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调和新生：藤蔓灰烬里的最后抉择（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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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默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自由灯塔的废墟里，身边是烧焦的藤蔓残骸。头上的天空灰蒙蒙的，像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布，远处时不时闪过几道奇怪的光，红的、蓝的、黄的，像有人在天上放烟花，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哥！你终于醒了！”陈星的声音带着哭腔，从旁边传来。程默转头一看，妹妹正扶着林骁坐在一块断墙上，林骁的胳膊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正在往外渗着金色的血，脸色白得像纸。
“怎么回事？”程默挣扎着爬起来，感觉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调和者呢？那个...长得像我们三个的怪东西？”
林骁咬牙站起来，指着天空中央：“看那儿！”
程默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中悬浮着一个巨大的球体，像个透明的鸡蛋，里面隐约能看到一个婴儿的影子。那婴儿闭着眼睛，小小的身体周围缠绕着彩色的光带，每根光带都连接着远处的星星，看起来漂亮极了，却让程默心里直发毛。
“这就是调和者？”陈星的声音有点发抖，“它好像...在吸收所有星星的光？”
程默仔细一看，果然，周围的星星正在一点点变暗，就像被人拧灭的灯泡。他想起之前金属碎片上的话，调和者诞生后会把一切都变成原初卵的梦，心里咯噔一下：“不好！它在改写宇宙！我们得想办法阻止它！”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震动起来，烧焦的藤蔓灰烬里冒出一股黑烟。黑烟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浮现——是那个穿着王袍、长着混沌之眼的家伙，之前他们叫他“原初卵的影子”。
“你们醒了。”影子的声音干巴巴的，像两块石头摩擦，“可惜，太晚了。调和者已经吸收了足够的能量，再过一会儿，所有的星星都会熄灭，所有的文明都会变成梦里的碎片。”
林骁忍不住骂了一句：“去你的梦！老子就算死，也要砸了这个破蛋！”他举起手里的铁棍，就要往上冲，却被程默一把拉住。
“等等，”程默盯着影子的胸口，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光，“你胸口的碎片...是我们孤儿院那根藤蔓上的！”
影子低头看了看，嘴角扯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没错。原初卵害怕可能性，所以创造了你们，也创造了这场反抗的戏码。你们以为自己在反抗，其实只是在完成它的剧本。”
陈星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不对！如果原初卵害怕可能性，那我们的反抗本身就是一种可能性！它越是想抹杀，就越证明我们的存在有意义！”
程默心里一动，妹妹说得对！他想起金属碎片上最后那句话：“恐惧即创世，反抗乃归航。”原初卵因为恐惧而创造了一切，而他们的反抗，可能就是打破这一切的关键。
“林骁，”程默突然说，“还记得我们在星铸者遗迹找到的钥匙吗？”
林骁愣了一下，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闪着金光的小钥匙：“在这儿呢！怎么了？”
“这把钥匙，可能是打开调和者核心的关键。”程默接过钥匙，转头对陈星说，“你的精神力还能用来干扰它吗？”
陈星咬着牙点点头：“可以！但只能撑一小会儿。”
“足够了！”程默深吸一口气，“我们三个一起上！陈星干扰调和者的意识，林骁用火种掩护我，我去把钥匙插进它的核心！”
计划定下，三人立刻行动起来。陈星闭上眼睛，银白色的光芒从她身上爆发出来，像一张大网一样扑向天空中的透明蛋。调和者似乎感觉到了威胁，身体开始剧烈晃动，缠绕的光带也变得混乱起来。
“就是现在！”林骁大吼一声，金色的火焰从他伤口喷出，形成一道火墙，挡住了影子射来的暗金光束。程默趁机举起钥匙，朝着调和者核心冲去。
眼看钥匙就要插进透明蛋，突然，整个宇宙剧烈震动起来。天空中的调和者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纯白眼睛，目光扫过之处，星星纷纷熄灭。而在更遥远的地方，一个巨大的、模糊的影子缓缓睁开了眼睛，它的身体由无数个程默、陈星、林骁的影子组成，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
“不...这不是调和者...”程默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这是...比原初卵更古老的存在！”
调和者的纯白眼睛转向程默，嘴巴微微张开，发出一种不像声音的波动，直接在他们脑子里响起：“你们以为自己是反抗者？其实，你们只是我醒来的...闹钟。”
程默三人僵在原地，手里的钥匙“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废墟里的藤蔓灰烬突然疯长起来，缠绕住他们的脚踝，藤蔓上开出诡异的花朵，每朵花里都映着他们三人不同的表情——震惊、恐惧，还有一丝不甘。
而在那朵最大的花心里，慢慢浮现出一行血色的字：“当调和者睁眼，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天空中的纯白眼睛越来越亮，程默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变轻，意识开始模糊。他看到陈星和林骁也在慢慢变透明，像要化作光尘消失。远处的星星已经灭了大半，整个宇宙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调和者那双纯白的眼睛，在黑暗中越来越亮，越来越近。
他们真的只是棋子吗？这场反抗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程默脑子里乱成一团，最后只剩下一个念头：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什么才是真的？
而在那片绝对的黑暗深处，那个由无数影子组成的古老存在，正缓缓抬起手，它的指尖指向程默三人，嘴角勾起一个无法理解的笑容。下一刻，所有的光和影都消失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虚无，以及虚无中，那声若有若无的叹息。