
“陛下!”
性子最是急躁的铁牛,终究还是第一个打破了这片战后的宁静。
他上前一步,那如同铁塔般的身躯,在甲板之上投下了一片巨大的阴影。
他那双铜铃般的巨眼之中,燃烧着尚未熄灭的熊熊战火!
“敌军主力已尽数歼灭!那鹰堡的海岸线,如今便如同一个脱光了衣服的娘们,再无半分遮拦!请陛下降旨!末将愿为先锋,率【神机·陆战海兵队】,第一个登上那片肮脏的土地!为陛下,将那个老疯子法金汉的人头,取来当夜壶!”
“是啊,陛下!”一旁的周定国也随即附和,他的声音虽然沉稳,但那双总是微眯着的眼眸之中,同样闪烁着锐利的锋芒。
“泰西斯海军已彻底覆灭,其陆军虽众,但早已是惊弓之鸟,士气全无!此刻,正是我军,毕其功于一役,彻底终结这场国战的……天赐良机!”
两位帝国最顶尖的将领,所说出的,是任何一个军事家,在这种局面之下,都会做出的最正确,也最合乎逻辑的判断。
然而。
龙椅之上的南渊钰,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那双深邃的、仿佛早已将这世间所有因果都尽数洞悉的龙目,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两位,战功赫赫的帝国柱石。
“杀一个人,容易。”
他的声音很轻,却如同最沉重的巨钟,狠狠地敲击在两位将军的心上。
“灭一支军队,也不难。”
“但是……”他缓缓地从那至高无上的龙椅之上站了起来,踱步到那巨大的舰艏,迎着那冰冷的海风,负手而立。
“要彻底地,杀死一个帝国……却是一门艺术。”
他缓缓转过身,看着那些同样是面带困惑的将领们。
“我们若是此刻登陆,得到的,只会是一片充满了仇恨与反抗的焦土。我们会陷入一场永无止境的治安战,那不是朕想要的胜利。”
“朕,想要的。”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足以让任何敌人,都感到不寒而栗的冰冷弧度!
“是让他们,自己,从内部,开始腐烂、崩溃、直至……彻底地,跪在朕的面前,祈求朕的‘拯救’!”
他没有再多做解释。
只是对着那舰桥的阴影处,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猴子。”
“嘿嘿,陛下,臣,一直都在呢。”
那道充满了精明与不羁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然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南渊钰的身后。
他的手中,还把玩着一个不知从哪艘泰西斯商船上“缴获”的银制鼻烟壶,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海战,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发生在隔壁街道的寻常斗殴。
南渊钰没有看他,只是平静地,下达了那早已在他与皇后心中,推演了无数次的、充满了颠覆性的最终指令。
“传朕旨意。”
“【敲山震虎】、【关门打狗】两步,已然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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