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草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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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把田埂染成蜂蜜色时,小弹蹲在灵稻旁,数着稻穗上的颗粒——比昨天又多鼓了两颗,饱满得像要把壳撑破。阿石坐在旁边的青石上,手里削着根竹片,竹屑簌簌落在裤腿上,他却像没察觉似的,目光总往小弹那边飘。
“你看这颗,”小弹捏着颗最鼓的稻粒,冲阿石晃了晃,“能出三粒米不?”
阿石放下竹片凑过来,鼻尖差点碰到她的指尖,猛地往后撤了撤,耳尖泛着红:“不止,我瞅着能出四粒。这稻穗比旁的沉,沉甸甸的都是肉。”他说着,用刚削好的竹片轻轻拨开稻叶,“你看这根须,在土里扎得老深,风都吹不动。”
小野兔不知从哪儿叼来朵野雏菊,往小弹手心里一丢,又蹦到阿石脚边,用脑袋蹭他的草鞋。阿石伸手摸了摸它的背,指尖碰到兔子软乎乎的绒毛,忽然笑了:“它倒会来事,知道谁给它摘草莓。”
“可不是嘛,”小弹把雏菊别在发间,“比某些人机灵多了。”她说着瞟了阿石一眼,见他只顾着挠头,忍不住笑出声。
木傀儡抱着空篮子,站在田埂那头,夕阳把它的影子拉得跟真人似的。忽然它朝这边摆了摆木手,阿石眼睛一亮:“肯定是小翠送晚饭来了!”果然,远处小翠的声音飘过来:“阿石!小弹!带了你们爱吃的笋干烧肉!”
两人往回走时,小野兔蹦蹦跳跳跑在中间,阿石手里的竹片被他刻成了个小玩意儿——是只举着稻穗的兔子,耳朵耷拉着,跟小弹发间的雏菊倒挺配。他偷偷往小弹兜里一塞,快步往前走:“快走,笋干凉了就不好吃了。”
小弹摸着兜里的竹兔子,指尖能摸到刻痕的温度,心里暖烘烘的。晚风掀起她的衣角,发间的雏菊晃啊晃,像在替她点头。
饭桌上,小翠扒拉着碗里的饭,眼睛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听说你们那灵稻长得比旁人的高半寸?阿石,你是不是偷偷给它喂了啥好东西?”
阿石嘴里塞着肉,含糊不清地说:“就、就灵犀草露……”
“我就知道!”小翠拍着桌子笑,“上次见你往药圃跑,准没好事,原来是给小弹的稻子偷肥料!”
小弹脸颊发烫,夹了块笋干塞进阿石碗里:“吃你的吧,堵不上你的嘴。”
阿石嘿嘿笑着,把笋干咬得咯吱响,偷偷看了眼小弹发间的雏菊,嘴角咧到了耳根。
夜里躺在竹榻上,小弹摸着兜里的竹兔子,听着窗外的虫鸣。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格子纹,像极了阿石刻在弹丸上的纹路。她忽然想起阿石傍晚说的话——“十一的镰刀,要刻上稻穗缠刀柄,这样割稻子时,就像把好日子都拢进怀里”,忍不住笑了,指尖在竹兔子的耳朵上轻轻划着,盼着天快点亮。
天刚蒙蒙亮,小弹就被一阵窸窣声弄醒。睁眼一看,阿石正蹲在窗台下,手里捧着个竹编的小笼子,小野兔在里面扒拉着爪子。“你看,”他压低声音,眼里闪着光,“给它做了个新家,垫了干草,软和。”
小弹披衣下床,见笼子上还挂着朵野雏菊,跟她发间那朵一模一样。“你咋知道我喜欢这个?”她故意逗他。
阿石挠挠头,往后退了半步:“猜、猜的。快洗漱,吃完早饭,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早饭时,阿石神神秘秘的,扒拉两口就拉着小弹往灵田跑。转过那道坡,小弹愣住了——昨天说的矮坡上,不知啥时候搭起了个竹棚,顶上盖着茅草,门口挂着串稻穗,穗子上还系着两朵野雏菊。
“这是……”
“给兔子搭的窝,顺带……顺带我们歇脚用。”阿石搓着手,眼神有点闪躲,“里面铺了干草,还有你喜欢的蒲团。”
