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渡舟葬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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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舟医疗舱的灯光冰冷而恒定，淡绿色的能量场无声流淌，包裹着两张悬浮病床。石磊巨大的身躯在能量场中微微起伏，胸口的灰色“逻辑信标”烙印如同不祥的胎记，在仪器平稳的滴答声中显得格外刺目。而墨心……医疗仪器上那条微弱的心跳曲线，几乎已与直线无异，仅存的波动微不可察，如同寒夜中最后一缕即将熄灭的残烟。

钱通天的笑声在寂静的舱室内显得格外突兀。他微胖的本体踱步到墨心病床前，手指虚虚拂过少女苍白如纸的脸颊，指尖并未触碰，但那姿态却如同在欣赏一件即将破碎的瓷器，带着商人评估价值的冷漠。

“灵视者透支本源，灵魂如同摔碎的琉璃盏，碎片散落在意识的深渊里。”钱通天收回手指，转身看向靠坐在舱壁、失魂落魄的苏蝉，脸上挂着悲悯与贪婪交织的虚伪笑容，“寻常的医疗维生系统，不过是给这破碎的琉璃盏覆上一层保鲜膜，延缓彻底崩解的时间罢了。”

他手腕一翻，一个巴掌大小、由暗金色金属与透明晶体制成的精致容器出现在掌心。容器内，悬浮着一朵奇异的花。花瓣细长蜷曲，呈现出半透明的、不断变幻的幽紫色，花蕊则是点点跳跃的、如同灵魂碎屑般的苍白光点。整朵花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介于生与死之间的奇异波动，仿佛能沟通冥河两岸。

“此物名‘彼岸花’，非生非死，扎根于灵魂的间隙。”钱通天如同展示稀世珍宝，声音带着蛊惑，“它能暂时粘合破碎的灵魂碎片，为灵视者吊住最后一口气，争取…重塑本源的时间。”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苏蝉，“当然，此花珍稀，以‘渡舟’之能，库存亦不过三朵。价格嘛…”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目光扫过昏迷的石磊，最终落在苏蝉身上：“…这位小兄弟体内那一缕精纯的洪荒血脉本源，三滴即可。”

苏蝉猛地抬头，眼中瞬间燃起冰冷的怒火！钱通天不仅要林逾白的蜕鳞，现在还要趁火打劫，觊觎石磊最根本的血脉力量！这无异于掘人根基！

“你休想！”苏蝉的声音因愤怒而沙哑，“石磊的血脉是他力量的源泉，更是…”

“更是他随时可能彻底崩溃的催命符？”钱通天毫不客气地打断，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锐利如刀，“苏蝉姑娘，老夫的‘定源丹’只是暂时压下他血脉的暴走，如同给沸腾的火山口盖了块薄冰！他胸口那个‘小礼物’，还有他体内被强行唤醒、却无法掌控的洪荒印记，都在时时刻刻啃噬他的本源！没有老夫后续的‘锁源’秘法和珍稀药物调理，他活不过三个月！血脉再强，命没了，又有何用？”

他踱步到苏蝉面前，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吐信：“用他三滴暂时无用的精血，换这小姑娘一线生机，换他后续保命的可能…这买卖，很划算。还是说，在你心里，这画画的丫头，比不上那傻大个的几滴血？”

诛心之言！钱通天精准地戳中了苏蝉心中最深的矛盾与痛苦。墨心为救众人灵视透支，命悬一线。石磊血脉暴走，隐患深重。手心手背，皆是血肉！

苏蝉的身体微微颤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她看着病床上墨心毫无生气的脸，看着石磊胸口那灰色的烙印，再看向钱通天手中那朵妖异的“彼岸花”…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几乎将她撕裂。

“我的命。”苏蝉猛地抬起头，直视钱通天的眼睛，声音冰冷而决绝，“彼岸花救墨心！后续救治石磊的药物和秘法，我苏蝉的命押给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任凭你‘渡舟’驱使！如何？”

钱通天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化为更深的玩味。他上下打量着苏蝉，仿佛在评估一件货物：“哦？苏蝉姑娘倒是个重情重义的。不过…”他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说，“你的命，值钱，但还不够买‘锁源’秘法和后续的药物。洪荒血脉的麻烦，可比你想象的大得多。更何况…”

他晃了晃手中的骨甲碎片，其上环蛇纹路在医疗舱灯光下流转着诡异的光泽：“…老夫现在，对这位‘零号’朋友的新形态更感兴趣。你的价值，得看你以后能从他身上，为老夫带来多少…‘惊喜’了。”

他话锋一转，不再逼迫，反而将“彼岸花”容器抛向苏蝉：“花，先拿去给她用上。至于石磊的精血…老夫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要么给血，要么…带着他们离开‘渡舟’。”他转身走向医疗舱的控制台，语气淡漠，“提醒你一句，‘渡舟’的医疗系统按小时收费，很贵的。”

苏蝉接住冰冷的容器，看着钱通天走向控制台的背影，牙关紧咬，眼中充满了屈辱与决绝。她没有选择，只能先救墨心！她快步走到墨心病床前，按照容器上的说明，小心翼翼地将那朵幽紫色的“彼岸花”虚按在墨心的眉心。

嗤…

彼岸花接触到皮肤的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墨心额头。少女灰败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层极其微弱的、如同月华般的淡紫色光晕。仪器上那几乎平直的心跳曲线，猛地跳动了一下，随即虽然依旧微弱，但变得相对稳定、规律起来！一股微弱的、带着生死间奇异气息的灵魂波动，从墨心体内散逸出来。命，暂时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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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蝉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缓，但心中的巨石并未放下。三天…钱通天只给了三天时间！

钱通天不再理会苏蝉，他走到医疗舱角落的合金分析台前，小心翼翼地将那片布满环蛇纹路的骨甲碎片放入一个透明的分析舱内。无数细小的探针和扫描光束从舱壁伸出，对准碎片。

“启动最高权限解析…目标：异化骨甲…扫描构成…能量谱系…规则烙印…”钱通天低声下令，眼中闪烁着科学狂人般的兴奋光芒。

嗡——！！！

分析舱内光芒大盛！高能粒子流和解析光束疯狂扫描着碎片！碎片表面的环蛇纹路仿佛被激活，开始缓缓流动！暗红熵蚀纹路与幽蓝冻结脉络如同活物般扭曲、交织！

突然，异变陡生！

当一道高维规则解析光束试图深入扫描环蛇纹路的核心时，那首尾相衔的环蛇图案猛地亮起刺目的暗金光芒！一股冰冷、混乱、蕴含着自我吞噬与循环意志的恐怖意念，如同被触怒的毒蛇，顺着解析光束逆袭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