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竹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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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书的书页沾着绿豆汤的甜香,在晨光里轻轻舒展。小石头天没亮就爬起来,举着算术本凑到他跟前:“小远哥你看!我都算对了!”本子上的红勾歪歪扭扭,是孩子自己画的,却透着股认真劲儿。
他笑着点头,起身往鸡棚走。竹筐里装着昨晚削好的竹片,是给鸡棚新搭顶用的。小石头跟在后面,抱着卷稻草,嘴里念叨着“要像盖瓦那样先铺底层”,惹得他直乐:“没错,不过鸡棚不用那么讲究,能挡雨就行。”
两人蹲在鸡棚前忙活,晨光透过竹片的缝隙落在地上,拼出细碎的光斑。小石头笨手笨脚地递稻草,总把竹片碰歪,他也不恼,耐心教:“你看,稻草要顺着竹片铺,根朝里,梢朝外,这样雨水才不会往里渗。”孩子学得认真,鼻尖沾了点泥,像只刚拱过土的小刺猬。
正搭着顶,王阿婆挎着菜篮路过,见了就喊:“小远!我家茄子熟了,摘了些给你,中午炒着吃。”她把茄子往竹筐里一放,瞥见鸡棚顶,又说,“这竹片间距太宽,得再加密些,不然黄鼠狼能钻进来。”
他赶紧调整竹片,王阿婆蹲在旁边指点:“就像纳鞋底,线距得匀,才结实。”小石头突然插嘴:“阿婆,小远哥说盖瓦要像做人,根基得牢!”王阿婆笑得眼角堆起褶子:“这孩子,听啥记啥,将来准有出息。”
鸡棚搭好时,日头已升到竹梢。小石头举着竹竿往棚顶敲了敲,“砰砰”响,得意地喊:“下雨也不怕啦!”他刚要夸孩子,却见鸡棚角落的竹片松了,伸手去扶时,指尖被竹刺扎了下,渗出点血珠。
“哥你流血了!”小石头慌了,转身就往家跑,没多久举着个小陶罐回来,罐里是阿婆们常备的草木灰,“娘说这个能止血!”他乖乖让孩子往指尖撒灰,看着那认真的模样,忽然觉得这比画里的甘露还管用。
中午炒茄子时,他学着李婶的样子往锅里撒了把辣椒面,呛得直咳嗽,小石头在旁边拍着他后背笑:“哥你还没我会做饭!”李婶端着碗咸菜走进来,见了就骂孩子:“别捣乱,让你哥歇着。”转头又对他说,“下次我教你做茄子酱,能吃一冬天。”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他帮着张叔给牛棚铺新稻草。老黄牛“哞”地叫了声,用脑袋蹭他胳膊,像是在打招呼。张叔摸着牛背笑:“这畜生通人性,知道你对它好。前阵子你帮它梳毛,它现在见了你就亲。”
他把稻草铺得匀匀的,老黄牛卧上去,舒服地眯起眼。竹书放在牛棚角落,新的字迹正慢慢爬:“鸡棚顶的竹片密了三分,茄子炒得有点辣,老黄牛的毛比上次顺滑了些。”书页上还沾了根稻草,像给这行字添了个毛茸茸的尾巴。
傍晚收工时,他路过晒谷场,见几个阿婆在翻晒棉花。雪白的棉絮在夕阳里泛着光,阿婆们的手指在棉朵间翻飞,摘去里面的硬壳。“小远来帮把手!”刘阿婆喊他,“这棉花得摘干净了,弹出来的棉絮才软和,做棉袄才暖和。”
他蹲下来学着摘,指尖沾着棉絮,像落了层雪。阿婆们聊着家常,说谁家的姑娘该找婆家了,谁家的稻子收了多少担,声音混着棉花的清香,软得像团云。竹书在口袋里发烫,他知道,新的一页又要开始写了——写摘棉花的指尖,写阿婆们的闲话,写夕阳把棉絮染成金红色的模样。
原来慈悲从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就是把鸡棚搭得牢一点,把茄子炒得香一点,把棉花摘得净一点,在这些细碎的光阴里,让每个日子都带着点暖,像那碗冰镇绿豆汤,甜得刚好,凉得舒服,记在心里,就忘不掉了。