小弹走进竹棚,见角落里放着个木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十二枚弹丸——从初一到十二,每枚上的纹路都连着,拼在一起竟是幅灵田秋收图。最底下那枚“十二”,刻着两个牵手的影子,发间都别着雏菊。
她拿起“十二”弹丸,指尖抚过那两个影子,忽然回头,撞进阿石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晨光穿过竹棚的缝隙,落在两人脚上,像撒了把金豆子。小野兔从笼子里探出头,“咕咕”叫了两声,像是在催他们快点收下这藏在时光里的暖。
竹棚的茅草顶还带着晨露的潮气,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漏下来,在干草铺就的地面上投下跳动的光斑。小弹捏着那枚“十二”弹丸,指腹摩挲着两个牵手的影子,忽然发现影子的发间,阿石竟真的刻了两朵极小的雏菊,花瓣边缘带着细微的锯齿,像极了她别在发间的那朵。
“你啥时候刻的?”她抬头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软。
阿石往棚外退了半步,背着手靠在竹柱上,竹片搭成的柱子被他靠得轻轻晃动。“就、就昨晚呗,”他脚尖在地上蹭出浅痕,“想着十二这天,该有个收尾的样子。”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身从棚外拎进来个陶瓮,揭开盖子,一股清甜的香气立刻漫开来——是新酿的米酒,瓮口浮着几片新鲜的桂花。
“前阵子见你总念叨想吃甜酒汤圆,”阿石挠挠头,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是白胖的汤圆,“生的,等会儿找个陶罐煮了?”
小弹看着他手里的汤圆,忽然笑了:“你咋啥都记着。”
“都记着呢。”阿石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敲在木桩上,笃笃地落进心里。他蹲下身,往陶瓮里加了勺清水,又从竹棚角落拖出个小小的泥炉,生火时火星子溅起来,映得他脸颊发红。“这米酒是用今年新收的灵稻米酿的,加了桂花,比去年的甜。”
小野兔在笼子里扒拉着,阿石就捏了粒汤圆米馅丢进去,看兔子吧唧嘴的样子,他自己也忍不住笑。小弹坐在蒲团上,看着他笨拙地调火候,陶瓮里的米酒渐渐冒起细泡,甜香混着桂花味,把整个竹棚都填得满满的。
“对了,”阿石忽然想起什么,从竹棚的横梁上取下个布包,解开一看,是件新缝的麻衣,袖口和下摆都绣着细碎的稻穗纹,“上次见你麻衣磨破了洞,找林婶学着缝的,针脚糙了点……”
小弹接过来,指尖拂过针脚——确实歪歪扭扭,有的地方线还松着,可她摸了又摸,忽然觉得这糙糙的针脚,比店里买的精致绣品还暖。她把麻衣往身上比了比,长度刚刚好,像是量着她的身量做的。
“挺好看的。”她轻声说。
阿石刚要咧嘴笑,忽然“哎呀”一声跳起来——陶瓮里的米酒溢出来了,正顺着瓮底往火上浇,腾起一阵带着酒香的白雾。两人慌忙扑过去灭火,手忙脚乱间,小弹的发带松了,雏菊掉在干草上;阿石的袖子被火星燎了个小洞,却只顾着护着陶瓮,生怕洒了里面的甜酒。
等烟火散去,两人看着彼此鼻尖沾着的草屑,忽然都笑了起来。小野兔在笼子里“咕咕”应和,竹棚顶上的茅草被笑声震得簌簌掉下来,落在米酒瓮里,泛起小小的涟漪,像极了此刻心里的波澜。
小弹捡起地上的雏菊,重新别回发间,看着阿石正用草叶擦着被燎坏的袖子,忽然觉得,这竹棚里的时光,比任何精致的计划都要珍贵。米酒还在咕嘟咕嘟响,阳光爬得更高了,把两个靠在一起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