暮色漫过晒谷场时,他帮着刘阿婆把最后一筐棉花抬进仓库。棉絮沾了满身,像落了场早来的雪,阿婆用竹枝轻轻给他扫着,嘴里念叨:“这棉花得晾足七日,等潮气散透了,弹出来才蓬松。你看这朵,芯里藏着个小棉籽,得挑出来,不然做棉袄时硌得慌。”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棉朵,忽然想起竹书里的话——“慈悲是挑净棉籽的耐心”。正愣神,仓库角落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一只灰扑扑的小猫从棉堆里钻出来,怯生生地望着他们。“怕是饿坏了。”阿婆转身往厨房走,“我去拿点米汤。”
小猫缩在他脚边,尾巴紧紧夹着,他慢慢伸出手,指尖刚碰到它的毛,小家伙就抖了一下,却没跑。阿婆端来米汤,放在地上,小猫嗅了嗅,狼吞虎咽地喝起来,尾巴渐渐松开,在地上扫出细碎的棉絮。“这是张屠户家跑丢的那只,”阿婆叹道,“前阵子下大雨,棚子塌了,不知躲在哪挨了好几天饿。”
他摸了摸小猫的头,软乎乎的,像捧着团云。“我来养吧。”他说。阿婆笑了:“你这孩子,连自己都顾不过来,还添张嘴。”话虽如此,却找来个木箱,垫上旧棉絮,“先委屈它住这儿,明天我给你找块旧布料,缝个小垫子。”
夜里,他躺在竹床上,听着仓库方向传来小猫轻轻的呼噜声,心里像被米汤熨过似的暖。竹书摊在枕边,他借着油灯的光,在空白页上写:“今日学会挑棉籽,每挑出一颗,就像摘走了别人心里的一点硌应。小猫喝米汤时,尾巴摇得像朵打颤的棉花。”
第二天一早,他去鸡棚喂鸡,见小石头蹲在鸡棚外,手里捏着根鸡毛,正往竹筐里捡碎玻璃。“你干啥呢?”他问。孩子仰起脸,鼻尖沾着灰:“我娘说,碎玻璃会扎到鸡脚,我捡干净了,鸡就不会疼了。”筐里的玻璃碎片亮晶晶的,被孩子摆得整整齐齐,像串小珠子。
他蹲下来跟孩子一起捡,阳光穿过指尖,落在玻璃上,映出细碎的光斑。“你看,”小石头举着块三角形的玻璃,“这像不像昨天阿婆教你画的三角符?”他想起阿婆说三角符能镇宅,其实哪有什么符,不过是人心底的一点念想——想让鸡平安,想让猫饱暖,想让路过的人脚不沾泥。
早饭时,李婶端来一碟茄子酱,油亮亮的,撒着芝麻。“放了点酒曲,能存到冬天。”她往他碗里舀了一大勺,“你上次炒的茄子太辣,这个温和,配粥正好。”粥是小米粥,熬得稠稠的,上面浮着层米油,喝下去,嗓子里像铺了层软棉絮。
饭后,他去帮张叔修牛棚的门。老黄牛凑过来,用舌头舔他的手背,湿漉漉的。张叔递来刨子:“这木头得刨光滑点,不然牛蹭痒时会刮破皮。”他握着刨子,木屑簌簌往下掉,像下了场金粉雨。“你说怪不怪,”张叔蹲在旁边抽烟,“以前觉得养牛就是为了耕地,现在倒觉得,它跟家里人似的,得疼着。”
日头偏西时,门修好了。老黄牛慢悠悠走进去,回头看了他一眼,喉咙里发出“哞”的一声,像是在道谢。他摸着光滑的木门,忽然明白,所谓修行,不过是把牛棚门刨得平一点,把茄子酱熬得香一点,把棉籽挑得净一点——这些细碎的事,像缝棉袄时的针脚,一针一线,把日子缝得暖乎乎的,就够了。
竹书的新页上,又多了几行字:“牛棚门的木刺被刨光了,茄子酱的油花里浮着芝麻,小猫的窝里添了块新棉絮。今天的风是甜的,带着棉花香。”字迹旁边,画着只歪歪扭扭的小猫,尾巴翘得老高,像个感叹号。
竹书的纸页沾着点棉花絮,在晚风里轻轻晃。他抱着缝好的猫垫往仓库走,垫子里塞着新弹的棉絮,是刘阿婆特意留的上等货,软得像朵云。小猫听见脚步声,从木箱里探出头,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尾巴在旧棉絮上扫来扫去。
“给你换个新窝。”他把猫垫铺进木箱,小猫立刻跳进去打了个滚,棉絮沾了满身,活像团会动的雪球。他蹲在旁边看,忽然发现猫耳朵后面沾着点棉籽,伸手去摘时,小家伙用脑袋蹭他的手心,痒得他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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